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四女侠化妆出城,一直向西而去,却见一座大山横在天边,仿佛象一座巨大的城墙。
    “这山叫马盂山,是中京道风景最美的一座山,现在正值初春时节,不如我们上山游玩一番。”
    莫莫对中京道最是熟悉,小时侯常来马盂山玩,这时一见此山顿时想起了童年。
    见三女默不作声,莫莫扬扬马鞭,“金军如果东进,这山是必经之路,我们这叫游玩探查两不误。”
    马盂山是一座长长的山脉,地形并不险峻,山上植被众多,显得郁郁葱葱,遍山的野花虽然还没到开花时节,但不少花蕾已经长出,不到一月必定是鲜花满山。
    云岚与百花用树枝编了花环戴在头上,又想起当初大郎定情时的场景,不由都痴痴呆立,脸上满是惆怅之意,莫莫玩耍了一番后跑来,看到花环满心的喜欢,扯着百花小手,一定要让她教自己编花环。
    不觉日已偏西,四人在山上采了不少的野花与药草,正准备下山,仙子突然凝神细听,用手势止住了其余三女的动作。
    “有军队过来了。”
    仙子说完之后,身形便向一颗大树上掠去。
    四女侠上得大树远远看去,就见到一条长长的黑线向这边而来。
    “女真的主力果然回师了,看来中京道面临一场恶战,我们等赶紧将消息传递给大郎。”
    莫莫说完这话,见几女都不出声,想着当日的割袍断情,不由脸色红了起来。
    “情感,私事矣,军情,公事也,你们别混成一团了。”
    几女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算是给了莫莫一个台阶。
    黑线来得很快,不多时就从大树附近经过,向归化城行去。
    “足有二万余人。”云岚对莫莫那边比了二个手指,
    二万精兵对于女真来说就是绝对的主力部队了,女真与辽国前期大战,从来没有投入过二万以上的军队,就是护步答冈决战,面对七十万的辽军主力,女真人也不过就二万之数。
    云岚正在比划之间,突然发现莫莫的眼神变了,神情也变了,大惊之下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却见金军部队的最后面,有一排长长的马车,马车上关着数百名女子,衣衫破烂,几乎不能遮住身体,或躺着或站着,个个面上毫无生机,到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云岚立即就明白了,看来金军再次大获全胜,这些都是战利品,不知道莫莫的老爹能不能跑掉,两人不在同一颗树上,云岚生怕莫莫会控制不住情绪,要是现在下去救人,就是仙女下凡也做不到。
    看着仙子搂着浑身发抖的蜀国公主,云岚也抱着百花柔软的身子,再偷偷看着那些木车内的女人,身子也不禁抖动了起来。
    四女侠遇上的是由完颜宗望与韩常率领的军队,在鸳鸯泺商量出结果后,宗望也不着急,几位女真统率将战利品瓜分完毕之后,这才领兵东来准备再次攻占中京。
    虽然生性沉稳,但宗望不认为大宋的西军能挡住自己这支百战之师,何况还有鬼王韩常与他的嫡系部队韩常军。
    进了归化城,宗望问了问情况,得知辽人在七金山构筑工事,将地图仔细看了一会,也不召开战前会议,便宣布在归化城休整两天,然后出兵七金山。
    丰文馆,是归化城中一处很大的书院,正值兵荒马乱,馆中的师生已经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完颜宗望便将此地当成了浣衣院。
    浣衣院对于金国来说就是折磨女人的地方,进了浣衣院比进冷宫还可怕,冷宫只是寂寞,大不了一个死字,浣衣院说白了就是军妓营,想去死都只能是女人最卑贱的死法。
    曾几何时丰文馆中朗朗的读书声,现在却变成了浣衣院中女人的尖叫声,一首末世的悲歌在馆中唱响。
    寅时时分,丰文馆东墙上出现了两个鬼面黑衣人,悄无声息滑下墙头,沿墙角向馆内摸去,而西墙最高处,也有两位鬼面黑衣人,静静地替下面两人望风。
    莫莫心急如焚,不是师姐一直将她拉住,只怕就不是摸进去,而是直接闯进去了。
    馆内原有的间间学舍,现在都用来关押女俘,莫莫刚到门口,就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入眼处就见大门内正有三个金人正在xx一名女子。
    定睛一看,莫莫面巾无风自动,那躺在地上的少女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耶律大奥野,此时鲜血顺着双腿如小溪一般流下,场面惨不忍睹!
    “铮。”
    春雪再也拉不住师妹,看着手上一幅断襟,只得跟着莫莫冲了进去。
    长剑如神灵的惩罚,划过一名金人的咽喉,那金人双手扼喉全身拼命挣扎,无奈气管被割断,除了涌出更多的血沫,却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另一名金人还未反应过来,春雪的长剑如柳丝拂面一般在他颈间也划出一道血痕。而那正在女人身上疯狂的金人反应更慢,直到莫莫的长剑从他天灵盖插入,身体还有意识的耸动了两下。
    看着那苍白的面容,干裂的嘴唇,青黑的眼眶,莫莫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已的妹妹,眼泪如暴雨一般洒落下来。
    “奥野,我是莫莫。”
    呆滞中的少女转了转浑浊的眼珠,一时间并未清醒过来,莫莫手忙脚乱地用衣物遮出妹妹的身体,将她抱了起来,急声问道:“其它人在哪里?”
    春雪见少女眼睛里慢慢有了些神彩,莫莫伸手将面巾拉下,少女终于反应过来,那小嘴哆嗦了几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连那哭声都听不到,只看到少女全身颤抖,嘴里只有轻微的“依、呀”之言。
    看着姐姐的眼泪,少女慢慢抬起左手,想去摸摸姐姐的脸庞,努力了几次却不能成功,莫莫见状拉着妹妹的小手,将它贴着自已面颊,那眼泪流的更加凶猛起来。
    “走,去救人。”青雪是这里最清醒之人,不过如此情形让自己修炼了十载的明玉功也隐隐有些不稳起来。
    少女听懂了这话,眼神看向里面,莫莫抱起妹妹,便向门内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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