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二驴对视一眼,都感觉不妙。王二驴唉声叹气:“他们怎么来了。这里的秘密如果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那也没有办法。”我正说着,那两个人已经来到门口,他们透过窗户看到了我们。丁当冲着王二驴招手。王二驴硬着头皮把门打开。
    丁当和解罗从外面进来,一进到客厅,就看到满地狼藉,堆成小山一般的废土,以及地上的大坑。
    “你们干什么了?”丁当惊呼。
    现在天刚刚微亮,光线不是很足,丁当打开了客厅里的灯。他们两个站在坑边往下面看,一眼就看到从土里耷拉出来的尸手。
    “这里果然有猫腻,没想到是风水问题,下面埋着东西。”丁当说,她看了王二驴一眼:“你堂口的老仙儿果然厉害,风水都会看。”
    王二驴张着嘴,砸吧砸吧嘴唇,没有说什么。
    解罗从随身挎包里拿出罗盘,简单看了看,皱着眉说:“这里是凶针。”
    “怎么讲?”丁当问。
    解罗道:“有此针者,代表恶灵入侵,怨恨之气凝结不散,对人的伤害很大。我看风水这么长时间,这样乱转的凶针只见过几次。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才十来岁,跟我的师父走到一处深山老林,突然就出现了这种针。当时师父脸色就变了,让我收拾东西不要说话,赶紧离开,什么都不要问。等离开之后,我嘴上突然生出了疮,给我疼的,足足疼了一个月。师父告诉我,那时候我阳气未足,被阴灵侵扰的结果。”
    他说完这些,我们面面相觑,尽皆骇然。
    解罗把罗盘收起来,顺着土坡滑到坑底,从兜里翻出小手电,细细察看地上的尸手。看了一会儿,他竟然抄起旁边的镐头开始刨起来。
    这时睡觉的那些壮劳力都醒了,从二楼打着哈欠下来,他们揉揉惺忪的睡眼,凑到坑边看。解罗挖得很快,甚至比这些经常劳作的村民速度还快,时间不长下面就刨出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非常诡异,在土里埋很久了,看上去却鲜嫩的像刚死一般,最为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几具尸体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像蛇一样。每具尸体的手都从别的尸体里诡异的伸出来,远远看过去像是这些尸体原本就是长成一体的。
    有个村民忽然说:“你们发现没有,尸体没有头。”
    我们仔细看过去,还真是这样,尸体大半个身子已经出土了,可没看到他们脑袋在哪。能挖出头发,应该不至于没脑袋。可能尸体已经尸头两分,脑袋还在最下面没有出土。
    村民们面面相觑,尽皆骇然。有人掏出手机要报警,丁当赶紧拦住:“你们干嘛?”
    “报警啊,还能干什么,这么多尸体埋在这里,这是大案!”村民说。
    解罗抬起头,对坑外说:“不用报案。就算报官,也应该找文物局,而不是警察局。这里是一座老坟,估计是清朝时候的,不是现代的。”
    他把镐头插在地上,从坑底走上来,对丁当说:“兜里带钱了吗?”
    丁当点头:“有的。”
    “数数多少人,按人头给,一个人五百。回头我把钱给你。”解罗说。
    那些村民乐了,这一晚上就是五百,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解罗道:“这里的事就算是结了,由我们接手,该怎么处理我们心里有数。你们拿钱都回去吧。”
    “得嘞。”村民说:“一看大兄弟你就是敞亮人,俺们就回去了。”
    丁当按照人头,直接点现钞。现钞不够了,就加微信转红包,这些村民们扛着家伙事,喜滋滋要走。有个村民指着坑底的镐头:“大兄弟,那是俺的。”
    解罗道:“我买了。二百够不够?”
    “够,够,太够了。”村民笑得合不拢嘴。解罗道:“谁再留把铁锨给我。”所有村民一起像献宝一样,把铁锨亮出来。
    解罗随便拿了一把,让丁当把钱转给人家。
    把这些村民打发走了,解罗看向我们:“他们两个钱给了吗?”
    丁当有些为难:“他们不是干活的人,都是这家人请来看事的。”
    解罗摆摆手:“都打发走吧。一人也是五百。”
    王二驴不干了:“我说前辈,不好吧,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给我们个交待,就想把我们打发走啊。”
    解罗看着我们笑:“两位,尤其是你,”他看着王二驴:“你糊弄别人可以,糊弄我们可就差点意思了。现在走还能全身而退,如果晚了恐怕连钱都得不到。”
    “你啥意思?”王二驴瞪着眼,做好防备:“你还想动武是咋的。”
    解罗哈哈笑:“对你们动武,有辱我的名头。”他撅噘嘴:“你们看看外面。”
    王二驴和我看过去,从外面开进来一辆车。车停之后,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昨晚掉了一只耳朵的姜宏,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汉子。
    姜宏走到门口,看到解罗,顿时惊喜:“解先生,你来了。”
    解罗“嗯”了一声:“丁当到镇上找我,把这里的事情说了。小丁道行不够,学艺不精,我这个当师伯的就要出来帮她把场子捞回来。”
    “昨天晚上……”姜宏长叹一声。
    解罗要他一定事无巨细都说出来。姜宏便颠三倒四把事情说了一遍,儿子姜小伟昨晚突然变得攻击性极强,把他妈伤了,又跳到坑里咬了好几个人。他在医院忙活一晚上,现在他老婆还在icu没有脱离危险。送到医院后,姜小伟又发作了一次,把医院折腾得鸡飞狗跳,幸好没有伤到人。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解罗道:“老姜,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些问题?”
    “为啥?”姜宏问。
    解罗指着客厅中间的大坑说:“这下面有陈年老尸,本来封印在地下,可由于你们乱掘乱挖,破了阵法尸气,导致附在你儿子身上的恶灵狂性大发,才出了这么一系列的事。”
    我和王二驴在旁边听着,一听到解罗说这样的话,我们两个互相看看,心想坏了,这不是甩锅吗?
    姜宏果然眼睛红了:“不对啊,挖客厅地面是王神仙的孙子让的。”他一把抓住王二驴的袖子:“王老弟,不是你让我们挖开地面的吗,还说有你罩着没事。”
    王二驴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
    解罗道:“如果只是你儿子附身恶灵,我到了这里就能解决,举手之劳。可现在这事麻烦了,还不知道你老婆怎么样,一旦挺不过来家就毁了。”
    姜宏急眼了,突然抬手对着王二驴就是一巴掌。这一掌真够意思,饱含了他这一晚上的憋屈,打的王二驴哎呦一声,直接从门里打到院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我急了:“姓姜的,你怎么出手伤人呢?”
    “马来隔壁的,我还想揍你们呢,”姜宏招呼那些大汉:“哥几个,给我打!把这些驴草的神棍打死,算我的。”
    那几个大汉估计都不是好路来的,一个个膀大腰圆,剃着板寸挂着链子,有人过来一脚也把我踢到院里。几个人来到我们近前就拳打脚踢。
    我和王二驴打的嗷嗷叫,连滚带爬往外跑,姜宏臭骂:“王神仙,我看是王狗屁吧!等这件事完的,我亲自带人去砸他家的堂子,什么玩意儿,他就是这么教育自己孩子的?”
    我和王二驴朝着小区外面狂奔,那几个大汉追不上我们,骂骂咧咧捡了地上的石头扔过来,像雨点似的,打的地面啪啪响。我和王二驴拐过一个弯才避过去。等跑出小区,我们傻眼了,这地方又远又偏,别说公交车了,连出租车都打不到。
    一眼望过去,天气到是不错,就是看不见人影。刚才那些村民们不知是怎么回去的,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王二驴坐在地上唉声叹气。我踢了他一脚:“全是你惹的祸!跟你一起挨揍,真是倒霉催的。”
    “早知道刚才拿五百块钱走人了。”王二驴气的直哼哼:“姓解的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挑破离间,明显要甩锅嘛。”
    “可他说的也没错。”我道:“确实错在你身上。连我也跟着你吃挂落,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我就不来了。”
    “现在怎么办?”他哼哼两声。
    “还能怎么办。”我挠挠头皮,大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走吧,回家吧。慢慢顺着道走,看见车再说。”
    “回家?”王二驴歪眼看我:“你甘心?”
    “不甘心能咋的。你还想回去挨揍啊。”我说。
    “要回你回,我是不甘心。”王二驴道。
    “你还想干什么?”
    王二驴从地上爬起来:“我要藏在这,看看那姓解的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觉得他另有阴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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