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秦以利晋,阙秦两个字。
    言喻哼一声,把握十足,信誓旦旦地在黑板上写下了缺勤这俩狗爬大字。
    这题他会啊,现在高中的默字已经这么简单了吗?!
    偷偷朝那边瞟了一眼,看见贺慈写的阙秦,愣了一下。
    这是个词组?
    言喻卯足了劲给人使眼色,见人不理他,回头看了眼正在看大家默字情况的老蒋,二话不说,转身拿起板擦,擦掉贺慈写的字,哗啦哗啦地在贺慈的地方写下了他的答案。
    毕竟他的住宿申请还得贺慈同意才行,这会儿帮帮贺慈,积累点儿好感。
    事后一脸严肃还带着些委屈,慈哥,你那不对,我喊你你还不理我!
    贺慈幽幽看了眼黑板上的狗爬字:...你确定?
    昂!言喻信誓旦旦地点头。
    台下听见动静的众人抬头,眼睁睁地看着言喻自信非凡地把人家正确的答案改成了错的,愣了。
    这字儿不是这么写的吧?
    是这么写,但又不完全...是这么写。
    一共听写了二十个词组,言喻给贺慈改到一半,干脆不改了,贺慈这他娘是个文盲吧?
    默字压根儿没法儿看啊。
    他改一遍,贺慈又给改回来,循环往复三四次,到最后他懒得给贺慈改了,贺慈自己也懒得改他写过的了,干脆不写了,就等着言喻过来给他写。
    台下人原本还打算抄抄贺慈的,这会子还他娘的抄个der啊!
    他们心疼言喻,不代表他们不敢打死他。
    言喻!宋默快恨死他了,老蒋默字算一次作业分呢,他娘的这言喻给贺慈整自闭了他还怎么抄。
    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宋默低声朝讲台上喊。
    言喻闻声回头,做了个摊手无奈的动作,用唇语默声道:他不会写啊!
    转头就见着贺慈黑脸的样子,忍不住咂咂嘴,贺慈这不但是语文不行,还不听劝,更可气的是还懒。
    慈哥!言喻避着老蒋,看了眼不成气候的贺慈,你这一个字儿不写就过分了,虽然不一定对,但你要写啊!
    众人:我真是谢谢你那张嘴,他奶奶的做个人吧你!
    都吵吵什么呢!老蒋一抬头,就看见贺慈面前的黑板上,七扭八歪地字活像被风吹倒的麦田,还他娘有一半都是错的。
    老蒋一脸地难以置信,看向贺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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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饲养金主手册》
    清冷美人受x二哈霸总攻
    圈子里最近流行养金丝雀,什么顾总,周总,李总,出来胳膊上都挽着个小情儿。
    虞深一看,自己通身上下,除了钱还是钱,满身的酸臭味儿,这哪行?
    单身这碗粮,谁爱吃谁吃!
    颜宝玉人如其名,是块难得的璞玉,就跟那广寒宫下来的仙子一样,光是往那一站,就仙气儿飘飘。
    宴会上,虞深一眼就稀罕的不行,偷摸看了眼助理总结的金丝雀必备素养:在对他关怀备至的同时,金主爸爸要有绝对掌控权!
    嘿,这他可擅长啊!
    大步趔趄走到人跟前,指着金丝雀眼前一盘比他脸还大的淤泥毛巾卷:吃!吃不完不许走,瞅你瘦的跟猴儿一样!
    颜宝玉好看的眉心微蹙,总觉得这人有什么毛病,一脸冷淡的转身离开。
    虞深把人气走,毫不悔改冷哼一声:果然金丝雀弱的一批,这就被老子搞害羞了?
    从此以后只要有颜宝玉的剧组,都有虞深霸王硬上弓的身影。
    虞深:就这么一杯枸杞茶,老子亲手泡的,麻利的给老子喝干净!
    颜宝玉神色冰冷,瞥了眼他手上称之为桶的暖壶:你再这样,就不怕我跟你同归于尽?
    整个圈子都知道富甲一方的虞总养了个情儿,稀罕地不肯往外带。
    直到某天,娱记爆出一条新闻,某知名组合成员颜宝玉半夜家暴:大冬天的,腰缠万贯的虞总跪在阳台外面,头顶的五花碗摇摇晃晃,大家这才明白了。
    这哪是养小鸟,分明是给自己招了个祖宗!
    虞深:不要问,问就是非常后悔!
    擅长脑补/腰缠万贯/每天都沉醉在受的盛世美颜中无法自拔土匪攻x孑然一身/警惕心超强/每天都在想怎么打的智障金主进医院美受
    简言之,就是两个不懂爱的小菜鸡互相依靠的故事啦,有甜有虐。
    喜欢收藏呀。
    第7章 住宿
    贺慈眼睁睁地看着老蒋在自己上面画了大大一个叉,边上言喻的老蒋连看都没看,生怕给自己气出病。
    言喻:...
    老蒋:你没什么想解释的?
    贺慈摇头,没什么想说的话,正打算下去,就听着边上的言喻先检讨了起来。
    我慈哥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班里什么大事都要经过他手,谁一个月还没那么两三天呢是吧老蒋...啊不是,老,老师,你说呢?
    下去下去!老蒋烦躁地一挥手,白瞎他讲一节课了。
    言喻一边接受着全班同学恶毒的视线,一边美滋滋地瞥了眼贺慈,就说嘛,早按着他的来,不就没事了么,非要自己写,整的谁都不好看。
    直到看见书上的原词,言喻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
    言喻难以置信地看着黑板上的谐音字,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吞了口口水,戳了戳前排的宋默。
    默啊,我还能活过今天吗?
    宋默冷哼一声,把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默字交给组长,在胸口上画了个十,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但我记得贺慈上次把三个人送进了医院。祝你长寿,阿门。
    阿这...
    言喻突然觉得菊花一紧,悄咪咪瞥了眼过道边上的贺慈,神色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在他脸上,好像永远只有那么一种表情。
    慈哥?
    慈哥?
    贺慈薄唇紧抿,忍着手臂上跳起的青筋,转头。
    言喻不怕死地冲人眨眨眼,低声喊,我请你喝奶茶啊,你大人有大量,我这不也是好心办错事嘛,哥你就念在我是初犯...
    话还没说完,就听着嗖的一声,从讲台上飞出来一只板擦,从两人的过道中间擦过去,你们俩,给我滚出去!
    言喻吓得脑袋一缩。
    宋默回头,就见着言喻一脸认真地给贺慈洗脑,寸步不离地跟在人身后,一边走还一边给贺慈戴高帽。
    我看还是慈哥你厉害欸,这都能躲过?
    这我实在佩服啊,这奶茶我必当仁不让地请你一杯!
    只是有一点点不成文地请求,还需大哥上心。
    贺慈和言喻站在后门口,言喻就跟个话篓子一样在贺慈耳边唧唧歪歪,把兜里折的皱皱巴巴地住宿申请书递给贺慈看。
    慈哥,我一个老赖之子,住什么贵的要死的小公寓啊,以天为盖地为庐也不是不行,言喻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被莫名的悲伤笼罩着,呆毛也跟着往下耷拉。
    他沉沉叹一口气,可是我对社会还没做出什么贡献,我这条狗命,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飞黄腾达,我是真不甘心啊慈哥!
    下个月,班长会换人。
    贺慈双眸紧闭,斜倚在墙上,虽然有些懒散,看起来却格外规整,微蹙的眉心依稀能看出他现在是真的不爽。
    可你现在还是啊?言喻急了,劝他,你帮了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闻声,贺慈缓缓睁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比神色更淡,我不造。
    言喻一看,闷哼一声,把那张申请表丢在了窗台上。
    好嘛,这货油盐不进,白说。
    当初他就是嫌弃班主任问这问那,才没去找班主任,现在一看,贺慈还不如班主任!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言喻搁外头站了半个小时,不是扣墙缝就是打瞌睡,干等下课收拾他那买卖呢。
    反观边上的贺慈,从头到尾一个姿势,站的标准又不死板,越发衬的言喻不像个好东西。
    叮铃铃。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贺慈面无表情地进了教室,留下言喻一个人,看着不远处的熟人,骂骂咧咧。
    高二一班放的最早,言喻眼睁睁地看着许政一这个逼从教室里面走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个袋子,里头装的是他送的劳力士腕表。
    许政一离开的方向,正对着校门,再往东走,有一家奢侈品二手店铺。
    言喻暗骂了一声操,这逼根本没想着还他东西。
    带着东西来学校,又不给他,转眼又打算去那家店铺,言喻心里马上就有了想法,真他奶奶的千防万防防不住许政一这个老狐狸精啊,臭屁一个接一个响!
    言喻利落地翻过窗,从自己的位置上拿了背包,挂在肩上边冲边骂地出了教室。
    陆宣眼见着从窗头轻飘飘落下一张纸,赶忙捡了起来看了眼,上面的署名处七扭八歪地写着言喻两个字。
    呦呵,陆宣笑了声,言喻这是真穷了,不会把房子卖了攒钱给他爹妈还债呢吧?
    也亏得他爹妈有这么个儿子,不知趣的早跑了你信不信?
    想起言喻那双亮晶晶的眼,贺慈抬眸,淡淡瞥了眼陆宣手里的申请表,拿过来塞进书包里。
    慈哥,你不是一向不管这些事,啊?陆宣好奇地问他。
    贺慈顺着陆宣的视线看过去,那道身影清瘦又倔强,蹦跳起来的时候总是充满活力,好像这天下的事真没什么难得倒他。
    贺慈沉默着,没说话。
    你也觉着他可怜吧?陆宣不住地点头,前面被许政一骗着,后面又被爹妈拖累着,这要是他,他还能笑出来?
    半晌,贺慈收回视线。
    如果有一天言喻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自我感动,什么公司破产,不过是被抛弃的借口而已。
    当年夸他大义灭亲的是那群人,说他六亲不认的还是那群人。
    贺慈忆起往事,神色带着浓重的排斥。
    走出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贺慈,却始终不敢靠近。
    直到贺慈顿足,转身,目色阴沉地盯着那辆车。
    车主似乎察觉到了贺慈压不住的暴戾,缓缓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第8章 设套
    言喻一看许政一进去的那家店,可不就是东城道那家二手奢侈品转卖店么。
    他倒是想看看许政一这货色想做什么。正好最近原主的奶奶七十大寿要到了,用这些钱给奶奶买个礼物回去。
    嘟嘟...嘟嘟。
    言喻正想着,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眼,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是原主的爷爷打过来的电话。
    言喻微蹙眉,他没和原主这边的亲戚接触过,不知道会不会露馅。虽是这么想着,但还是接通了电话,规规矩矩地喊了声爷爷。
    书里对这位老爷子着墨不多,只提到了极为严肃四个字。
    言喻蹲在转卖店的拐角口,透过玻璃门,依稀能看清许政一和店员交涉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提到了价格,许政一给那人比了个七。
    听筒那边沉沉嗯了一声。
    言喻一听这声,心下有了思量,手里拿着根儿路边上捡的树杈在地上写写画画,消磨时间,只当这又是个不喜欢自己的亲戚,莫名地更烦躁了些。
    你告诉爷爷,你爸妈多久没给你生活费了?
    言喻握着棍子的手一顿,他没想到会被这么问。
    见他不说话,那边的声音不像刚才那般生硬了,听筒里传来奶奶哽咽的声音。
    你这娃,还跟家里闹脾气呢,怎么这么不成器!
    当初你爷爷就是不让你喜欢那男娃儿,你气的就要跟咱们断绝关系,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电话,你是不是真的想饿死你自己,好来气死奶奶我,是不是!
    那边的话越说越急,老人家说得狠了,拍着自己的胸口,不住地咳嗽。
    你看你这崽子把你奶奶气成什么样儿了?
    言喻听着听筒里责备的声音,手上的树杈不自觉间已经被他捏断成两截,连带着眼眶,也慢慢红了起来。
    时隔两世,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奶奶...言喻甚至不用视频,也知道奶奶肯定是被他气哭了,赶忙安慰道:我不跟那男娃儿好了,你别急,我有钱呢。
    你有个屁的钱,你钱都花给那孩儿了,你哪来的钱!老爷子气的吼道:你那爹妈不是个东西,把你卡号给我,爷爷给你打钱!
    他们不要你,我跟你奶奶养!
    过年人家送的枣糕,你奶奶都舍不得吃,还搁冰箱给你留着呢,坏了也不舍得丢!
    言喻紧紧咬着下唇,久久不说话,抬眸看向转卖店里的许政一的那一瞬间,突然带上了些愤恨,他想起了原著里爷爷的结局。
    因为许政一,原主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而原主的爷爷知道后怒火攻心,从那以后身子一直就不怎么好,七十多的老人了,一直不肯去医院,最后晕倒在家里,才被检查出来是胃癌晚期,生了病,生怕自己是个拖累,就更不愿意见原主了。
    而原主也一直以为,爷爷奶奶真的不喜欢他,也就一直没回去过,甚至连带着言喻也一直这么以为。
    后来有一次整理书籍时,从书的最后一页掉出一张便签,言喻不以为意,觉得这纸条来的实在奇怪,直到刚刚,他才想起来那张纸条的内容。
    言言,枣糕给你在冰箱里藏着,特意让人多放了糖,记得回来吃。言正
    现在回想起来,言正是爷爷的名字,而那张纸,是一直没等到言喻回来的爷爷最后的遗言。
    言喻默默攥紧了手上的残棍,在手上勒出一道深红的印子。
    如果不是许政一...言喻吸了吸发红的鼻子,硬是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男人掉眼泪,多丢人啊。
    我有钱,言喻声音越来越低,实在不想让那边的爷爷奶奶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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