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一边抽烟一边往回走,“今天带你看的一切,明年,就不会是我的了。”
    孟晚停住脚步,这是他这两年的心血,甚至是以卖身换来的,怎么就不是他家的了?
    陆湛见她一脸的疑惑,这时两人正走到车边,陆湛帮她打开车门,“上车。”
    上了车,陆湛打开空调,却没有要发动的意思,“商业大厦跟写字楼是绝对的优质资产,想寻找买家并不难。”
    甚至,清宇集团都会是那个买家。
    孟晚晚上吹了风,头有些疼,她轻轻按摩着太阳穴,“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陆湛手里摩挲着一根烟,车内一盏小灯亮着,“有时做错了一个决定,要用无数个决定、耗费很多时间与金钱来纠错。而我,愿意弥补。”
    她看向他,“你是要净身出户?”
    陆湛笑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宋德就算再会做买卖,也没有这种好事,又不是一夜充公,一个离婚就能让他净身出户?孟晚还是天真了。
    但他并未否认,“对,不惜一切代价。”
    孟晚觉得荒唐,“如果在红尘深处走一趟都能如此果断抛弃名利,那你两年前为何放不下非要去结这个婚?”
    “当时资金链断了,这块地的成交价已经近乎用光了万庆的所有账面资产,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了。那一年万庆大量举债,万一发生挤兑风险,那么万庆就要进入破产清算,几乎永无翻身之地。我软弱到无法拒绝我的责任。”
    说完,车内是许久的沉默。
    孟晚的心很乱,她看向窗外,一片漆黑,只有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空中,秋天可真是清冷孤寂。可有他在旁边,又似乎没那么冷。
    “陆湛,你今天带我来这,就是为了让我心软吗?”
    她爸在时常对她说,判断一个男人是不是爱你,就看两点,第一,愿意为你花时间,第二,愿意为你花钱。
    如果一个男人,她深爱的男人,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不顾一切代价,并且这个代价背后的利益纠纷,不会是寻常人所能想象,她怎么能不心软?
    “那你,心软了吗?”
    她睁开眼,转头看着陆湛,“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如果我是男人,我都忍不住会选她,家境优越,能对老公有所助益,这不是男人最喜欢的女人类型吗?”
    陆湛没有躲避问题,淡然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刚刚我就说过了,权力与攀附权贵能给人机会,但也会让人一无所有。我有野心,但我没有欲望,不是所有人都想不断往上爬,站在塔尖。”
    他靠近她,“比起站在塔尖,我更想你站在我身边。”
    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断问自己,他有放下的智慧与勇气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心底,他不需要智慧与勇气,只需要问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爱她,他想和她结婚,他对金钱的欲望没那么大,仅此而已。
    有欲望、往上走很好,只是他不想要,他放弃的会是一条旁人羡慕并绝不会放手的道路。 他也并非淡泊名利,只是对自己的天赋、秉性和资源有更深切的把握罢了。
    孟晚看了他许久,两人对视着,都是极为沉的住气的人,谁也没有讲话,陆湛在等她的回答。
    这是她爱了小半辈子的人啊,她哪里舍得放手?她都能抛弃廉耻与道德给他当了叁,她为什么不再赌一把?他爱她足够深,明年就能为了她离婚?
    她对他,一向爱到不理智,愿意放弃别人眼中极为重要的东西,比如,名正言顺的婚姻。可孟晚这个人,又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看法?
    如果她对爱情理智过,她就不会走到今天。可他妈的,爱情能理智到哪里去?
    孟晚轻笑了下,摇着头,车内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湿润的眼眶在发光,“陆湛,我不要。”
    我不要再陷入等待的深渊,我不要再承受内心道德自我审判的煎熬。
    这不是陆湛想要的回答,这不是他预料中的回答,他哪里会做无用之事?他带她来这,不就是想让她回心转意。
    他仿佛听不懂她的回答,“你不要什么?”
    孟晚低着头,“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他们两的脸靠得极近,陆湛凑到她的耳旁,是蛊惑的嗓音,“你爱我是吗?为什么不要跟我在一起,再给我半年好吗?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肯多等我一下?”
    孟晚抬起头时嘴唇擦过他的脸,她再次坚定地摇了头,“陆湛,我会不爱你的,你也会变得不爱我,喜欢上你老婆的。”
    陆湛不耐烦,皱着眉头低吼了句,“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她没关系,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离婚,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那这样,我等你半年,这半年中我可以任意交男朋友,如果到时候分手了或者还没找到合适的,我就跟你在一起,你接受吗?”孟晚认真地看着他问。
    “当然不能。”
    他无奈地将她抱入怀中,带着祈求,“小晚,能别闹了吗?”
    他的唇迫切地吻上她的唇,带着报复心地撕咬她的下唇,撬开她的口,纠缠着她的舌,潮湿的舌头挤压着,当他灵巧的舌头向她喉咙深处舔去时,让她一激,如同舔某物时的窒息感,可被剥夺呼吸的热吻只能让她娇哼着,大脑的暂时缺氧让她失去知觉。
    当孟晚反应过来时,她已被他抱坐在他身上,针织裙早已被推到大腿根处,他的手探入她的幽谧处,作为一个成年女性,此时在陆湛的手上,她成为了欲望的奴仆。
    许久,她面色潮红,瘫软在他身上,重重地喘息着,她都忘了她刚才喊了什么,是快点还是慢点?反正没喊不要。
    陆湛拿过旁边的纸巾擦拭着手上的透明粘液,他裤子上已一片都是她的液体。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摩挲,他的脸贴着她的脸,“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和好好不好?”
    “你放开我。”孟晚欢爱后的嗓音十分软绵,连拒绝都像是在撒娇。
    陆湛笑了,摸了一把她的脸,“你爽了,我可没舒坦。”
    说完还顶了她一下,让她屁股忍不住往后缩,但他还是将她抱下去放到副驾驶座上,将自己的大衣盖到了她身上。
    正当陆湛自以为哄好了孟晚时,孟晚坐着开了口,“既然要包养我,那我们价钱怎么算?是论次收费还是月结?这次是去我家还是去宾馆?”
    李英昨晚跟孟晚打视频时,孟晚说自己吃了睡眠糖要准备睡觉了,说明晚给她回电话。
    结果今天晚上都十点了,女儿都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这个点了,她应该下班了吧,李英发了微信问她有没有空来聊聊,孟晚没有回消息。
    李英等了十分钟,又给孟晚打了个电话。她还是没接。李英有些着急,平日里孟晚不接电话,她就等着女儿打回来,毕竟她工作繁忙,不能打扰她。
    但最近的新闻密集到让人糟心而隐隐害怕,都是些独居的女生,特别是大城市的,轻则被骚扰,重则被杀,李英不免慌了神。
    哎,还是不能任由着女儿的倔强性子来,之前李英说自己不催,任她去,也只是想着她年轻,年轻人应该拼事业,不要用结婚这件事去烦扰她。
    可孟晚都快叁十了,哪有女人能不结婚的道理?
    李英想自己也应该催一催,如果她成了家,遇到这种时候,至少李英还能联系女婿,而不是只能在家里担心。
    她愁得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等女儿给自己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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