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要不要和我联手?”
    纲弥代时滩满脸轻浮地发出邀请,身躯侧坐,后背依靠在支撑廊道的柱子,一只脚勾起,一只脚荡在外面,完全没有贵族端正的姿态。
    更像是流魂街的居民。
    蓝染帮他倒一杯红茶,面上露出儒雅的笑容,温声回答道:“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在那里装蒜,你老好人的外衣想要穿到什么时候?”
    纲弥代时滩是没有留一丝情面,直接戳破对方的伪装。
    阳光从天空洒落,照在庭院,碧波荡漾的池塘里养着悠闲锦鲤,曲折的朱红之字桥连接南北。
    假山从池塘突出,旁边是大片荷花,过了花期,失去原本的色彩。
    蓝染欣赏庭院的景色,语气不缓不急道:“我是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纲弥代时滩面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明白对方是在婉言拒绝他的邀请。
    “你不想掌控这个瀞灵廷吗?”
    “就算是纲弥代家的人说这话也是不被允许,你最好慎言。”
    蓝染语气隐隐透露出一丝威胁,心里对于纲弥代时滩的计划没兴趣。
    直白点说,他对这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观察他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而恶人是不包含在他人之内。
    恶人的想法太简单,没什么值得思考价值。
    蓝染轻易能够看穿,并掌握纲弥代时滩的来意。
    结合上个月死在五番区的纲弥代家贵族。
    蓝染脑海已经构思出一个动摇瀞灵廷根基的办法。
    利用那名死去的纲弥代家人,在贵族之间制造流言。
    刚开始,贵族们还不会太在意,随着战争推进,消耗的钱财越来越多,自身一无所获。
    贵族们的心态会发生改变。
    在这种时候,纲弥代家高层突然覆灭,理由就是拥战派和止战派产生矛盾。
    有资格继任家主之位的男人统统死亡。
    家族末席的纲弥代时滩恰好在蛆虫之巢躲过一劫,为避免五大贵族后继无人,中央四十六室会释放他继任家主。
    获得权力的纲弥代时滩,利用纲弥代家的权势,对上面阳奉阴违,制造矛盾,挖瀞灵廷的根。
    呵呵,真是无趣的计划。
    蓝染心里满是不屑,他的野心不是掌握瀞灵廷,是取代灵王的统治,俯瞰三界。
    “假如我用灵王的真相向你交换,你会不会帮我一个小忙?”
    纲弥代时滩嘴角勾起,如魔鬼在微笑,危险而又诱惑。
    蓝染心里一动,手端起红茶道:“这要看是一部分,还是全部。”
    “哈哈,你胃口真大,无所谓,你的话,我很乐意告知全部真相。”
    纲弥代时滩大笑,“前提是在事成之后。”
    “好。”蓝染对纲弥代时滩没兴趣,对他口中的灵王真相,还是非常感兴趣。
    六番区,纲弥代家。
    这里的占地面积不逊色于朽木家,房屋建得比周围的建筑物都要高一头,似乎想要向所有人说明,自己才是这片区域的老大。
    和外表的无限嚣张不同,纲弥代家内部是隐藏很深。
    他们从不会在地表进行任何会议,所有大事都在地下议事堂进行商议。
    宽阔的空间,大部分笼罩在黑暗环境。
    纲弥代家主坐在比王座还要华丽的椅子,面前是长长的桌子,左右都是纲弥代家真正的掌权者。
    今天又是抱怨连天。
    这边说财力不够,那边说物资紧缺,还说什么向中央四十六室提议罢免山本总队长的职位。
    这些家伙光顾着眼前的利益,连基本的脑子都丢了,也不想想,覆巢之下无完卵。
    “够了。”纲弥代家主打断他们的抱怨,“不用说那些,老夫无条件支持山本总队长,无间的犯人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不早日抓到,迟早会危害到我们的安全。
    万贯家财是挡不住那些恶人的屠刀。”
    啪啪。
    掌声从门口响起,“不愧是大叔父,头脑还真是冷静。”
    众人的视线落在门口,墨绿色短发的男人慢悠悠走出黑暗,步入他们视线。
    “时滩,又是你啊,最近越来越放肆了。”“无礼之徒,谁允许你擅自闯入地下议事堂?”“末席没有资格在这里开口,退下。”
    坐在椅子上的十二人纷纷开口训斥,将被家主否决的不满,统统发泄到末席身上。
    纲弥代时滩笑容满是讥讽,“一群无能的猪猡,在这里叫什么。”
    纲弥代家主手重重拍在桌面,厚重的灵压爆发,如山一样压过来,“时滩,注意你的语气!”
    纲弥代时滩挑眉,释放自身的灵压对冲。
    “你小子。”纲弥代家主满脸愤怒,花白的胡子扬起,显然是打算动真格。
    噗嗤。
    一截刀尖从心口捅出。
    “啊。”
    纲弥代家主嘴里吐出血,浑身的灵压仿佛找到宣泄口,从伤口远离这具苍老的躯体。
    无形的波纹荡漾,黑暗多出一道人影,浑身笼罩在斗篷之下。
    “黑暗真是适合隐藏秘密。”
    蓝染轻声述说,在这样黑暗的环境,曲光配合隔断灵压的斗篷,太适合暗杀。
    正面对敌的话,他想要解决这位纲弥代家主,还是要费点功夫。
    “来人。”
    其余人纷纷大惊站起来。
    从议事堂外冲进一批守护者。
    蓝染身影消失在纲弥代家主背后,刀光淹没在黑暗,只听噗噗噗之声,一具具尸体倒下。
    连一息都没有撑过。
    “真是可怕啊。”纲弥代时滩一脸赞叹。
    这些守护者都是从隐密机动里面挑出来的好手,连始解都不用,在这么短的时间,凭斩术和瞬步解决。
    对方的实力远超于自己想象。
    “时滩,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很好,纲弥代家在你的手里,会变得更加强大。”
    纲弥代家主趴在桌上,语气没有一丝埋怨,反而流露出欣赏。
    他早看出时滩野心勃勃,也明白养虎为患的道理,还是愿意用时滩。
    就是想要看看,这位能不能用雷霆手段,从底层爬上来。
    做不到这一点,是无法带领纲弥代家走出低谷。
    做到了,纲弥代家将会迎来一位比他更能干的家主。
    “哈哈哈。”
    纲弥代时滩大笑,神情掩饰不住嘲讽,“大叔父啊,你还真是一个尽职的家主,可惜,我对这个罪恶的一族没有任何兴趣,毁灭就毁灭吧。
    我单纯就是想要在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之前,拉着整个世界一起灭亡。”
    纲弥代家兴盛?不,不,他从没有那样的念头,谋取权力,仅仅是为更愉悦地进行犯罪。
    “我会毁了纲弥代家,毁了你所想要守护的一切。”
    纲弥代时滩看着大叔父面上的表情从坦然转为震惊,愤怒,最后是灰白色的绝望。
    看来是意识到自己犯下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真是太爽了,不论是做过几次。
    这种将纯真的愿望践踏成渣渣,看着人愤怒不甘,又渐渐被灰白色死寂笼罩的表情。
    “真是太棒啦!”
    纲弥代时滩满脸兴奋,看着大叔父带着浓浓自责和绝望咽气。
    在那一瞬间,他的肉体得到升华,爽,爽透了。
    “时滩,不,家主,我会拥护您,饶我一命吧。”“我也是。”“我保证对您忠心耿耿。”
    十二人一改之前的态度,用最谦卑,最恭敬地态度,渴求生机。
    纲弥代时滩从舒爽回过神,满脸嘲讽道:“不行,你们必须要死,拜托你啦,蓝染队长。”
    凄白的刀光闪过,十二人各自死于不同流派的斩术。
    蓝染没有精通所有流派,不敢自称八千流。
    六七千流还是能够自称。
    想要制造混战产生的伤口,太容易了。
    纲弥代时滩鼓掌,由衷称赞道:“真是完美的伪装。”
    蓝染收刀,没有任何多余的挥血动作,他的刀快到连敌人的血都追不上,“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纲弥代家主。”
    “哈哈。”纲弥代时滩又笑了,满是恶意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空荡的地下议事堂。
    他坐在原本属于大叔父的位置,道:“该从哪里讲呢?全部的话,就从百万年前,尸魂界还没有创立开始讲起。”
    在百万年前的世界是一片混沌,没有三界之分,人,灵体,虚,全部活在那个混沌。
    随着时间推移,虚越来越多,人和灵体的数量则是在减少。
    恶劣的环境让拥有全知全能之力的灵王诞生。
    灵王为避免虚吞噬整个世界,开始和虚作战,消灭虚,渐渐地,有一批人模仿他的战斗方式,追随他消灭虚。
    那批人被称为灭却师。
    然而,他们消灭虚的速度,远不如虚增加的速度。
    五大贵族始祖见此,主动找上灵王,提出一项计划,将混沌割裂,划分三界。
    灵王同意他们的计划,用他的伟力,开辟出三界。
    虚圈,现世,尸魂界,从此诞生。
    “我家先祖畏惧灵王强大力量,联合其余四大贵族,偷袭开创三界的灵王。
    预知到这一幕的灵王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抵抗,但就是这样的想法,也让人怀疑。
    五大贵族的始祖斩断灵王四肢,剥开他的身体,将五脏六腑弄得粉碎,向三界抛洒,残余的躯体充当三界稳定的楔子,摆在灵王宫供奉。”
    说到这里,纲弥代时滩面上露出嘲讽笑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志波家始祖终于良心发现,想要找出一种自身替代灵王的方式,让灵王能够解脱,因此被纲弥代家排挤,视为眼中钉。
    要是灵王真脱困的话,纲弥代家绝对是第一个被处死的叛徒。”
    灵王碎片!!
    蓝染瞳孔放大,瞬间联想到崩玉里奇特的力量,友哈巴赫灵魂和那股奇特力量的呼应。
    那么说,黑木君也拥有灵王之力?
    “真是有趣的情报,”
    蓝染笑了,心里升起一个疑惑,灵王死了吗?
    从有哈的灵魂碎片活性,真是很难让人想象,比之更强大的灵王会那么消亡。
    崩玉的意志是崩玉,还是说灵王力量的意志?
    蓝染一直渴望借助崩玉的力量,突破死神的极限,又在这个真相面前,产生些许迟疑。
    随即,他踩下心中的迟疑,真是灵王的意志能怎么样?
    没有人能凌驾于他的意志之上。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蓝染转过身,迈向无边的黑暗,心里决定进行崩玉融合有哈灵魂碎片的实验。
    “真是冷漠啊。”
    纲弥代时滩笑了笑,没有阻拦,背靠在这个象征纲弥代家绝对权威的椅子上,思绪翻滚。
    “难得的亮相,就让东仙要给我做一期瀞灵廷通信的专访,向全部死神通告,纲弥代新家主的诞生。”
    他这一辈子要说是什么事情最开心,那就是践踏东仙要。
    那个继承歌匡遗志的男人,被他从云端扯落到低沉泥土。
    愤怒,憎恨,深深的绝望。
    那个表情回想起来,至今都能让人愉悦到嘴角上扬。
    “歌匡的挚友。”
    纲弥代时滩喃喃着,心里很期待,那位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憎恨?
    或是和歌匡一样,不,不可能吧。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歌匡,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纲弥代时滩回想起那个女人,心里在厌恶之余,又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世上最棒的女人。
    集合所有人世间的善念和美貌,堪称是圣人。
    天赋不用说,蕴含灵王的碎片,注定能到达队长级别。
    大叔父当初给他下的是死命令,非要让他娶到那个女人不可,娶不到,就要将他逐出纲弥代家。
    “驱散暗云的星星,真是可笑啊。”
    纲弥代时滩发出嘲讽的笑容,表情难得闪过一抹悲伤。
    若是对方真能做到的话,或许他真的会改变。
    可惜,星星能驱散暗云,暗云也能掩盖星星的光芒。
    她终究没能驱散自己心里面的黑暗,反被淹没。
    纲弥代时滩呼出一口气,表情恢复轻浮,从椅子上起身,比想象中要更早的获得权力。
    所有计划都要加快脚步。
    银城那一伙人要尽早除掉,获得他们身体里蕴含的灵王碎片。
    战争要扩大化,将己方情报给那些流魂街的人,让更多的死神死亡。
    哄抬物价,制造裂痕。
    一想到还有那么多坏事等着自己去做。
    纲弥代时滩忍不住发出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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