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维立刻显出蛇身,长长的尾巴将透明人一卷,往墙壁上猛拍!
    这一拍,隐身符被拍碎了,失去功效,透明人显出原形,正是曾经对小维提出挑战的缘通!
    缘通受伤不轻,他猛地喷出一口血,连战都站不稳了,杵着佩剑半跪在地上,勉强支撑身体,“你们……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外头有一伙神秘人杀了金翅鸟企图毁车,要杀你们。”
    此时黄鹤已经飞到了缘通刚才镇守的地方,果然贴着一张朱砂描绘的反噬符篆,黄鹤揭开了符篆,一拳打碎了地板,伸手往地板外一掏,“我摸到外头的雪花了!可以从这个漏洞里出去!”
    缘通哈哈大笑,“有反噬阵在,刺客再厉害也进不来。你们却要破阵,出去干嘛?送死吗?我很期待呢,不用亲自动手,就能为我们玉珠峰八通报仇雪恨!”
    黄鹤懒得理他,就要往地洞里跳,凤离说道:“我先在前面探路,确定安全,你再背着阿秋跟着我,小维负责断后。”
    凤离御剑从破洞跳下去,外面寒风刺骨,大雪纷飞,昆仑山在北方,丹穴山还是秋日艳阳天,这里已经下起了雪。
    “孽障,我要为师弟报仇!”
    凤离听到呵斥之声,回头望去,看到了一个御剑飞行的修士身上腾起了一股和金翅鸟爆体之前一样的“红雾”!
    修士不断挥剑,凌冽的剑气吞去红雾,可是红雾遮天蔽目,源源不断,比雪花还要密集,到后来剑气越来越弱,红雾越来越浓厚,最终修士力竭,剑气消亡,红雾覆盖了修士全身。
    凤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修士就被红雾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再眨眼,骨架也没了。
    凤离定睛一瞧,原来“红雾”是一只只红色飞天蜈蚣!
    密密麻麻的红蜈蚣每一只都只啃一口,然后飞走,另一只紧跟上,所以从远处看,“猎物”像是爆体而亡,瞬间消失,连骨头不剩,其实是葬身无数个红蜈蚣嘴里。
    凤离环视周围,到处都是昆仑山修士们和“红雾”战斗的惨烈场面,有用剑气挥斩的,有引火烧的,有化雪为冰,将红蜈蚣冻在冰层里,用来保护牵引飞车的九只金翅鸟和牵着捆仙索的莫愁。
    无论修士们如何各自显神通,红雾始终都不见少。
    这场面,真是亿点恐怖!这下凤离有八成相信缘通的话了:如果昆仑派是在演一出苦情戏,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凤离正思忖着,一股红雾发现新目标,朝着她飞来。
    凤离心道:即使我能冲破飞天红蜈蚣的包围,黄鹤背着没有意识的阿秋肯定不行。
    好女不跟蜈蚣斗,凤离立刻原路飞回,从车底窟窿里钻进去,然后将一张桌子倒扣,堵住了窟窿,再将刚刚撕下来的反噬符贴上去。
    缘通冷笑道:“现在知道外头的厉害了?我好几个师弟死在这些红蜈蚣嘴里,我要出去为他们报仇。”
    凤离问:“你不护阵了?”
    “护阵是莫愁的吩咐,说怕你们不知好歹瞎跑,一定将你们平安送到昆仑山,现在谅你们也不敢出去了。”缘通抹去嘴上的血,看了一眼小维,“我打不过上古神兽,还打不过那群臭蜈蚣?都是报仇,老子能杀谁就杀谁,能杀几个就杀几个。”
    言罢,缘通撕了符篆,挪开桌子,仗剑跳进了窟窿。
    第15章 一见钟情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飞车外,……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飞车外,昆仑派大战红色飞天蜈蚣,飞车里,凤离等人结阵,给正在筑基的阿秋护法。
    到了黎明时分,隐隐可以看见昆仑山脉的雪,有一群繁星般的光线朝着飞车飞来,正是前来支援的昆仑派弟子。
    这群修士在空中结了一个八卦阵,就像一堵围墙,飞车和昆仑派弟子可以通过围墙,红色飞天蜈蚣则触之则死,化为尘埃。
    然而红色飞天蜈蚣并无躲闪之意,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一个个往八卦围墙上撞,并从四周扩散,企图翻越围墙。
    然而八卦围墙会随着红雾弥漫的方向无限延伸,就像一张网,从天到地,慢慢收紧,将红雾彻底绞成灰烬。
    凤离等人从飞车水晶窗户看到这一幕,沉默不语:不愧为是修真界第一门派,果然厉害!
    “昆仑山快到了。”一个声音响起,三人回头一看:阿秋醒了!
    他刚刚筑基,容光焕发,眼神亮若星辰,衣服的袍角无风而动。
    凤离看的心猿意马:这……筑基还能美颜?我的阿秋比从前更帅了,他褪去了少年人最后的稚气,多了份沉稳。
    “师父!徒儿快担心死了!”黄鹤飞奔过去,语无伦次的把昨夜的遭遇讲了一遍,“……这回多亏师尊,若不是师尊细心,还处处身先士卒,徒儿怕是死了八百回了。”
    阿秋刚刚筑基,通体舒坦,意气风发,他摸了摸黄鹤的头,“你不会有事的,这次我们四个人来昆仑山,定会四个人一起安全的离开这里,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找回我派圣物赶山鞭。”
    此时天亮了,曙光透过水晶窗户洒在阿秋身上,就像镀了一层圣光,凤离顿时看呆了:完了,我好像厚颜无耻的对晚辈一见钟情。
    阿秋对凤离施了一礼,说道:“师尊辛苦了,为我护法,还要保护同门。”
    凤离此时沉迷于阿秋的美貌,见阿秋对着她鞠躬,她脑子里蓦地出现一个奇怪的场面:那是一个四处张灯结彩的房子,铺天盖地都是大红,桌子上燃着一对龙凤蜡烛,阿秋穿着一身红,胸前还披着一个红绸布扎的大彩球。
    阿秋一副新郎官的打扮,对着她弯腰鞠躬,还笑吟吟的对她说:“娘子,还愣着干什么,夫妻对拜,赶紧鞠躬啊。”
    “啊?哦。”凤离浑浑噩噩的按照阿秋说的鞠躬。
    众人呆住了,不晓得凤离是什么意思。
    阿秋连忙扶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继续弯腰行礼,“师尊莫要如此,折杀晚辈了。”
    啊!凤离猛地从幻觉中醒来,眼前的阿秋穿着一身素白,不是她的新郎,也没有什么洞房花烛夜,只有在烈烈北风大雪中飞行的飞车。
    完了完了,连白天都开始做春梦了!
    我这是□□晚期啊!
    凤离为了挽回颜面,故意装晕,她捂着额头,顺势倒在阿秋怀里,“我……我有些不舒服。”
    黄鹤说道:“师尊定是昨晚累坏了。”
    阿秋拦腰抱起凤离,放在床上,喂给她一颗九转还原丹,双手按住她的丹田,果然灵气又乱了,到处瞎窜,阿秋注入自己的灵力,帮她将捉住乱窜的灵气,就像一个梳子似的,一行行梳理通顺。
    当飞车停在昆仑山玉虚峰时,凤离“恰好”清醒,阿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通体无杂毛的狐裘,给她披上,还给她戴上了兜帽,这件狐裘的毛皮是如此的厚实柔软,都能够淹没手掌。
    阿秋说道:“昆仑山很冷,穿得厚一些,就不用消耗灵气御寒了。师尊要好好休养身体,不到万不得已之时,都无需师尊亲自动手上阵。”
    面对体贴入微的阿秋,凤离脑子里不可控制的闪回一个片段:漫天大雪,阿秋和她在雪地里嬉笑着,堆着一个大雪人,大雪球当身子,小雪球当脑袋,两块木炭当眼睛。
    凤离将一根胡萝卜递给阿秋,用来做雪人的鼻子,然后去了房间找夏天的折扇,用来给雪人当耳朵。
    可是当她拿着两柄折扇出来,发现雪人的鼻子部位空空如也,胡萝卜却插在大雪球中下的部位。
    她又羞又怒,拿着扇子追打阿秋,“龙性本淫!古人诚不欺我!你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师尊?师尊!”
    熟悉的声音将凤离从幻觉中拉回来,眼前的阿秋一本正经、飘然若仙,若说刚才是梦,为何那么清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凤离魂不附体,一时分不清那个是梦,那个真。
    阿秋指着飞车下方说道:“马上就要停在玉虚峰补天台上了,我看台上迎接的两人,依稀是莫问和蔓离贤伉俪。”
    昆仑派分玉虚峰和玉珠峰,但其重要的殿堂,祭祀之所皆在玉虚峰,其主殿就叫做玉虚宫,补天台就在玉虚宫之前。
    相传,女娲补天时,就从这个台上飞升,将一块块五彩石堵住天空的漏洞,所以叫做补天台。
    这是个黑白阴阳鱼八卦平台,此时天降大雪,平台上的积雪覆盖了底下的阴阳鱼,像个大圆饼子。
    台上铺着长长的红毯,红毯直通玉虚宫。
    红毯的前方站着一对璧人,男修士一身玄衣,头戴玄冠,简单朴素,气度不凡。女修士穿一身红,头戴宝冠,身披各种宝石镶嵌的云肩,一身华彩,闪耀夺目,凤离在飞车上都能看见珠光宝气。
    昆仑派姜掌门的首徒大弟子夫妻来迎接贵宾,礼数周全。
    凤离拿起一杯快要冷透的茶,一口气喝完,定了定神,“昆仑派这次花了血本请咱们来,他们以礼相待,咱们就客客气气的,别先撕破脸,让他们抓到反咬一口的把柄。”
    众人应下。
    阿秋忧心忡忡,“师尊,你精神不济,若一味强撑,我担心——”
    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的心就乱了,脑子里尽是些伤风败俗的画面!凤离伸手说道:“不要紧,反正要主动捅破我失忆这件事,都失忆了,当然精神不好。”
    飞车即将着陆玉虚峰补天台,昆仑派才解除了反噬阵,保护符篆消失,昆仑山的寒风从门缝里“刺”进来,小维顿时身体一僵,好冷!
    小维抱住身体,说道:“我也要穿一件狐裘。”
    黄鹤好奇的问道:“你不是神兽吗?”
    “延维是蛇身,蛇怕冷,冬天会冬眠。”阿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火狐裘——红色很配小维一头红发。
    小维披上火狐裘,“舒服多了。”
    阿秋已经筑基了,黄鹤本体是黄鹤,羽毛护体不怕冷,两个小伙子睡凉炕,全靠火力壮,在丹穴山穿什么,在昆仑山不变。
    脚下一震,飞车落地挺稳,门开了,狂风卷着大雪迎面扑来,阿秋本能的要扶“柔弱不能自理”的师尊凤离,然而凤离首先按住了小维的肩膀,避开阿秋的触碰,“你是我的坐骑,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
    凤离:真是个男颜祸水啊,搞得我白天都做春梦,你不要过来!再来我就把持不住了!
    小维立刻进入了状态,扛起一把华盖,遮在凤离头上,其实寒风大雪来自四面八方,华盖根本不起作用,拦不住风雪,要的就是这个排场。
    于是,凤离最先下车,其次是打着华盖的小维,阿秋和黄鹤一左一右紧跟其后。一共只有四人,却走出了叱咤风云的气势。
    这经典的一二一阵型,颇有些像西游记里骑着白龙马的柔弱唐僧,后面跟着背着金箍棒的孙悟空和扛着钉耙的猪八戒,挑着担子的沙和尚在最后,一起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红毯上,莫问和蔓离齐声比了个邀请的手势:”恭迎凤离大神。“
    凤离微微颔首,“你们两位是?”
    怎么回事?莫问和蔓离面面相觑——蔓离的演技出神入化,明明早就知道大师姐失忆了。
    阿秋连忙上前解释道:“两位得罪了,我们师尊失忆了,以前的熟人都不记得。师尊,这就是您的小师妹。”
    “小师妹?小妹夫?”凤离扶额,“连自家人都不记得了。”
    “大师姐!”蔓离紧紧握住凤离的手,目光有泪色,“不记得也不要紧,以前的事情,我慢慢讲给大师姐听。”
    妇唱夫随,莫问也跟着说道:“凤离大神好容易来到昆仑山,定要多住些时日,你们姐妹好好叙叙旧情。”
    众人从红毯一路走到玉虚宫,红毯反面贴着符篆,大雪还没落在上头就蒸腾成水汽散去,所以红毯上很干燥,毫不潮湿打滑,踩上去很舒服,腾云驾雾似的。
    走到一半,凤离看见路边有个两人高的祭台,祭台上刻着“五彩石”三个字。
    凤离觉得这个祭台似曾相识,便随口问道:“相传昆仑山祭有女娲补天时所用五彩石一颗,怎么今日不见这传说中的圣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莫问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首徒大弟子,他彬彬有礼的说道:“并非鄙派刻意藏私,实乃鄙派之痛——十八年前,五彩石被人所盗,一直没有找到。”
    凤离惊讶不已:“谁那么大胆,敢偷昆仑派的圣物?真是胆大包天。”
    第16章 两两相望 昆仑派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
    昆仑派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丢失门派圣物,简直不要太丢脸,所以昆仑派封锁了消息,一直暗中查访五彩石的消息,好在十八年在修真界相当于人界十八个月,昆仑派还在努力。
    莫问苦笑道:“不只是凤离大神,我们昆仑派所有人都想知道啊。”
    蔓离心想:大师姐,五彩石分明是你偷走,用来复活你的丈夫去了……好个贼喊捉贼,幸亏你失忆了,要不就凭你以前耿直的性子,这事怕是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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