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屋子相连,中间露了个窗框大小的地方,挂着窗帘就当隔开了,外间作为一个店面,卖着一些干果杂货,里间就是她刚才在的地方,一个厨房。
    不习惯仰着头看人,紫汐跳上了放着货物的架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这是一条热闹的街,大约有五六米宽,这在古代,应该算是大街了吧?街上无论男女,体型都较丰满,而且那些个女子穿着清凉,各个可见胸口深沟。紫汐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猫皮抹胸算啥,至少私密部位还是包得严严实实的呢!哪像这里的人啊,深怕别人看不到似的,胸口能拉多低就拉多低。
    “唐朝,我怎么忘了李世民是唐朝的呢……”她喃喃自语。
    “哎呀!好大一只猫!”有人惊叫道。
    “什么,猫还在?”后厨那人听到了,手上菜刀一放,捞起柴火棍就跑出来赶猫。
    还没等他抡棍,紫汐就已经跳了出去,在一片好大一只猫声中,她仓皇逃窜进一条小巷子,避过了外面那场因她引起的小骚乱。
    ‘你当初是怎么进皇宫遇上他的?’紫汐躲在一只废旧竹箩筐里,掩饰着自己过大的身形。
    ‘好像是有个人发现了我的身份,然后把我当做稀罕物献了上去。’猫娘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场景,她被关在一个精铁笼子里。
    ‘是在哪里被发现的?是谁发现你的?’紫汐准备依样画葫芦,先去蹲点。
    ‘我,我不记得了。’她再一细想,又觉得好像没那么一回儿事,又小小声道,‘可能是我做梦梦到的,你别当真。’
    紫汐哐的一声倒地:‘你!你知不知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子的。那时候你虽然也是一问三不知,但是至少不会的就说不会,比现在靠谱多了。你看你现在都成这么样子了!’
    猫娘惭愧地低头。她也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胆小,变得有所顾忌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无所谓,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
    这厢紫汐已经认清了现实,正收拾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了,爱情对不对?爱情让人软弱,爱情让人患得患失。不怪你,都怪这爱情。早知道多问下那个和尚了,他好像什么都懂。’
    ‘和尚?’猫娘不知道哪里有个和尚。
    ‘就是那个阿弥陀佛呀!你忘记了啊,他还念了一句呢!’紫汐提醒她,突然念头一转,‘哎,你有没有认识什么和尚的?或者他有没有认识什么和尚的?看起来关系不浅呢!’
    和尚?猫娘努力想,努力想,但是千年的时光,已经将她的记忆磨得粉碎,她唯一能记得的,只是夜半梦回时的那个他。
    ‘算了。当我白问。’紫汐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这个方向没戏。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紫汐看着竹筐缝缝里的光线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沉入了黑暗。
    外面的街上也安静了下来,紫汐顶开了那藏身的竹筐,竖着尾巴踩着猫步走了出去。
    想到自己这比寻常猫大上好多的身形,紫汐觉得还是变作人身更为妥当些。
    她借着墙边堆砌的杂物,轻松跳上了屋顶,走了几间屋子后,看到有个院子里还挂着来不及收的衣服。她跳了下去,用嘴叼了一件就跑,回到之前的那个小巷里,照旧将自己藏在那竹筐里,才觉得安全了些,开始依着猫娘当初教的方法,变为人身,套上了那粗布衣裙。
    片刻后,竹筐突然被抬起,一个身材玲珑的女子将竹筐轻轻放到一旁,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摸了摸藏在裙子里的那条猫尾巴,觉得问题不大,这才袅袅婷婷地向巷子外走去。
    然而,站在巷子外,她又犯愁了。这个点,街上人都没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不奇怪吗?而且,她也不能在外面走一夜啊!
    紫汐一个人走在路上,白天里热闹非凡的大街,此时已空无一人。路边店铺,家家门窗紧闭,偶有烛火从纸窗里透出来,让人更觉孤寂。街头的客栈门口,挂着两只灯笼,像盏明灯指引着路人前去。客栈柜台里的小二,无聊地播着掌柜的算盘珠子玩儿,见有人经过客栈门口了,伸脖子一探,看到紫汐那身粗布衣裳,就知道她是个住不起店的,又怏怏地缩回了脖子。
    ‘你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吗?’紫汐期盼地问道。
    猫娘摇摇头。
    “唉……”紫汐垂着头经过客栈门口,嘴里碎碎念,“原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说说是妖怪,结果什么都不会,当妖怪有什么好的……”
    她拖着脚步,绕过了街头的客栈,突然她看到不远处有个地方灯火通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晚上的,竟然搞得比白天的大街上还要热闹几分。
    紫汐不禁拢了拢衣服,往那里走去。虽然现在不冷,但是经过拢衣服这个动作,仿佛让她又有了安全感,就像是她在这孤寂的夜晚,会情不自禁地去靠近那热闹非凡的地方,沾沾人气也好,即便是知道那地方就是青楼。
    紫汐不傻,这个时间段还在开门做生意,而且是门庭若市,除了青楼还会是啥?
    她很小心地站在了离那青楼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个位置能让光线照到她,又不会让青楼前面那些揽客的龟奴们注意到。
    但是龟奴们没注意到,不代表其他人没注意到。
    紫汐好好地站在路边,望着那青楼蹭热闹,冷不丁地被人撞了一下。
    “哎哟,哪里来的小娘皮!没长眼啊!”骂骂咧咧的声音,在看到她脸时,戛然而止,“哟,小娘子长得挺俊的嘛!你在这里做什么?等哥哥我吗?来来来,让哥哥好好香一个~”
    “少爷!”一旁的随从连忙附耳提醒,“这姑娘看起来不是春香楼的。”
    “谁说不是?”那富家少爷一把将随从推开,大声地道,“春香楼现在的揽客手段可是五花八门啊!谁说这不是里面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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