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可不打算喝酒,只是想听听歌而已。
    结果,是她想多了……
    二楼的歌舞厅很宽敞,天花板上布置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拉花。
    随着音乐声,有六七个年轻人在中规中矩地跳舞。
    其他人坐在折叠板凳上一边吃着瓜子一边聊天,看起来十分悠闲。
    周猛虎找到两张空桌子并在一起,紧接着招呼苏念念和骆承他们过来坐。
    刚坐下,有人就已按耐不住去舞池里跳舞了,周猛虎也想去,却顾及骆承在场,便笑嘻嘻地问:“承哥,你带嫂子跳一段不?”
    苏念念对跳舞不感兴趣,她刚要拒绝,这时播放机里忽然换了曲子,是《阿诗玛》里的插曲,她刚刚听过的。
    “一朵鲜花鲜又鲜,鲜花长在岩石边……”
    优美的旋律缓缓流淌,动人心弦,苏念念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特别喜欢这首歌。
    周猛虎以为她想跳舞却不好意思,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推搡着两人把他们推进了舞池。
    其实,骆承也对苏念念的反应有所误会,不然不会任对方推搡自己。
    苏念念站在舞池中间,听着喜爱的音乐,感受着周围年轻人的活力,心一横对骆承伸手邀请道:“请问,能一起跳只舞吗?”
    最近两人之间的和谐相处,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既然他不再恐女,作为夫妻关系,自己拉一下他的小手应该可以吧?
    看向那只肌肤如凝脂般的小手,骆承沉默一瞬,红着耳尖儿回握她的手。
    他们都不是跳舞高手,能不互相踩脚已经算是很了不起。
    以至于,整个舞厅的人都在偷偷地看他们,那笨拙的舞步让人想笑却不敢笑,实在憋得难受。
    眼前是自己喜欢的人,骆承紧绷着神经跳得小心翼翼,很怕一个错步踩到她的脚。
    这样的他,和以往不同。
    可能是这首歌听起来太上头,或者是看着木愣愣的他多了几分可爱。有那么一瞬间,苏念念在想:如果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离开他,那么像现在这样和谐相处下去,也还可以接受……
    “我只爱最红的那一朵,山茶花红似火,你是最美的那一朵……”
    随着歌曲进入尾声,整个舞池的气氛被烘托到了顶点。
    骆承的掌心微湿,这让他根本不敢实握她的手,只要低头就是她那双亮晶晶的美眸和那樱红的唇瓣。
    一缕暧昧,在两人之间若有似无地萦绕着……
    这一刻,他有种想要表白的冲动。
    忽然,灯光一灭,音乐声戛然而止,舞厅里的人们瞬间乱作一团。
    “这是怎么了?停电吗?”
    “哎呀,真烦人!我还没跳够呢!”
    黑暗中,苏念念刚想开口说话,原本牵着自己的男人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轻颤,“咱们回去吧,我的头很疼。”
    第20章 觉醒记忆 不是重生,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你怎么了?”四周漆黑, 苏念念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感觉到自己手心里那只宽大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着。
    就在大家摸黑寻找手电筒时,舞厅里的灯光“刷”得一下亮了, 播放机里的音乐重新响起,甜蜜的情歌已经结束, 换成了一首欢快的舞曲。
    随着屋子里恢复光亮, 苏念念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 额头已布满一层薄汗,如墨的眸子里翻涌着痛苦的神色。
    有几个眼尖的青年也在这时注意到骆承的异样,周猛虎哪还顾得上跳舞, 忙赶过来关心问道:“承哥,你出啥事啦?”
    苏念念的手还被男人紧紧握着,不知道什么原因,看他这样,她的心莫名有些慌。
    见骆承痛得不说话,苏念念对周猛虎解释一遍事情的经过。
    “嫂子,你别急,我们帮你把承哥送回去。”几个发小也没心思再跳舞,周猛虎和另外一个小伙子走上前搀住骆承的胳膊问:“咱们是去医院还是回家?”
    “去医院。”苏念念立刻把自己的手从骆承的掌心中抽出来, 上前两步并作一步走,为他们推门带路。
    此时, 骆承除了头痛欲裂以外,脑海中还不断闪现出一些陌生的画面, 他想抓住它们看清楚, 可一闪而过却怎么都抓不住。
    周围的嘈杂只会让他更加头疼,这一刻他只想紧紧拉住苏念念的手寻求一丝安慰,可那女人却把他的手挣开了……
    在机器厂附近就有一家医院, 这个时间段大多数医生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几个值班人员在。
    周猛虎他们把人送进急诊室,苏念念表示感谢后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诊室里,值班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长者,他拿出听诊器给骆承进行一番检查,同时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苏念念都一一作出了解答。
    最后,老医生推了一下眼镜框,给出的结果是:骆承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头疼?应该是神经引起的。
    保险起见,苏念念还是办理了住院手续,她想等明天脑科专家上班之后再复查一遍。
    十分钟后,骆正卿和韩茹闻讯也赶到医院。
    见苏念念正用肩膀架着骆承的胳膊往病房里走,他们赶紧跑过来帮忙。
    “念念,他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没事,你们别急,我想让他明天再检查一遍才住院的。”
    终于有人过来帮她,苏念念的肩膀一轻,刚想再一次把人甩给骆父骆母,就感觉那个男人的身子仿佛被灌了铅一样,根本就甩不出去。
    如果不是看他表情痛苦不像是装的,她真会怀疑眼前这人是在跟自己耍无赖。
    无奈之下,苏念念只能扯出一抹笑,让他们帮忙扶一下就行,不用把人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
    她的这个举动可把韩茹感动坏了,心想:平时老二对自己媳妇不冷不热,如今患难见真情,这样的好媳妇可上哪儿找去?
    因为这个,她已经决定好了,等儿子病好之后如果他敢再像之前那样对待媳妇,她就不认这个儿子!
    入住的这间病房里只有骆承这一个病人,四张床位都是空的。
    苏念念和骆正卿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其中一张床上,整个过程中骆承一直是双眼紧闭,额头不断在冒虚汗。
    曾经的职业素养使然,苏念念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绢为他擦拭着虚汗,那认真的模样让在场的其他人都误以为她对自己的儿子情根深重。
    这让韩茹又把骆承偷偷骂上一遍,觉得他那两只狗眼不识金镶玉,如果继续不解风情,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几个人商量之后,骆正卿留在病房照顾病人,苏念念和韩茹先回家休息明天再来。
    ……
    夜,静悄悄的。
    病床上,骆承紧蹙剑眉,脑海中曾经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逐渐变得清晰,冗长。
    这一夜如同过了一生那么久……
    第二天清晨,韩茹熬好白粥和苏念念一起往医院赶去。
    为此,苏念念还拜托别人去饭店请了一天假。
    等他们到达医院时,病房的门是敞开的。骆正卿挡在病床前不知在收拾什么,听到动静他动作一顿,转过头面对他们的表情不太自然。
    做了几十年夫妻,韩茹一眼就看出这其中有问题,以为是儿子出了什么事,她瞬间湿了眼眶,“怎么了,老骆?是不是老二他……”
    见妻子眼含泪花,骆正卿是又气又心疼,“你想什么呢?!老二没事,好得很!一大清早就出去跑步了!”
    “跑步?那你刚刚是什么表情?都快吓死我了!”韩茹揉了揉眸子,含嗔地瞪了他一眼。
    骆正卿不自觉地看了看苏念念,然后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快把粥拿来吧,我都饿了。”
    苏念念不是那种粗线条的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虽然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定和自己有关。
    半个小时之后,骆承顶着满头大汗终于回来了。
    当他走进病房时,薄唇紧抿着,眼睛目视前方径直越过苏念念朝病床的方向走去,每一步看似冷漠却透着几分仓皇。
    “……”苏念念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心想这人又抽什么疯?
    见他这种态度,韩茹立马就怒了,她刚要上前教育一下傻儿子,就被骆正卿及时制止了,“咱们先出去,让他们聊聊。”
    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推出房间。
    下一秒,病房里只剩下苏念念和骆承两个人。
    原本不算热闹的气氛瞬间落入冰点,苏念念觉得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昨天送他来医院时自己对他还算照顾有加,凭什么今天要对上他这张臭脸?
    “你的头不疼了?”
    她独有的软糯嗓音在耳边响起,骆承不自觉地手握成拳,并晦暗不明地看向她,答非所问,“最近楚慈有没有私下找你?”
    “??”苏念念被问得一怔,电光石火间忽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用力压下心底的那抹慌张,问:“你说谁?什么意思?”
    “没什么。”
    见她的反应还算自然,骆承微微松了口气。
    昨晚的那个梦过于真实,仿佛每一件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很多东西也能和现实中对上号。
    这让他一个无神论者不得不相信,也许梦境中的那些人和事,在未来的某一天真会按照那样的轨迹发展下去。
    一想到妹妹自杀,母亲抑郁,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又会觉得这个梦很假,先不说小婉会不会自杀,单说以他妈那种天真的性格,能抑郁成疾还挺不容易的。
    而…苏念念,现在的她和过去或者说是梦中的她,性格差异很大。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并验证一些事情,才能重新面对她。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苏念念的内心已经变得惊涛骇浪。
    她没想到,就算这个男人错过了重生的契机,也依然重生了!
    这强大的剧情,让她忽然有一种无力感。
    想到自己之后的结局,她第一次生出一种悲观的情绪。
    秉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懒得再和这人虚以委蛇,“如果你没事了,我还要回单位上班。”
    她忽然的冷淡,让骆承有些不太适应,他摸了摸鼻子,仍是无法把她和梦中的她当成同一个人。
    只希望这一切真是一场梦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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