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白打累了,也实在打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和霍云修战斗都没有这么累过。
    他休息一阵儿,勉力从头灵驹身上翻下来,倚靠着墙壁休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冷眼睥睨头灵驹。
    “狗畜生!活该!老子救了你,你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忘恩负义,什么东西!咳咳。”
    龙小白怒气未消,兀自骂个不停。
    要说头灵驹还真是厉害,被龙小白的智灵武魂灵法攻击了十几次,竟然没有严重创伤,只是白马变成黑马,全身肌肉麻痹,动弹不得。
    它趴在地上,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仍不忘对龙小白怒目而视,足见其性子的刚烈。
    “狗东西,敢瞪我?”
    龙小白火气更盛,以更冷然的目光回视,嘴里骂得更狠了,把他知道的脏词恶词,搜肠刮肚的轮番用了一遍,又绞尽脑汁回忆小胖子骂人的场景,怒斥不已。
    龙小白熬着它,骂着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强烈的倦意涌上心头,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酣睡中,他被一阵嘎嘣脆的磨牙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黑不溜秋的头灵驹,正在啃他的灵石。
    龙小白腾的一下站起,火冒三丈,狗东西,和老子作对,还敢偷吃老子的灵石,找打!
    造化武魂凝聚,雷云风暴释放。
    漫天雷电再次吞没了头灵驹,这次,足足劈了它半个小时,黑皮劈成黑灰,叫也不叫了,龙小白才停手,上前检查灵石。
    好家伙,他一下就肉疼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从灵脉中采集来的四百多枚灵石,他自己都舍不得用,每次都挑着品质较差的炼化,这狗东西倒好,专拣好的吃,足足吃了五十枚。
    “畜——生——”
    龙小白气得灵魂出窍,造化武魂越体而出,凝聚万千雷电,全部扔到头灵驹身上。
    他仍不解气,吐着红色信子的蛇头张开大嘴,吐出炙热火焰,雷火交加,疼得头灵驹满地打滚。
    造化骨空间有限,它再滚还能滚到哪去?
    又老老实实的被教育了近半个小时,龙小白这才罢手,回头看到损失的灵石,他又是好一阵心疼。
    接下来的三天,龙小白睡觉都守着灵石,不给头灵驹可乘之机,一发现头灵驹眼有不忿,立刻一顿修理。
    龙小白也并非完全狠心,伤得它重了,便用造化灵气替它疗伤。
    这天早上,龙小白从睡梦中醒来,见头灵驹可怜巴巴的趴在他跟前,眼睛中没有往日的傲慢与不忿,而是一种顺从与雌伏。
    “哈哈,终于认输了。”
    龙小白得意地站起,居高临下看着它,慢慢伸出手,去摸它的脑袋。
    头灵驹不仅没有躲闪,反而乖乖的伸出头,主动蹭上龙小白手。
    灵驹是灵兽中高贵的种族,轻易不让人触碰它的脑袋,主动让龙小白抚摸,便是认他为主。
    龙小白满意地点点头,翻身一纵,跃上灵驹背,屁股正好压在翅膀根部的两块凸起上,一股发自心底的骄傲而高贵、但伴随着服从的情绪传导而来。
    “这就是神识联系么?有意思。”
    龙小白心念一动,命令头灵驹走上两步。
    头灵驹果然来回踱步。
    “好宝贝,叫两声。”龙小白兴奋地说道。
    “唏律律~”头灵驹仰头长嘶。
    “好宝贝,跳。”龙小白兴致勃勃。
    头灵驹后蹄一蹬,平稳之极的一跃三丈,然后轻飘飘的落下,龙小白感觉不到一点颠簸,屁股贴在它健硕的肌肉上,反而十分舒服。
    龙小白玩得兴起,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吐口而出道:“好宝贝,唱一个。”
    头灵驹懵了,扭过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似乎在说:“大人,臣妾做不到啊!”
    龙小白越看越喜欢,摸着头灵驹的脑袋,认真道:“你现在黑不溜秋的,以后你就叫黑炭了。嘿,黑炭,简单好记,不错不错。”
    正在他暗自得意时,一股极其抵触的情绪涌来,黑炭以满是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抗议声。
    “怎么?你还不乐意?”
    龙小白冷声一哼,造化武魂跃然而起,作势要打。
    黑炭吓得一哆嗦,眼神立马蔫了,连连点头,传导出一股欣然接受的情绪,甚至驮着龙小白,原地转了三圈,以示高兴。
    “这还差不多。”
    龙小白嘟囔一句,收起造化武魂。
    造化骨内空间有限,待久了,难免沉闷,龙小白探察到,搜索黑炭的修者已经撤退,便带着造化骨转移到,发现灵驹群的山谷里。
    天高地阔,惠风和畅,绿树环合,河水清零,黑炭仰天长啸,瞬间恢复野性,在地上连打十几个滚后,双翅一振,冲上天空,畅游翱翔,酣畅淋漓。
    受它感染,龙小白油然产生志比天高、人定胜天的豪情,单手指天,凌云万丈道:“神龙界,我绝世龙尊,回来了!”
    回来了……来了……了……
    回音嘹亮,龙小白一人独立,当真像万年前的就九尊之首,重掌乾坤。
    “黑炭!”
    龙小白召唤道。
    唏律律~
    黑炭回应一声,双翅合拢,金色犄角冲地,像枚炮弹似得俯冲而下,猛烈的劲风吹得周围的草木尽皆倾倒。
    不等黑炭落地,龙小白双足一踏,一跃而起,黑炭不偏不倚的飞到他胯下,载着龙小白冲上蓝天。
    白云踩在脚下,高空劲风更盛,吹得龙小白衣袂纷飞,久违的飞翔感,令他心旷神怡,命令道:“黑炭,再高些,再快些。”
    黑炭提速升空。
    “再高些,再快些。”
    黑炭加快扇翅。
    “再高些,再快些。”
    黑炭又急速扇翅,但飞行高度、飞行速度没有改变,似乎到达它的极限。
    透过凸起的神识联系,龙小白晓得黑炭的灵气已经达到了极致。
    灵兽与人类修者相同,灵气是修为的根本,灵气到达极致,威力也就到达了极致。
    平心而论,黑炭的速度与高度,在灵驹中绝对是佼佼者,但龙小白心有不甘。
    突然,他心念一动,“如果把我的灵气注入黑炭体内呢?”
    说干就干,他以腿为媒介,送出灵气,黑炭仿佛得到新生一般,振奋地嘶吼一声,快速扇翅,又攀升了近百米,速度也大幅度提升。
    “果然有效!”
    龙小白喜出望外,继续为黑炭供给灵气。
    要知道,龙小白此举师实乃危险之极,灵兽与人类经脉有很多不同,一旦出错,灵气对兽类造成反噬,必死无疑。
    但龙小白先前以造化灵气为黑炭疗伤,摸清了它的经脉分布,加之他对灵气的控制达到炉火纯青地步,是以艺高人胆大。
    高空寒风猛烈,龙小白迎风傲然,大有睥睨天下之态。
    “唏律律~”
    黑炭忽然叫了一声,像发现什么似得冲回山谷。
    碎石树木间,十几头腐烂发臭的灵驹尸体散布其间,血肉已经干了,二十多只秃鹫飞上飞下,大快朵颐。
    它们,正是黑炭的同族,或者说,是它的手下。
    黑炭目光悲伤,冲着那些秃鹫“嗬”了一声,将之吓飞,由近及远的叼起灵驹尸体,把它们聚拢成堆,神情呆滞的望着它们,沉默不语。
    兽犹如此!
    龙小白一阵默然,当日有一百多头野灵驹,想必八十多头落在道院手里。
    他摩挲黑炭的脸,黯然而坚毅地道:“黑炭,你跟了我龙小白,就是我龙小白的兄弟,以后除了我,谁也不能伤你。”
    黑炭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点头回应。
    龙小白埋葬了灵驹尸体,并立了一块写着“灵驹冢”的木碑。
    新生区那边也没有什么事,反正龙小白也不去授业堂上课,索性在这山谷住下来。
    日常除了灵法修炼,他又加了一项内容,那就是对和黑炭共用灵气技法的摸索。
    龙小白称之为人驹合一。
    山谷一住就是十来天,人驹合一完全掌握,黑炭或跳、或跑、或飞,龙小白先一步运转灵气,送至相应部位,黑炭即能发挥出原本两倍的能力。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龙小白也摸清了黑炭的个性。
    这家伙着实能吃,简直就是个吃货。
    别的不说,就拿灵石这一项,别的灵驹,一个月吃一次,一次也只吃一枚,黑炭每十天吃一次,一次要吃五枚。
    龙小白修炼一个月才消耗十枚,它就吃十五枚,两个加起来就是二十五枚,如今的龙小白是智灵境中期,随着修为的提升,需要的灵石更多。
    原本他觉得新秀峰那条灵脉够用了,现在看来,再过一年半载,又要面临灵石危机,这还没算小胖子他们的。
    能吃就能吃吧,人黑炭食谱都和一般灵驹不一样。
    其他灵驹吃草,人黑炭吃肉,尤其爱吃鱼,越新鲜越好,最好现逮现吃,隔一天都不吃,嘴叼得很。
    除此之外,黑炭贼记仇,有仇必报。
    有次黑炭捕鱼,一条鱼飞出来,啄了下它眼睛。
    黑炭不干了,钻到河里,潜游了一天一夜,抓住那条鱼,也不吃它,放在石头上晒了三天,晒成了黑鱼干,才贼兮兮开始吃肉。
    龙小白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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