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肥继续说道:“应该是的,虽然他没有具体说明,但在他离开我们去太湖的时侯,招呼亲卫时有意用了一句女真语,肥虽然听不懂,但可以肯定那是女真语。”
    方腊沉默了一下说道:“难道他是故意在最后暴露他女真人的身份?那用意是什么?”
    方七佛还没答话,方肥笑着说道:“自然是投石问路,这铁面人应该是一位熟悉宋、辽、金三方的人物,他最后透露的信息,是让我们有着心理准备,大金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如果我们并不拒绝,他应该在后续再来与我们联系。”
    方腊听罢叹息了一声,“看来黄河之败,女真人并不死心呢。”
    方七佛则大声说道:“女真人杀我汉民,辱我姐妹,我们不能跟他们合作,这种做法就是同流合污,开门揖盗。”
    方肥刚想说话,左手却被方腊拉了一下,心领神会后嘴里也吐出一句话来。
    “金人的事情离我们很远,现在的关键还是渡过松江。”
    方肥话音刚落,却听到队伍中传来了鼓噪声,方七佛急声询问后跑了过来。
    “圣公,果然不出你的所料,西军趁这场大雨,从左边向我们发起了进攻。”
    方腊看着这瓢泼大雨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抽出腰间宝剑,“传令各军各营,停止前进,就地接战,就是靠人数,我们也能将他们围歼于此。”
    这种程度的混战,必须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实战演习,才能做到令行禁止,战斗一展开,方腊军就显现出来极度的不适应,就是萧斡里剌的辽军也打得晕头转向,效率极其低下。
    而刘琦将指挥权交给了耶律大石,带着侍卫亲自参加了战斗,耶律大石无愧于一代人杰,在发现辽军并不适应这种特种作战,但果断叫住了萧斡里剌,让其脱离了战斗,将辽军集结起来,作为预备队。
    特种战法,小团队作战,彦崇早就将后世林帅经典中的经典,一点二面三三制交给了第九军,并且在西军中已经推广了不短的时日。
    这种单兵配合的山地作战,最适合在混乱状态下混水摸鱼,展示出团队的合作精神。
    西军,是敢于将后背交给兄弟的队伍。
    西军,是敢于将前方交给兄弟的队伍。
    西军,是敢于将侧翼交给兄弟的队伍。
    每个人各职其责,在雨夜中不用说话,不用指挥,自己只要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一切,效果自然就会显现出来。
    而各团队之间联络的语言,也是彦崇从后世抄袭出来的各种特别战的暗语和手势,刘琦带领的军队如无数小型刀轮一般,慢慢将方腊军截成了无数段,不但彼此无法接应,在号令不通的情况下,更会发生自相残杀的事件。
    刘琦放弃了丈八蛇矛,在步战中短兵器明显占据上风,一手执刀,一手持盾,与九名侍卫组成的小型突击阵容,在方腊军中所向披靡,逐渐杀到了最前方。
    “精忠。”
    “报国。”
    这样的成语拆分,方腊军的部卒急切之间哪里学的会,要知道这些成语,在陕西训练时,每个人要将这五百组成语背熟,才能发放武器装备,成为合格的士兵,背不住的那就留在训练营中,什么时侯能过关什么时候出师。
    这成语让第九军开始叫苦不迭,不过在推行了几次大型的成语大赛之后,喜欢热闹的士兵们看得是津津有味,不少擂主还拥有了很多粉丝团,特别是不少小娘对成语大赛的关注度超高,只要是未婚的擂主,基本上都被榜下捉婿,就是已婚的,娶妾室的也大有人在。
    最后各大擂主又开始进行淘汰赛,精英赛、挑战赛、复活赛、晋级赛、周赛、月赛、总决赛。
    蒋涛和王杰的盘口赚得盆钵皆满,而一系列赛事下来,潜移默化中所有西军将士就慢慢对成语熟悉起来。
    寓教于乐的手段,没人能比彦崇更高,几百前的超前意识,可以秒杀一切的智慧。
    当刘琦、吴麟、李孝忠、李师师最后进入总决赛比拼时,陕西五路就象过节一般热闹。
    刘琦听到对面答上了暗语,便高声问道:“哪个部份的?”
    “刘帅,是我,是我,折可与。”
    这两人本身相熟,听声音上已经能分辩出人来。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劈下,仿佛是雷公电母被地上这场厮杀惊醒了美梦,闪电带着两神的怒火,将天空映亮了大半。
    “刘帅,左前十点方面,我看到了黄色的军帐。”
    折可与被贬成了队正之后,一心要杀敌立功,一雪前耻,所以带着侍卫冲得很猛,正好和刘琦撞在一处。
    “黄色?”
    刘琦细细一琢磨后将折可与拉了过来,“可与,十点方面可能是方腊的王帐,你我两人并肩杀过去。”
    折可与兴奋地满脸通红,嘶声说道:“刘帅,你不要去犯险,我们战斗小组的人上去就行了。”
    “不抛弃,不放弃,兄弟并肩战!我们从两侧运动过去,记住我的军令,不是要你去杀掉方腊,而是打乱他的指挥,不许你去攻击他的大帐,只要困住他,让他的命令发不出去,此战必胜。”
    刘琦说完这话一看,折可与小组已经从上面开始突击,便带着自己的小组从下面开始运动。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方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几十万大军,在这黑夜中,建制被越打越乱,开始还能知道军情,并且做出判断,随着战斗的深入,前来大帐汇报的士兵越来越少,方腊、方七佛、方肥犹如瞎子摸象,发布的军令也越来越主观。
    三人在大帐中,身边仅有三十多名死士,派出去的四五位死士,半个时刻也没见回来。
    “圣公,情况不妙啊!”方七佛在帐内急的直跺脚。
    为了安全,大帐内也没点起蜡烛,但几个人都能感到彼此越来越沉重的心跳。
    “哼,我们军队乱了,西军没准也乱了,这样一场混战,看来只有天亮才能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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