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恨后悔,后悔刚才没敢正面面对轩辕的那式剑法,因为轩辕根本就没有能力将那一剑发出,所能做到的只是挥出一个架势吓唬人。这时候,他又想起了帝十三那群护卫的描述,轩辕那一式剑招发挥至一半时,自己便成了一个功力尽失的废人。现在想起这一重要的细节,帝恨唯有苦笑,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的确,他中计了,中了轩辕和叶帝的诡计,但他有些怒,因为叶帝的背叛。
    “叶帝,你可知道这么做会有怎样的后果吗?”帝恨仍想挽回,因为轩辕此刻几乎虚脱,真正掌握主动的人只是叶帝,他希望能用自己的话打动叶帝。
    “一切后果便让叶帝去承担吧,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
    帝恨愕然,他几乎给蒙住了,几乎当叶帝是不是疯了,于是又怒又气地问道:“你不是叶帝?那你是谁?”
    “叶皇!”
    “你就是叶皇?”帝恨终于想起了这个与叶帝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他的心几乎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所有的一切只是叶皇与轩辕合唱的双簧戏。其实,打一开始他便有一些疑惑,因为这个“叶帝”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也很及时。不过,他并没有太多在意,因为以叶帝那鬼魅般的身法,三天时间足以让他来回。
    叶帝是两天前派去九黎本部汇报情况,如果是在今天晚上赶回来,绝不值得怀疑,因此,帝恨在这假叶帝突然出现之时,并没想得太多,而且剑式也几乎相同,加之轩辕的一些造势,使得帝恨一时给蒙住了。不过,此时他后悔已经迟了一些。
    “你一开始便知道他是叶皇?”帝恨不相信轩辕能够在如此黑暗的林间这么准确地分辨出叶帝和叶皇,是以才有此一问。
    轩辕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立起了身子,还剑入鞘,笑道:“你忘记了叶皇一开始的那个起手剑式,那是叶帝绝对不会的!”
    帝恨经此一说,几乎气昏过去,但到了这一刻,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们到底想怎样?”帝恨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落寞地问道。
    叶皇将剑向他脖子上一横,道:“当然是要你为我们开道喽!”
    “你以叶帝的身份本就可以进出自如,还需要我干什么?”帝恨怒恨地道。
    “但轩辕却不可以,是以,我只好让你陪我们走一遭,也好防个万一!”叶皇淡然一笑道。
    帝恨不语,此刻他穴道和经络尽封,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自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轩辕拾起抛出的利刀,却发现卷口卷得更厉害,几乎都快成为一块顽铁了,不由得摇头苦笑。
    “走吧!”轩辕深吸了一口冬夜的凉气,淡然道。
    “轩辕!总管……”守在林外的九黎族人不由得全都惊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连总管帝恨也不是轩辕的对手,反成了轩辕的阶下之囚,这的确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如果你们希望帝恨快快死去的话,便进攻吧。”轩辕横剑于帝恨的脖子上,充满无限杀意。
    “不要乱来,不要伤了总管……”叶皇装作惶急的样子在一边向那群弓箭上弦的神谷众人吩咐道,俨然又成了九黎族巡察使的身份。
    九黎族人并不知道这乃是冒牌的巡察使,全都听“叶帝”的话不敢乱动。
    叶皇并不是和轩辕站在一起,反而是握剑在侧面做出一副伺机进攻轩辕的样子,这般演戏法差点将帝恨气昏过去,但轩辕的剑抵住了他的脖子,他只能强忍心中的怒意,不敢作出任何反击。
    “让开,谁敢阻拦我,我就杀了他!看你们谁能够担负起这个责任!”轩辕威胁道。
    “听他的,不要伤了总管……”叶皇吩咐道。他和轩辕一唱一合竟有着极好的效果,那群挡路者全都不自觉地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不过,也的确没有人敢为帝恨的死负责,除非风骚亲自出面,但谷主殿与客卿殿相隔极远,而且没人敢去惊动谷主。平时便是各殿闹得再凶,风骚都不会轻易出面,皆由各殿之主解决,或由帝恨与敖广去解决。是以,如果重大事故不是发生在谷主殿的话,风骚一般是不会亲临的。因为整个神谷的面积极大,便像是几座串联而起的小岛,每一岛中都有负责人,都有做主之人和高手,根本就不必每一件事都让谷主出手。
    当然,帝恨成了人质,除了风骚可以做主之外,只怕不会再有任何人敢胡乱发言了。
    敖广闻风而至,但他也只得为轩辕让路,他有些不明白,以轩辕的武功怎会制住神谷的总管帝恨?如果说连帝恨都不是轩辕的对手,只怕唯有谷主风骚或是四大供奉出手才能够胜过轩辕了。但他想到轩辕所说的那式同归于尽,心中便禁不住发寒。是以,他并不敢紧逼轩辕,如果激得轩辕使出了那式同归于尽,第一个吃亏的人可能就是他。“虽然在囚室中轩辕说他并未完全领悟那可怕的一招,但此刻谁又能保证轩辕没有领悟呢?否则轩辕怎能胜过帝恨?不过也好,这样自己可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帝恨的头上,说不定还可以扳倒这个对头!”敖广心中这么想着,反而积极地为轩辕开路,何况又有“叶帝”附和。敖广自不知道眼前之人是叶皇而非叶帝,心中还在暗自奇怪今天叶帝怎会这般配合。
    叶皇也知道敖广诸人早已将他当成了叶帝,包括那一群九黎族人,只看这群笨蛋的架势,他便想大笑一场。其实轩辕也想笑,但是却必须忍住,至少,在这一刻他还不能笑。
    客卿殿直接通向谷外,是以面积极大。轩辕很快便冲到了谷口,神谷的谷口却是一条窄小的狭谷,险峻异常,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出口,至少谷中那些河流之中的水总会有一个方向通出去。而那个方向应该有入谷的通道,哪怕是一条河床,只是轩辕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问题,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慢!”敖广突然停身,阻住狭谷口。
    “你想怎样?”轩辕冷冷地逼问道。
    “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放下我们的总管?”叶皇却抢先一步向轩辕质问道。
    轩辕暗赞叶皇的机智,但却冷冷地道:“这很好说,只要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他!”
    “哼,谁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敖广不屑地道。
    “这很好说,你们立刻为我在谷口准备几只战鹿,我上了鹿背自然便会放他。”轩辕记起帝十的那一群经过训练可以负人的战鹿。
    敖广眼珠一转,打个哈哈,笑道:“好,我便在谷口为你准备几只战鹿,但你如果到时候不守信诺,我也只好宁为玉碎不求瓦全了。”
    “如果你们在鹿身上耍什么诡计的话,到时候别怪我手下无情!”轩辕冷杀地道。
    敖广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放心!”说完立刻吩咐人去准备。
    轩辕向叶皇使了个眼色,叱道:“你在前面给我开路,我不希望发生一点点的不愉快!”
    叶皇对这条狭谷似乎极熟,但仍装作极为不忿地冷哼一声,这才领头向狭谷中行去。
    狭谷之外,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和凋零的树木,这里的确深具冬季萧瑟的气息。
    轩辕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几口凉爽的气息,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的确让他心神为之大畅。
    此时仍是深夜,天上的星星极为稀朗。狭谷之中却是神谷中举着火把赶出来的人。
    火把的光亮将远处林间的黑暗照映得更阴森可怕,便如同森罗地狱一般。
    远处,偶有虎啸狼嚎及鸮啼,使得这片起伏的丘陵显得更为静谧幽森。
    让轩辕感到意外的却是当他们走出狭谷之时,十多只战鹿已经准备妥当,证明轩辕所猜并没有错,神谷通向谷外,绝对不止这一条通道。
    “很好!”轩辕向敖广投去赞赏的目光,然后对着叶皇道,“你带一人将这群战鹿牵远些,我不想在这里爬上鹿背,这里还在你们箭矢的射程之内!”
    敖广脸色微变,轩辕精得犹如一只狐狸,竟连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们,但帝恨的命捏在轩辕的手中,使他投鼠忌器,毫无办法可想。
    叶皇自然明白轩辕的意思,是以很自然地遵从轩辕的话意将那十多只梅花鹿远远地牵开。
    “再远些!”轩辕道。
    敖广心中不由得有些急,那群战鹿越远对他们的局势越不利,是以,敖广心中有些急。
    “你们不许跟来,至于帝恨便由他们带回来好了……”
    “不行……呜……”帝恨一直保持沉默,这时他又怎能再缄默?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他之所以一直不出声,是希望事情有所转机,可是此刻见轩辕和叶皇将这群人耍得像一堆傻子,再被耍下去,可能依然是没有转机,结果可能仍只是死路一条。是以,他不得不出声,但轩辕早料到他会说话,才说出了两个字,他便被一掌击昏过去。
    “你想干什么?”敖广和众神谷人以及九黎战士怒问道。
    “放心,他死不了,只是不想听他一张臭嘴说话而已,而且他是我的俘虏,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话!”轩辕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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