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毅能回来她也是高兴的,只是宋临辞没回来的失落,她掩藏在心中,并未表现出来。
    因为唐言毅和孔鲤生的到来,下午阿楚并没去山上,在家里和他们说了一会子的话。
    唐言桦和唐言毅是双生子,关系比较亲近,难得这次唐言毅回来,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小毅,你还要去军营么?军营好还是家里好?”
    “家里好,但是军营锻炼人,我在里面呆的很好,相信再过几年,我就能变得很厉害了。”
    唐言桦好奇,继续问,“你能变的多厉害?”
    “非常厉害,比宋姐夫还要厉害。你是不知道,宋姐夫在军营非常受大家欢迎和尊重。”提及宋临辞,唐言毅是满眼的羡慕。
    “你本来就很厉害,还那么努力,那更显得我没用了。”
    “你怎么就没用了,你在学医术,我觉着你的医术比军营里的军医还要厉害。”唐言毅说话,孔鲤生倒是大声笑了起来。
    阿楚在厨房做饭,唐言倾在外面站着看着双生子说话,时而插上一句。
    孔鲤生看着他们须兄弟三人,甚是和睦,有些羡慕。
    饭菜做好后,阿楚是在外面设了桌子,全都坐在一起。
    阿楚把孔鲤生当真亲人一样照顾,他是宋临辞的兄弟,自然也是家里的亲人。
    “来,你们赶紧吃肉,今天杀了五只兔子,炖了三只,剩下两只,你们回去的时候带着,程真大哥在军营,给他们吃。”
    “阿楚姑娘,你对咱们真好,时刻想着让我们吃上好的。”孔鲤生面色害羞,看着锅里的兔肉不敢伸手去抓。
    要是在军营里,他早就下手去捞了,在阿楚面前他反倒是害羞了。
    “好东西就是要吃的,你们赶紧吃,我去看着锅,锅里还煮着面。”
    知道这群人都是从临安城来的,喜欢吃面,每次宋临辞在或者是军营里来人的时候,阿楚都会准备好面食。
    阿楚走开,唐言毅张口道,“孔大哥别装了,赶紧吃,这兔肉趁热才好吃,你瞧,我阿姐做的味道多香。闻着味道就要流口水了。”
    “谁装了,我那是矜持,在阿楚姑娘面前我得保留好形象。”孔鲤生说着,伸手抓起一只兔子腿,大口咬了起来。
    “这算是好形象么?”唐言倾笑着说。
    孔鲤生只顾着吃,也不管其他了。
    唐言桦在孔鲤生面前说,“你的形象再好也没用,我姐是宋姐夫的。”
    孔鲤生一口肉呛着自己,“这话不能乱说,要是将军知道,肯定会揍死我。”
    肖想阿楚姑娘?他可不敢。
    看他们在外面吃的开心,阿楚嘴角带着轻笑,若是宋临辞回来,她肯定会更高兴的。
    她想着,等会儿让孔鲤生多带几只活兔子回去,让孙一新养在伙食房,等宋临辞回去宰了给他吃。
    做好的面,刚端进来就被孔鲤生和唐言毅抢光了,这二人简直像饿狼一样。
    唐言倾和唐言桦看着他们吃,阿楚噙着笑望着他们,“慢点吃,不够的话我再做。”
    “够吃,绝对够吃,阿楚姑娘别忙活了,你赶紧休息会儿。”孔鲤生吃掉碗里的面,抬头看了下阿楚,继续吃。
    唐言毅连头都不带抬起的,闷头大吃。
    只等他们二人吃好,午后也过了大半,烧了水给他们喝,没一个时辰,他们就要回去了。
    阿楚单独找了唐言毅,问他,“你这次还跟着回去?”
    “嗯,阿姐,我喜欢那儿,也想在军营里多干点事,在家里整日闲着,我也烦的很。”唐言毅抓了下头发,他觉着,军营虽是很累,但是他还是喜欢那儿。
    “好,我也不阻止你,记得,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阿姐,我们现在要走了,等以后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们。”
    唐言毅没阿楚在乎感情,他更喜欢的是一种少年的冲动,喜欢那种热血的生活。
    唐言毅边走边冲唐言桦挥手,“你要听阿姐和倾哥儿的话,还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唐言桦努力大声回应。
    孔鲤生手中提留着几只活兔子,唐言毅手中提着两只宰好的兔子,二人走的快速,上山后,从通道那里顺利过去,进入军营领地。
    阿楚没跟着上山去送,今天中午一直在山上忙,下午又给他们二人做饭,现在她瞧着甚是疲惫。
    唐言倾把阿楚的疲惫看成了失落,他心疼的安慰道,“阿姐是担心宋姐夫么?他应该会没事的,兴许下次就回来了。”
    “我没担心他,你们照看这院子,我去屋里躺一会儿,近日太累。”
    “好,阿姐只管休息,不用担心。”唐言倾拍着胸口保证道。
    阿楚进了屋里,唐唐言倾和唐言桦在院子。
    院子周围以及外面都种有不少的蔬菜,他们哥俩用木桶提着水给蔬菜浇水呢,做一会儿玩一会儿,倒是开心。
    院子里种的青瓜已经托秧,唐言倾便在秧子旁边插上棍子,任由它们往上爬,这等农活他们本来也不会,是去年刚来那时阿楚教的他们。
    这时,说是去屋里休息的阿楚,根本没在床上躺着,她正在空间里溜达呢!
    空间不大,一眼能望到边际,但里面的物种真是丰富,不过这种丰富只有瓜果蔬菜,其他的就没。
    鸡蛋似乎是天天都有,她也习惯出入空间来回捡鸡蛋。
    兔子的生产周期要长一点,一般三天左右能生产一窝兔子,就是因为兔子生产的时间,相对空间外面的时间太短了,她不敢一直往外拿兔子。
    只能眼看着空间里的兔子凭空消失,她不想因为贪得那些兔子,而让外面的人知道她有空间这件事。
    失去兔子事小,被人发现空间的异常,那就不划算了。
    拔了萝卜喂养了兔子,又给野鸡们撒了米粒,喂饱了之后她采了药草,放在药炉子里炼制,这才出来。
    可能是真的累了,她这一觉醒来,天色大黑。
    唐言倾和唐言桦也各自回屋去了,家里的狗时而轻吠几声,更显村子里的寂静和空旷。
    ——
    临安城内!
    长安甲午街市口内侧的小巷弄中,一座格外低调气派的小宅院,里面乌央央的跪着一众人,贵妃凤辇抬入宅院门内。
    坐在凤辇上的女子,年约二十七八岁,模样周正,眼角描着金线微微上挑,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尊贵无比。身边跟着两个大丫头,平日里身边可是跟着八个婢女,今日出门事出有因,便只带了两个贴身大丫头。
    两个丫头模样也比平常女子要好,规矩教养比那养在世家之中的千斤小姐还要得体大方。
    凤体轻移,身边跪着的人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贵妃娘娘吉祥万福……。”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喊。
    “都起来吧。”女人声音沉稳厚重,一听便知,此人应该是心思缜密极为稳重之人。
    衣步尘在衣晚清的搀扶下,轻轻起身,抬头看向眼前雍容华贵之人,双眼含泪,感动到不行。
    锦妃娘娘虽是衣步尘的大女儿,但是从入宫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敢以父女之称相谈,大都是衣步尘尊她一声贵妃娘娘,锦妃娘娘简单称他一声,衣大人。
    “娘娘里面请。”赵氏激动的道,频频往屋邀请。
    锦贵妃颔首点头,轻声对身边丫头道,“青鸟、奉羽,你们二人去外面候着,不许打扰本宫。”
    “是,贵妃娘娘。”两个丫头声音清脆灵动,那声音当真是北海青鸟一般悦耳动听。
    两个贴身丫头离开,衣泠锦这才快速上前,扶住衣步尘的双手,眼含泪水,“爹爹,三叔,是锦儿没照顾好你们。”
    “贵妃娘娘这次前来,陛下可是知晓?”衣步尘看着衣泠锦,激动又开心。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回到临安城将近三个月,这才是第一次瞧见贵妃娘娘回来。
    “陛下尚且不知,我这次是借了去灵山寺给陛下祈福的由头,才得了允许出来,刚好提前一天,明日清晨过后回宫,女儿特意回来看一下爹爹和二叔。小弟,泠亦还是没找到么?”衣泠锦看向衣步尘问。
    当初,衣泠锦能入宫还是因为衣步尘的权势,衣家老大在宫廷的人脉关系,以及衣家老三是校尉场的统领地位,朝中百官推举而出,说衣家有女,温婉和气,沉稳内敛,颇有大家之气,因此才被圣上纳入宫中。
    早先年,靠着娘家的势力,衣泠锦在皇宫之中的地位无人敢欺,圣上无后,她是唯一一个先被封为贵妃之位的人,地位自然是无可撼动,只是,后来出了另外一个女人,抢了她的恩宠。
    从那女人入宫之后,衣泠锦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也正是因为家族强大,圣上并没动她。
    去年,衣家突然以贪污受贿被抄家,衣泠锦在皇宫的日子,才过的越发煎熬。
    现在好不容易有苗头查出,当年衣家并不是贪污而是被人陷害。衣泠锦肯定想让娘家之人快速发展壮大起来,好帮她树立宫威,也好助她儿子将来能顺利得到皇位。
    这才是衣泠锦特意悄悄赶回来一趟的原因。
    但是,当她没瞧见衣泠亦,又深感担心,衣泠亦是衣家唯一的男嗣,他万万不能出事,若是衣泠亦出事,那今后她娘家之人就没有可依靠的了。
    衣步尘对衣泠锦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他知道的不多,说的也不详细。
    *
    衣晚清和赵氏被撵了出去,贵妃娘娘和亲爹说话,自然是不许外人在跟前,就是堂妹衣晚清也不成,衣步青也在大堂外面候着。
    房门被青鸟和奉羽守着,谁也不能靠近,衣晚清左右着急,很想过去看看。
    贵妃娘娘可是她的亲姐姐,她可有十几年没见了,衣泠锦是衣家第一个姑娘,衣泠亦是衣家最末出生的孩子,年龄相差将近一轮还要多。
    衣晚清的着急被赵氏看在眼里。
    “你大姐姐这次前来,娘求她带你入宫可好?跟在你大姐姐身边,将来好给你找个婆家,有你大姐姐在,谁也不敢对你乱嚼舌根。”赵氏打着如意算盘,想借用衣泠锦的势力给衣晚清寻个好亲事。
    “不要,娘,我不去。我不跟大姐姐去皇宫。”衣晚清说的有些激动。
    赵氏深感怀疑,皱眉看她,“怎么这般不情愿的样子?”
    “我想留在娘身边,就是一辈子不嫁人都行。我都这样了,还想嫁给谁啊,娘,你答应我,不要逼我家人,你若是再逼我在,我就死给你看。”衣晚清拿出杀手锏,以死相逼。
    赵氏被唬住,拉着她一个劲儿的哄着,“好、好,不嫁,你说不嫁就不嫁人,你爹和哥哥都死了,娘也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你若是离开,那娘还如何活下去?你若是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你去了。”
    两母女抱成一团,哭的一塌糊涂。
    衣泠锦和衣步尘出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哭声。
    “……?”衣泠锦看向衣步尘,眼神疑惑。
    “是晚清在哭,兴许是想你了,那丫头跟着我们受了不少委屈。”
    想到衣晚清受的委屈,想到他们衣家蒙受的屈辱,衣步尘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受了多少委屈,而是,如何快速的恢复咱们衣家的荣耀,圣上不可能承认是他判错了,但我会在圣上面前说上几句话,你们这次能侥幸从岭南边界回来,苏将军也是在其中帮了很多忙,不枉咱们与苏将军多年的交情。”提到苏以恒,衣泠锦甚是满意,希望今后两家关系越来越亲密。
    “是,这次多谢苏家了。”
    现在,衣步尘才明白,圣上如此儿戏的抄了他们家,又如此轻易的放他们回临安城,不过是为了削减他们衣家的势力。
    衣家老大在路途中得病,到了烽火村不治而亡,衣步尘如此走了一遭,身体伤了大半,怕是再想入朝为官,那是万万不可,衣步青的双腿残废,空有功夫,以他残疾之身根本不能再入校尉场,多半是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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