蓝月白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应该付给王妃的诊金,原本说定了是一百万黄金,但从天上阁总坛到此处路途遥远,一路上未免太过招摇,容易出事,我便全部换成了银票,王妃可随时在全国任何一家福运钱庄拿到银子,请王妃点点。”
    端木琉璃的眉头早已皱了起来:“谁跟你说好了是一百万两黄金?我不是说过分文不收吗?带回去。”
    蓝月白摇头:“王妃必须收下,你不但治好了我的病,还救了我的命,难道在王妃眼中,我的命不值一百万两黄金吗?”
    端木琉璃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治好你的病只是举手之劳,哪里需要付这么多诊金?你的钱如果真的多得花不完,也不必给我,不如拿去做善事好了。”
    蓝月白微笑:“善事我一直都在做啊,这份是给王妃的,不能混为一谈。”
    见他如此坚持,端木琉璃有些无奈,回头看了看楚凌云。楚凌云并不曾多说,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你要当我是朋友,就拿回去。”
    蓝月白愣了一下,顿时满脸无奈,眼中却闪烁着一抹温暖,得友能如楚凌云,夫复何求?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越发急切地想要为两人做些什么。眼珠一转,他故意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坚持,那我就先拿回去了。”
    端木琉璃这才松了口气,含笑点了点头。蓝月白点头为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久之后便带着收拾好的东西回到大厅,冲着众人抱了抱拳:“打扰多日,我该走了,告辞。”
    楚凌云和端木琉璃起身把他送到了府门口,看着他乘坐早已备好的马车离开,才重新回到了大厅。他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而且天上阁向来独来独往,倒是不必担心他会卷入到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战争之中,只希望他能顺利回到总坛,从此平平安安也就是了。
    只不过在他离开许久之后,端木琉璃在一次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无意中发现,当日他拿到大厅的那包银票居然就放在柜子当中,根本就不曾带走。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送走了蓝月白,众人继续为眼前的事商议对策。可是商议来商议去却依然一筹莫展,看不到转机究竟在何处。
    便在此时,宫里来了人,说皇上身体不适,请琅王妃入宫为他瞧一瞧。二人闻言便知瞧病是假,询问消息是真,便立刻动身来到了御书房。
    果然,施礼起身,端木琉璃还未开口楚天奇便抢先问道:“云儿,琉璃,你们可想出办法来了?”
    端木琉璃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儿臣看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实在不行,只能先顾全大局。”
    所谓的顾全大局当然就是牺牲她们母女二人,保全东越国的百姓。但楚天奇知道一来楚凌云不会这样做,二来这样根本无法阻止楚凌霄发动战争,因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再想想吧,上天若是眷顾我东越国,一定会有办法的。”
    端木琉璃不置可否:“不知父皇何处不适?可曾宣太医瞧过了吗?”
    楚天奇摇了摇头:“你来替朕瞧一瞧吧!”
    端木琉璃答应一声,上前为他诊了诊脉,又询问了几句,发现他只是有些肝气郁结,忧思过重,便含笑说道:“父皇不必担心,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因为操劳国事,过于劳累罢了,儿臣给您开几副药调理一下便好。”
    开好了药方,楚天奇便命内侍去照方抓药。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又吩咐御膳房准备酒菜,留二人在宫中陪他用膳。二人虽然都没有什么胃口,但帝王有令不敢不从,只得留了下来。不过也正是因为心事重重,他们都没有看到楚天奇眼中那抹闪烁的光芒。
    吃过饭,两人便离开皇宫回到了琅王府。可是从刚才的时候起端木琉璃便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中更是有些昏昏沉沉,极不舒服,便怀疑是否昨夜睡觉时踢了被子,着了凉。
    抬手摸了摸额头,似乎的确有些发烫,她便不曾在意,打个哈欠说道:“凌云,我有些困了,先回房睡一觉。”
    知道她一向有午睡的习惯,楚凌云也不曾在意:“去吧,好好睡一觉,别太着急。”
    端木琉璃答应一声回房,和衣躺了下去。可是躺了片刻,脑中昏沉依旧,身上那阵冷阵热的感觉却越发强烈,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焰,又仿佛有一道寒流,交替折磨着她,让她感觉自己一会儿身在冰窟,一会儿又仿佛处在火山口,很快便痛苦地呻吟起来。
    “琉璃,琉璃你怎么了?琉璃,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到有人在用力推着她的肩膀,耳边更是响起了焦急的叫喊声。勉强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片刻后才渐渐清晰了起来,楚凌云那张满是焦急的脸映入眼帘,她不由皱了皱眉:“凌云?”
    见她恢复清醒,楚凌云稍稍放了心:“琉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方才从你房门外经过,听到你似乎很难受。”
    体内那一冷一热两股气流还在不断地互相冲撞,而且这片刻的功夫之后,她便明显地感觉到热流在渐渐减弱,那股寒流正在慢慢侵占她的全身,不由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好冷……”
    冷?
    看到她的反应,楚凌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试,脸色瞬间大变:“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端木琉璃倒是吓了一跳:“怎么了?”
    楚凌云来不及多说,早已屏气凝神,将一股柔和醇厚的内力送入了她的体内。原本到处流窜的寒流很快被压了下去,重新回归到了丹田之中。浑身上下一阵轻松,端木琉璃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默默地收回手,楚凌云抬起头看着她不做声,眼中的神色简直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片刻之后,他突然咬了咬牙:“父皇,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端木琉璃完全不明所以,不由坐起身问道:“凌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着你好像要哭了?”
    不止如此,楚凌云跟着便浑身一软,仰面朝天倒在了床上,咬牙切齿的说着:“我能不哭吗?我受了那么久的折磨,忍着不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我要疯了!啊!”
    他突然失控一般大叫起来,端木琉璃吓了一跳,越发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呀!”
    楚凌云咬了咬牙,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我要去找父皇算账!”
    端木琉璃越发吃惊,好在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他:“凌云,你别冲动,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凌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满脸的欲哭无泪,片刻之后却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难道是天意吗?琉璃,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的今天,我用一顶大红花轿把你抬进了琅王府?”
    端木琉璃恍然:对了,若用现代的话来说,今日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不过那又怎么样?跟天意有什么关系?
    看得出她的疑惑,楚凌云也知道三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便拉着她重新坐回到了床上,跟着烦躁地抱住了脑袋:“琉璃,你一直是奇迹的创造者,很多我们一直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到了你的手中都变成了可能,我希望这一次奇迹还能继续,否则后果恐怕十分严重!”
    几乎从未见过楚凌云露出这种表情,端木琉璃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十分严重?会有多严重?”
    楚凌云抿了抿唇,终于说出了一个一直以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正是关于水龙丹的。
    其实一开始楚凌云不肯与端木琉璃做真正的夫妻,是怕他等不到血寒玉出现,体内的寒毒会要了他的命,从而坑了端木琉璃的一生。
    后来端木琉璃历经千辛万苦,从顺元帝陵中拿到了血寒玉,本以为终于可以花好月圆,夫唱妇随,谁知见面之后才知道端木琉璃居然正是水龙丹的主人!
    一旦被水龙丹和火凤丹选定为主人,便会与其完全融为一体,再也不可能分开。除非等它的主人去世之后,遗体进行火化,这两颗珠子才会再度还原成本来的面目,等待它的下一个主人。
    这两颗珠子本身虽然带有深厚无比的内力,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其本身的力量很容易对人体造成伤害。譬如说,如今水龙丹已经在端木琉璃体内,一旦端木琉璃将水龙丹的内力收为己用,则每隔一段时间便必须借助火凤丹的内力进行中和,否则她就会浑身冰冷,紧跟着全身的血液会慢慢停止流动,必须用内力才能暂时化解。而每帮她化解一次,楚凌云便会失去一部分内力。
    反之,火凤丹的主人也必须每隔一段时间便借助水龙丹的内力进行中和,否则他便会全身滚烫,体内的血液仿佛要沸腾一般,苦不堪言,直至危及生命。
    如果此时太火凤丹已经在楚凌云体内,那么两人便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只需正常地享受鱼水之欢,两颗珠子便可以在无声无息中完成中和,直到两位主人将其中蕴含的内力完全收为己用,中和便算彻底完成,就算其中一人不幸过世,另一人也不再受影响。这个过程,一般需要三到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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