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邹茹琪忽然收到了于齐然发来的私聊你说我如果问他云岭是怎么睡着的,他会不会把实情告诉我?
    邹茹琪:我劝你善良。
    于齐然:我觉得我这问题没毛病啊,何况他们天天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我就住他们隔壁宿舍、平时连他们的门都不敢登、偶尔上下学一起走走,就这样都快被他们齁出糖尿病来了好吗?
    邹茹琪: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如果直接挑明了问,某些人脸上万一下不来台,等回学校收拾你怎么办?他们是两个人,你只有一个,还是你认为你屋里那个憨货能指望的上?他不在一边敲锣打鼓卖瓜子茶水领着大家一起看热闹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于齐然:还是大姐深谋远虑高山远瞩,小弟拜服。
    邹茹琪:平身。
    被两个无良同学私聊八卦的当事人一个刚刚陷入黑甜梦乡,另一个则侧躺在床上,看向身边那在黑夜中十分不分明的朦胧身影,忽然有种莫名其妙要失眠了的预感。
    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一种欣喜、那是一种雀跃,那是一种总算将惦念许久的宝物收进手中、悄悄藏在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时才会有的感觉。
    卫镜承慢慢探出手去,向着黑暗中摸去,然后,轻轻碰触到云岭的脸颊。手下皮肤光滑的触感和弹性,让卫镜承心中一颤,差一点就这么心虚的收回来,却又知道云岭还在睡觉、自己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弄醒他而强忍住那心虚的想法。
    忽然,他的眼前似乎炸开一团光亮他想要他,想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就和现在一样的靠近、亲近,再也不分离
    卫镜承没有恋爱过,但现代人又不是古人?就算修真也没有修掉他的常识和记忆,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吗?以前的他上学时不喜欢看那些情情爱爱的小说,可无论是一开始的武侠小说、还是后来的修真玄幻小说中,多少都会涉及到感情的描写。主频直男们写出来的感情戏再烂也还是有的,何况当初刚刚修真时他出于参考的目的很是乱翻了一些打着修真、玄幻标签的书,一不小心还看到过一本耽美书
    咳咳,总之,要是这都不算喜欢、不是爱,那什么是?
    喜欢上一个男生?还是自己的同窗、之前将他视作可以培养成知交好友、财侣法地中的侣侣,道侣,稍微转换一下其实意思也是差不多的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就迅速盘旋在他的脑海中、胸腔里,再也无法磨灭。他喜欢云岭,从一开始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就很有好感,之后的种种日常、上次十一长假中两人险些陷入秘境以为要在里面长久相伴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时,那种想要和对方长久生活、相处下去的念头就不由自主的萌发出来。
    而现在
    卫镜承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跳出网上曾经看过的一个段子:没想到我把你当好友、你却想泡(up)我?!
    他的嘴角弯起,觉得如果有一天能听到云岭在他的怀里、瞪大双眼一脸诧异或者悲愤或者满脸通红地说出这句话来,那真的是挺有意思的当然,前提是他不能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跑。
    那就追他吧!
    当代社会很开放,许多东西都能从网络上、从各种媒体中接触到。当众卖腐的明星艺人有多少?网络上那些萌各种cp的粉丝们又有多少?就连学校中不光是女生们会开这种玩笑、好姐妹之间互相老婆老婆的叫着,男生们也会开这种玩笑,甚至现在好哥们都不叫好哥们了,他们自己就会称呼对方为好基友。
    卫镜承也从来没把未来的另一半性别相同与否当做一回事,何况他还没对女生产生过兴趣。更何况大道之远、除了某些修道长生就为了享受人间极乐的人之外,其他人在修行途中连志同道合、心性相合各方面都很搭的女修道侣能不能找得到都不好说,一辈子不婚育的人大有人在,他找个男道侣又怎么了?
    即便现在家长、社会各界对此有异议,可如果他们活的够长、修为足够高、本身足够强,谁有能管得了他们?
    心中冒出这个念头后,卫镜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底一片清明,此前每天打坐几次经脉小周天就已经达到饱和状态,可此时却忽然莫名运转起来、畅行无阻他的十二正经已经修完,最近正在巩固、巩固完毕才会开始修炼奇经八脉。但此时,他的十二正经在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下一遍遍运行着、洗刷着,之前明明已经圆满的穴位与穴位再次被鼓荡、充盈、圆融
    再次睁开眼睛之后,他的双眼中蕴含滢滢光华,随后渐渐淡去、隐在深处旁人再看不到。他说不清此时的感受和感触,却清楚的知道这似乎就是他的道,他的道,就是他刚刚、此时、将来希望得到的、希望守护的、希望拥有的。
    卫镜承探出双臂,直接将睡熟的云岭连着被子抱紧怀中,闭上双眼这是他的人,是他的道!谁敢跟他抢,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会被他一剑劈死!好吧,现在的他还没有一把真正的剑
    帝都的火车a站中,终于报出了杨伟那趟列车的车次,他双目中满是感慨站起身来,和围在身边侃了这老半天的一群哥们兄弟们挥手告别:回见!
    其他人也依依不舍地和他挥手告别,那模样,就像是一群父老乡亲们挥泪送别全村的希望一样。
    等上车之后,杨伟来到自己的车厢后,这才舒舒坦坦地往软铺上一躺:哎呀我的吗啊!总算是有能好好躺着的地方了
    再然后,车厢内响起播报的声音本次列车即将于二十三点五十五分开启,请各位乘客提早上车、避免延误。
    什么什么?怎么变成五十五分了?杨伟又一骨碌坐起,发现说好的时间又因为车次的调度等原因,生生又往后面错了几个小时。
    不过好歹现在车上有能睡觉的地方!总比在站台里干等好吧?虽然站台中有座位,可坐的太久屁股也会疼啊!
    不管了!给自家父母发了个信息过去,告诉他们车子继续向后延误了几十分钟,估计回家得是清晨五六点钟左右。
    他家老子直接回了一个电话,声音里满是不爽:那会儿你直接打个车回来吧,本来我们以为得半夜到呢,刚才都没人敢睡觉、憋着这阵过去接你,可谁想到一折腾折腾到了大清早?老子我可爬不起来。
    杨伟瞬间委屈了:我还是不是你们儿子了?那么大晚上、咱老家又那么冷!我到站没人接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杨伟老子立即开喷:你小子不是跟仙人学仙法去了吗?这大半年的连个赶路的法术都没学会?我看你肯定在学校里偷懒耍滑又跟中学时似的没好好学习成天想着出去玩了吧!咱家离车站才多会路?自己滚回来!
    杨伟:qaq就说他不是亲生的!
    才挂掉自家老子的电话,他就看到于齐然在群里嘚瑟,说他已经进站了,他家亲爹大晚上开车已经等在车站外面了啊啊啊啊!天道果然不公啊
    十三号的时间悄悄流逝,十四日的黎明逐渐来临。
    邹茹琪在家中抱着一枚流光溢彩的蛋一夜好梦,梦里,一会儿是一只唱歌比哈哈强上不知多少倍的百灵在歌唱,一会是一只皮毛顺滑、特别听话可爱的松鼠在她身边卖萌。
    于齐然在十二点多的时候,出站爬上自家车子,他家父母全都赶过来接儿子,一路上嘘寒问暖其乐融融。
    杨伟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地走出车站其实他身上并不觉得有多冷,但内心的萧瑟感让他觉得他现在应该是冷的,等走出车站,正垂头丧气地准备走向自家方向时,忽然听到一声怒喝、被他家老爹揪着耳朵提溜到车上。
    云岭半夜睡得觉得有些热、就好像有什么热源抢行将他禁锢住了,于是他脚一蹬、将被子给踹了
    卫镜承只觉得这一夜睡得很好、非常好,是这将近二十年来从没有过的好与安心。就仿佛他已经知道,从今往后,有些事他再也不会迷茫、不会徒然、也不会虚度。
    第145章 清晨
    清晨到来时,云岭是差不多在平时生物钟的时候醒来的,只是这次和往常不同,往常一觉睡醒,会有种神清气爽彻底睡够了的感觉,今天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却觉得似乎有些累?
    他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就觉得面前似乎有什么遮挡了他的视线肉色的,自己的床帘似乎不是这个颜色啊?
    心中正纳闷,却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疑惑扭头,就见一条手臂横在自己的身上、曲到肩膀旁的手中抓着一只手机。
    吵醒你了?声音很近、带着一丝沙哑,听得人耳朵痒痒的。
    那声音很熟,是每天都可以听到的,但这么低沉的声音、在这么近的距离传来、还带着一丝气息,仿佛就在身边
    云岭呆了几秒钟,才迷茫抬头,就和正垂头看向自己的卫镜承四目相对刚才看到的肉色似乎就是对方的下巴和脖子?
    那张熟悉的甩脸上同样带着刚刚睡醒的困意,云岭再度眨眨眼: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卫镜承挑挑眉,忽然头更往下低了一点,额头几乎贴着云岭的额头:这是我的床。这次的声音更低,气息轻轻触碰到云岭的脸上。
    云岭只觉得自己感受到他气息的每一寸皮肤都灼热起来、听到他声音的每一个细胞也都瞬间战栗起来。云岭自己都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脸上下意识变得发烫,但明显大脑还没回过神来。
    卫镜承依旧低头看着他,看到那眼中的茫然和满脸的通红,以及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那是明显才刚睡醒、外加没弄清楚状况的样子,以及
    本来在刚刚睡醒后就上网偷偷查询起如何追人的卫镜承在收到他家父母上班前短信这两口子最近忙得很,昨晚能按时回家和云岭、卫镜承一起吃饭都是提前调节了好几天才挤出的时间,不然最近他们两人经常各自在单位加班、时不时甚至会干脆睡在单位的。所以这一大早就得赶紧回去继续加班工作。
    此时,看到云岭这个反应,他忽然熄了查询攻略的心思真正能追到人、且是长久的那种,都不是只靠着这种随时能在网上查到的信息就能追到的。以他和云岭两人的情况、交情,其实只要转变过云岭面对他时将他只当做同学、好友的感情来相处的话那么卫镜承的机会应该还是挺大的吧?
    就算云岭在醒悟发觉后想要离开
    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卫镜承就立即挥去。
    他是剑修,是认定目标后一往无前的剑修,哪怕前方是山崖峭壁的绝路,也剑出无悔!
    云岭正愣着,却被某人身上冒出来的那一丝凛冽给震了下,身上抖了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左看右看,这才愕然发现:唉?我、我、那个我是在你家啊,可、可我的被子呢?!
    云岭低头看看身上,除了某人的胳膊外还有一条昨晚他亲眼看见盖到卫镜承身上的被子,而他自己现在就躺在卫镜承身边、身后是被自己抛弃了的枕头,脑袋下枕着的是卫镜承的胳膊!
    哦,你睡到半夜自己踹到地上去了。卫镜承面色无比淡定,镇定的仿佛昨天晚上不是他主动抱过去、才导致某人觉得身上被子好沉好碍事、然后一脚蹬出卫镜承毕竟是个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体术的修真者,在感觉到云岭动作的时候就顺利闪开。于是,飞下床的就只有云岭那床可怜的被子,而没有他卫某人。
    云岭又是一蒙,他是相信卫镜承的,因为两人相处了这么一个学期,卫镜承同学都一贯给他以可信、可靠、特别靠谱、不苟言笑的正直好印象,于是他转身向身后地面看去
    只见,在卫镜承的床边地板上有着一坨落在地上的、十分眼熟的棉被,那上面还趴着一坨橘猫以及一只大白鹦鹉这还不是最让云岭觉得感叹的,更家让他叹服的是这两货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盖被子技能!居然都是身子钻在一块被子里、脑袋露在外面的造型,正呼呼大睡得无比香甜!
    它俩居然学会盖被子了?!云岭的注意力瞬间跑偏。
    卫镜承此时也半坐起来,他之前都没有起身看过地面上的情况,只知道橘橘和哈哈都没在床边的白色猫窝里,还以为它们两个不知跑到房间什么地方玩去、或者真的更加奇怪的地方睡觉去了呢,没想到
    于是他将下巴搭在云岭的肩膀上:还挺会找地方。
    云岭:怎么觉得这家伙忽然变得特别黏人起来了?莫非这就是回到家里、彻底放松后的卫镜承的本来面目?
    心中吐槽归吐槽,云岭除了觉得被某人挨着、靠着的地方有些格外的灼热和不自在外,心中并没有任何排斥感,搔搔脑袋,忽然想起自己盖着对方被子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他还以为是他昨晚踹了被子后和卫镜承抢起了被子,对方无奈才和他将就了一晚上呢!
    卫镜承看着他的脸,觉得心中那种想要更加亲近的悸动再度萌发,只能勉强咽下那种冲动:没事,我的床小。床大也会踹的!
    然而云岭依旧鱼唇地相信了这只大尾巴狼的话,点点头:也不怪你,还是我睡觉时可能太闹腾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睡着后到底会怎么样、也从没从床上掉下去过。但偶尔有过时睡觉踹被子、半夜自己把自己冻醒的经历,小时候还偶尔听他家那对无良父母说他睡觉不老实。
    这一点他当时深信不疑并为此还心中非常愧疚,长大之后虽然因为发现那对父母的不着调、很多事都是在诳他,但心中还是会对这种小时候深信不疑的事情有着一个刻骨铭心印象。因此,此时完全没有半点怀疑地就信了。
    然后他就开始发愁:那之后几天怎么办呢?我还得在你家住几天呢要不我还是打地铺吧?
    卫镜承当机立断:不用,其实我的被子很大,咱们一块盖也没问题。
    云岭就算二如他家哈哈、憨如隔壁老杨,此时也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那么对头,他俩关系是好,可好到睡一被窝于是结结巴巴满脸通红慌忙摇头:不不不、不用、那个、这么着不合适
    默默检讨自己操之过急的卫镜承忽然一笑,抬手去刮云岭的鼻子:开玩笑的,你就还盖着你的,万一半夜踹了再说。而且你也不可能一直踹被子吧。
    云岭:
    鼻子上的感觉再度让他身上一阵不自在,他总觉得似乎到了卫镜承的家不、应该说是两人自从一被子睡过之后,这家伙的小动作变得格外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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