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只觉着眼前的人奇怪,并未说其他。车夫把之前准备好的香烛拿了出来,阿楚接过之后走向赵氏和衣晚清。
    赵氏毕竟是过来人,瞧见阿楚脖颈中的青紫痕迹,又瞧了下宋临辞,心中就已经洞晓。这阿楚姑娘和未来夫婿的关系当真是极好,两人站在一起那眼神看着彼此都能融化了似的。
    哎,若是她家晚清,也能找个这般好夫婿她就心满意足了。不过,赵氏心里清楚,晚清已经失去了女儿家的贞洁,再是想找好人家那是极为不容易的,一切只能等到临安城再说,或许那时,可以利用手中权力给晚清找一个不错的男子,上门入赘也可以。
    “阿楚姐,咱们快去吧,瞧着日头也到中午了。”衣晚清对阿楚素来较为亲近,也乐意与阿楚走的近。
    赵氏笑看着阿楚,“阿楚姑娘,咱们快些走吧。”
    “好。”阿楚淡淡的说道。
    别看她身材瘦弱娇小,这走起路来,却比足足高了她半头的衣晚清还要快,赵氏毕竟年纪大了,爬山走路有些吃力,只能慢慢走。
    宋临辞体力好在阿楚身边跟着,瞧见身后被甩下的人,他自顾牵起她的手。
    “现在人多,你答应我不许乱来的。”阿楚歪头看向身后的几人,可能是爬山走台阶时间长,小脸红扑扑的。
    “人都在咱们身后,你害臊什么,再说我媳妇的手我还不能牵了。”
    阿楚走的也有些吃力,把手放在他掌心,被他拉着往前走,倒是轻松了不少。
    等他们上去都休息了一会儿,才见赵氏和衣晚清上来,唐言倾极为有教养,虽是不喜欢衣晚清却对赵氏格外照顾,身为男子在外面照顾女人是一种责任,唐言倾做的极好。
    阿楚和宋临辞被小沙弥带入佛堂中,阿楚本想等赵氏和衣晚清,宋临辞摇头摆手靠近她低声说:既然他们是夫妻何必要等别人,便带着她去了里面。
    佛堂之中不分男女,后院禅房才分。现在又是腊月之际,故而来到山上拜佛求福的人并不多。
    阿楚是个虔诚的信徒,双膝下放跪在蒲团上面双后合掌,眼睛紧闭,想着心中事情。
    ‘恳求佛祖保佑信女阿楚,今生得以重生便想好生生活,求得一夫相守一生,几亩薄田,几个孩子,让小院不在冷清。愿身边之人健康长寿,活的自在顺心。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长久。’
    宋临辞跪在阿楚旁边的蒲团上,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他双手内敛先是冷淡,继而平和而虔诚的闭上眼眸。
    ‘我宋临辞上一辈从来不信佛神,一生在战场上屠杀敌军数重,自知罪孽深重,但为保家卫国乃是身不由己。
    上一世,只念国事罔顾儿女私情,导致后半生孤苦伶仃,今生得以重生,感谢上天恩赐,既然有缘前来岳和楼佛堂之中,那宋某人便是与佛有缘之人,既然能让我重生,便要保佑我与身边女人结为夫妻,生几个孩儿。给了我这一辈子,那就不要那么快收回去。’
    相同的夙愿,恰好的时间二人同时起身,身边的小沙弥送上香烛。
    阿楚与宋临辞插上香烛之后,宋临辞从衣袖中掏出五十两银票放进了功德箱。
    “两位施主这边请……。”小沙弥也是瞧见了宋临辞出手阔绰给的钱多,便引进他们去找禅师,他们可以让禅师帮他们卜卦、测命。
    阿楚不知,正要过去,却被宋临辞阻止,“我知小师父的意思,我们夫妻二人并未要测命卜卦,就不必去了。这岳和楼处可有什么奇特之景,我们夫妻二人想去瞧一下。”
    “既然是施主的意思,那贫僧就不勉强。顺着台阶下去,后山顺势往下能瞧见渝州城下的海面。”小沙弥虽是奇怪他们的举止却没阻止。
    这二人倒是奇怪,全国各地的人来到岳和楼,都是争先空后的想让禅师给他们测命运、卜卦,这二人,竟然不去找禅师反而想瞧奇特的景色。
    “麻烦小师父了,后面儿女三男是我们一起的,若是他们祈福之后可带他们去禅房小坐,若是问起我们二人小师父就说,我们四处走走便好。”阿楚温和轻声说。
    小沙弥点头。
    唐言倾和唐言桦、唐言毅三人对这佛堂本就无感,进来后没瞧见阿楚,便去了接待施主的禅房。
    倒是衣晚清和赵氏她们二人在佛堂上呆了许久,赵氏是个喜爱吃斋念佛的人,每次去寺庙拜佛求福都要与禅师相聊许久。
    时间久长,过后!
    等阿楚和宋临辞回来的时候,赵氏还与禅师在聊。
    倒是衣晚清早早的就出来了,面色有些苍白,瞧着似是身体不适。
    阿楚移步走了过去,瞧见衣晚清道,“你脸色这般苍白,怎么了?身体不适?”
    阿楚以为是她来了月信,身体有些吃不消。
    衣晚清摆摆手,胸口难受想吐,“没事,应该是刚才香火吃过了,有些反胃恶心。阿楚姐,那两位是你的朋友么?他们刚才瞧见倾哥儿后,就一直问阿楚姐的踪影。”
    “他们?”阿楚岁抬头瞧了过去,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何戢。
    何戢身边跟着的依旧是鹤多、鹤庆两个随从,但和何戢站在一起的男人十分年轻,个头上比何戢高一些,面色冷淡,是那种冰块脸,好像是看见谁都极为不喜。
    阿楚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何戢眼神对上,何戢似乎也没想到阿楚会来这里,从亭子里下来,快速走了过去,罔顾身边好友疑惑的眼神。
    “阿楚,你也到这里来了。”何戢说着眼睛中满是欣喜之色。
    相对于他的热情阿楚就显得有点冷淡了,“嗯。”
    宋临辞护着阿楚,冷淡的看着何戢,“我们求得夫妻福缘,腊月十八成婚,还望何公子有时间来吃酒席。”
    没料到宋临辞突然插嘴进来,何戢面色轻微尴尬,继而恢复到淡然冷公子形象,“自然,何某自然会去。”
    宋临辞倒是没想到何戢会这么痛快,随即也没什么话要说。阿楚自知是个女子并没有要和何戢以及他身边的男子交谈。只是对他们简单的点头便要和宋临辞离开。
    阿楚如此举止倒是让宋临辞心中一暖,手下意识的环住阿楚的腰身,一并往佛堂出口那处走。
    *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瞧着那姑娘身边的男人可不简单,你可知他是谁?”何戢身边那男子冷声问。
    “苏箬之,你明知道还问我,别以为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我不知道。躲避你那个大将军父亲的禁锢,特意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官,像你这临安城的贵公子,何故到这里吃苦。”
    “你不照样来了,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嘴上说着是过来看老友,过来之后却惦记那个女人。明明听到人家到了这里,立刻跟着过来还说是偶遇,装的那么自然。”苏箬之不仅冷漠而且话还多,明明是个话唠一样的存在,却装的那么冷若冰霜。
    “本来就是偶遇,我早想来岳和楼拜佛祈福,何时来不都一样么。”何戢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
    几时来都一样,不过是打听到阿楚来他过来偶遇一番罢了,那又如何!
    ——
    赵氏和衣晚清定然是要赶回去的,但是宋临辞并不想那么早就回去,他和阿楚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单独相处的时间,自然想去山下的沿海处瞧瞧。
    宋临辞想安排马夫带着他们先走,他和阿楚稍等些时间,明日或者后天再走。
    却不料,体弱的唐言桦发病了,身体一阵清冷一阵火热,瞧着是受了风寒发烧了。
    阿楚也没心思去玩,带着昏睡的唐言桦上了马车。
    宋临辞在外面嘱咐马车赶车慢些。
    折身入了车内,正好对上阿楚抱歉的眼神。
    “别这样看着我,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宋临辞笑着摸了下她的头。
    “你想去山下看看的,因为小桦受寒才没能去成。”阿楚轻声说道。
    “没关系,我是因为想这带着你才去的。现在小桦生病我们先回去诊治,那山下海面,等今后有了时间我们再去。”宋临辞说的话刚好打消了阿楚心里的顾虑。
    唐言桦身子虚弱,平日里看着是没什么毛病,但这大病小病的总是不间断,前几个月是天气正好,如今入了寒冬,又带他上了岳和山,山上更是寒了几分,免不得是冻着了身子。
    傍晚未尽,他们到了烽火村外。宋临辞背着唐言桦回家,唐言毅和唐言倾随着阿楚身边。
    “阿姐,我很担心小桦的身体。”唐言毅和唐言桦是同卵双生子,有些心灵感应。
    “没事的,小桦肯定会好的。”阿楚笃定的说。
    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停的教唐言桦医术,他学的很快,可能是上天拿走了他的健康别多给了他一份聪明才智,简单的医药知识,唐言桦很快就能熟读背诵下来,对自己的身子也渐渐了解,他很会照顾自己的。
    阿楚对唐言桦的身子绝对的放心,这次是意外,天气太过于寒冷所至。
    唐言毅得到阿楚的保证,随即放下担心,又道,“就是可惜,阿姐说的那个咸鱼我还想吃呢,不知几时能吃到?”
    唐言毅这话一出,阿楚和唐言倾都笑了,唐言倾揪了下他的耳朵,“你小哥哥生病了,你还想着吃,这耳朵就是不记事。”
    “耳朵当然不记事儿,我这心里可是挂念着小桦呢,倾哥和阿姐我也挂念。”唐言毅嘴甜的说。
    赵氏和衣晚清瞧见唐氏姐弟回家,瞧了一下,便回了自己屋里。
    衣晚清刚下了车那会儿胸口一阵烦闷,想吐又吐不出,感觉身体像是出了什么毛病,有点奇怪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阿楚姐会看病,她要不要找阿楚姐瞧瞧身体?但是,好像又有些担心不敢去瞧。
    *
    到家之后阿楚找了之前空间里的药材,给唐言桦煎了一碗,喂他喝下,发了一身的汗,约莫半夜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阿楚才从唐言桦屋里出来,宋临辞在门外等着,瞧见阿楚,见她脸色不甚好看。
    “你去屋里睡会儿,我在外面守着他。”
    “没事了,小桦的烧已经退了,小毅和倾哥儿睡在他隔壁房间,有什么动静会听到的。都深夜了,我们去休息。”
    刚在寺庙起了福唐言桦就生了风寒,阿楚觉着这是上天在考验她是否真心对待唐氏兄弟,又或者是原身唐珞施在试探她。
    她觉着自己做的很好,她也会把唐氏三兄弟照顾好的。
    心底踏实了,阿楚睡的很沉。
    次日,阿楚没起来,倒是唐言桦早早的起来了。浑身神清气爽的他从小仓库里面拿了干草又抓了几个胡萝卜在喂兔子。
    “小桦,身体如何了,还难受么?”她走进,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下。
    被阿楚如此亲昵的举止触碰,唐言桦心思一跳,“阿姐,我没事,你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都长大了。这次生病主要还是因为我穿的衣服少,下次若是出远门我得多带见衣服。”
    “家里衣服少,回头多给你们裁剪几身,这次是阿姐的疏忽。小桦你最近医术如何了?等来年开春我教你炼药好了。”阿楚想了下,还是决定想把这个炼药的事和唐言桦分享。
    她总是忙着其他,若是让小桦自己去练一些药丸,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那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怕一个小病会引起大病情。
    “好啊,只是,阿姐我不会炼药丸,阿姐之前也只是抓药写过方子,并未说过会炼药啊!”唐言桦小声且谨慎的道。
    “没做过不代表不会啊,我过几日去找辛大夫问一下,他医术那么厉害肯定知道的。”阿楚直接把这个问题抛开了。
    唐言桦很听阿楚的话,自然不会多加怀疑。
    只是他们不知道,唐言桦和阿楚姐弟二人的谈话,正好被宋临辞听的一清二楚,辛解央医术好?那辛解央为何会说有些地方他连阿楚都比不上。
    按照宋临辞生性多疑的性子肯定会怀疑,但念及阿楚是临安城唐九龄的女儿,便不再怀疑,兴许这个姑娘当真是个十分厉害之人。
    瞧她带着三个弟弟一路走来,也不容小觑呐。再说了,阿楚可是他媳妇,他为何要怀疑,只要阿楚没有害他的心思他根本不会插手阿楚的事。
    娶妻就是要来疼的,娶到家里天天防着有什么意思。
    阿楚侧目瞧见宋临辞出来,她抬眸轻笑,“起来了。”
    “阿楚与我这般客气作甚,你忙你的事,我在院子里练练拳脚。”
    唐言毅开了门看到宋临辞,立刻跑了出来,“我也跟着宋姐夫练练拳脚。要我说啊,小桦也要练功夫,这样能强身健体,不容易生病,你瞧,我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
    “你嘴巴可以关上门了,好的不要偏要生病,若是你生病了我一贴药都不给你熬。”阿楚低声斥他。
    “晓得了,阿姐那么疼我们,不可能那么心硬的。”唐言毅说着已经扎起了马步。
    宋临辞一套拳脚打下来,浑身热腾起来,而这时厨房里的饭也做好了。
    因为唐言桦发烧生病,阿楚特意煮了白粥,又把红糖拿了出来给他下饭,鸡蛋也煮了七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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