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下语气,微微俯下身体:“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温妧看着萧昶的放缓语气,温柔的样子,鼻子一酸,“哇”大声哭了起来。
    萧昶一慌,看着温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中苦笑,拿她完全没有办法啊!明明是她一声不响突然消失,现在到先哭上了。
    小心翼翼把她拥入怀中,见她没有反抗,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软声哄着。温妧哭累了,停下来,还在他怀里不时抽噎一下,长舒了一口气,挣扎了下,萧昶手臂放松,慢慢从他怀中退出。红着脸,指了指萧昶的心口前的衣服:“湿了。”哭过后的杏眼如被雨水冲刷过一样,清澈纯净。
    萧昶低头扫了一眼,沉声说道:“刚刚有个小混蛋在这儿留下的。”
    温妧哭过之后心情都轻松不少,回嘴:“我才不是小混蛋。”
    “好,你不是,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萧昶极有耐心的问道。温妧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萧昶看了一眼,拿手轻轻拍开,温妧忙把手背到腰后。
    萧昶静静的等着,温妧舔舔嘴,小声开口:“我太害怕了。”
    萧昶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害怕什么?害怕他么?
    说出来,温妧松了一口气,开始数豆豆一样一条条的说:“您看您都十七了,今年还有选秀,宫里肯定帮您留了人选,等你回去了,哪里还记得我,”说着声音里又有了哭腔“你看看我多可怜,我......”
    话没说完,就听见萧昶笑出声,温妧委屈的看着他,眼里都是不满,萧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这么傻啊!没有影的事情还值得你一气之下跑到这儿来。”
    “等有影了就来及了。”
    萧昶用手固着温妧的脸颊,神色认真的说:“阿妧,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阿妧我只会有一个你。”
    只要是他说的话温妧都愿意相信。温妧想笑,但又不好意思当着萧昶的面笑,就憋着,嘴抽了抽。
    “想笑就笑吧,别把身体憋坏”萧昶看了温妧一眼,打趣她。
    温妧嘿嘿一笑,然后看着萧昶说:“我好喜欢你呀。
    萧昶心中一热,小丫头一片赤诚,坦荡荡的把自己的心事摊在他面前,只觉得整个心口都被她填满,使着巧力一把拉过温妧,温妧整个人被他抱得满怀,看着眼前被自己哭湿的地方用手抵着,“脏。”
    萧昶被她气乐了,手压着她的脖子把她带到另一侧去,顿了顿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我也是。”
    温妧知道他在回应她刚刚的那句,满脸甜蜜的在他怀里偷笑。
    两人静静的呆了一会儿,萧昶放开她,牵着他的手,慢慢在园子里逛着。
    “阿妧,你以后别这样了。”
    “嗯。”
    “你以后有什么不满要先来问我,不要憋在心里,也不要一声不响的就离开。”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都不会了。表哥,表哥你快看那颗果子好大啊,我够不着啊!”
    “......”
    众人将萧昶送到庄子门口,温妧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从宽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塞到萧昶手中,萧昶看着温妧一脸深意。
    上了马走了大约几百米,直到看不见庄子,萧昶才停下,将手中的荷包妥帖的塞到胸口,抚平,快马离去。
    到了憩园,萧昶直接驾马入府直到自己的院门口才停下。将缰绳丢给仆人,大步走近屋内,在书案后坐下,掏出荷包,小心打开,僵在那里。
    啊——完了,拿错了。”温妧从袖子中拿出另一只荷包,憋着嘴,这才是她要送给萧昶的荷包,萧昶拿走的是她装桑葚果子的荷包。
    温妧在这儿气的要命,那边萧昶看着自己手中的桑葚果和荷包哭笑不得。
    *****
    “五姐姐,杨八郎君都守在温府门口好几天了。”温妧将崔氏送来的信递给她。温五娘立刻伸手接过来。
    看完信件,温五娘笑了笑,“七娘,阿妧,我们......”
    “我们要回去啦!”下面半句话,温七娘和温妧一同接上去。
    “若是杨八郎君再敢欺负五姐姐,就去向表哥借兵,直接打到他府上去。”温妧看一旁握着拳头说道。
    温七娘在一旁附和着点点头:“说的是,说的是。”
    温五娘温柔的笑着看着她们。
    晚上,温五娘独自来找温妧,温妧沐浴完,正由降香拿着帕子拧着头发呢。见温五娘来了,众人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对温五娘行礼。
    温五娘赶忙让她们起来,温妧让降香她们先下去了,拉着温五娘的手说:“姐姐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
    温五娘任由温妧将她拉着坐到美人榻上,也不扯其他话题直接开口:“九娘你和太子殿下......”
    温妧拉着温五娘的手一僵,看着她试探的问道:“你都知道啦?”
    “今日看见你们俩个的眼神,便知道了。”那哪里是普通兄妹之情,他们两个的眼神明明是和杨修看自己的眼神是一样的,自己也正是知道杨修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愿意试着挽留他们的缘分的。
    温妧说:“那你准备把我怎么办呢?要告诉我娘吗?”然后变得语气坚定的说:“我是不会放弃的。”
    瞧瞧,连否认都不否认了,温五娘平日里都笑盈盈的,现在不笑的时候看着竟然有些严肃,瞧着温妧面上假装波澜不惊,实际上那慌乱的眼神早就把她出卖了。
    温五娘“噗嗤”笑出来,看着温妧说:“你胆子可真大。”温妧松了口气:“好啊,竟然敢吓我。”
    温五娘看着温妧认真的说:“这事儿,我先帮你兜着,你自己考虑考虑要不要和父亲,母亲说。”
    看温妧点点头的确在认真的听着,温五娘又说道:“你早些说了,他们也能早些为你筹谋,毕竟太子妃之位多少人盯着呀。”
    温妧心中感动,她是真的再为自己打算啊。蹭过去抱着温五娘的手臂:“谢谢五姐姐。”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温妧看了看自己的床榻眼睛里闪着光撒娇道:“要不五姐姐今晚留在这儿吧。”
    温五娘看着温妧,温妧用力点点头。
    第二日温妧醒来,见温五娘盯着自己,温妧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摸摸自己的头发然后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乱糟糟的。”
    温五娘一脸复杂的说:“没想到九娘你那么粘人。”
    温妧心虚的回道:“是...是...是吗?”
    起了床,便开始准备回去的行礼了,回去比来的时候多了两辆马车,上面装着温妧她们做的桑葚酒和桑葚果子。
    温五娘与杨修的亲事照常进行,甚至还定了明年的婚期。温妧不知道到具体情况,因为崔氏以她还未出阁为由,禁止她掺和。
    很快温妧就没有心思操心温五娘的事情了。
    第34章
    和萧昶和好如初后,温妧便又每天戌正时坐在美人榻上靠着窗户等着萧昶。酒酒会提前飞到窗台陪着温妧玩耍。
    萧昶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仰着头转了转脖子,站起来一边用手轻轻揉揉捏着脖子一边走到窗户口,看着温妧乖乖坐在那儿,心中才安定下来。
    温六郎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带着迁子走进含珠院,他今日和温恽的几个同僚的儿子约着去爬山,回来的时候见山下有个卖糖葫芦的阿翁,便带了一串回来给温妧。
    见温六郎出现在门口,降香一慌,“六郎君,您怎么过来了。”
    温六郎看了看闭着的门,“小九儿睡了吗?”降香忙点点头。
    结果里面传来一声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温六郎满脸狐疑,快速绕过降香,一把推开门,大步走进去。降香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内室烛火通明,温六郎绕过屏风,打量着屋内。靠近美人榻的地上有只碎掉的碟子,周围散落的一些谷物,窗台上有套笔墨纸砚,美人榻上到处是小纸条。
    对上温妧慌乱的眼睛,温六郎懵着眨眨眼睛,转头看着窗台上的酒酒,酒酒朝他“咕咕”叫了两声,最后才把目光移到对面的萧昶身上,萧昶坦荡荡的看着温六郎,没有一点心虚。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温六郎眼眶慢慢变红,一脸受到欺骗的样子,伸手点了点温妧,结果忘了手中还拿着一个糖葫芦,气氛十分尴尬,被糖葫芦弄的更气了,温六郎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胸膛不停的起伏着。
    温妧被他的突然闯入,一瞬间也吓得懵在那里,看着温六郎气的快晕过去的样子,赶忙下了榻,跑到温六郎跟前,想拿手碰碰他,结果被他闪开。温妧一僵,眼眶瞬间也红了起来,小声喊着:“六哥哥。”
    温六郎自嘲的勾勾唇角,说了句:“温妧,你主意真大。”将手中的糖葫芦丢到温妧的怀里,转身就走。
    温妧下意识的接住糖葫芦,追着温六郎就往外跑。降香她们赶忙拦着温妧:“娘子外面太晚了,你这样跑出去,夫人郎主知道了就完了。”
    温妧着急道:“你看他的样子,我好担心。”
    南星开口说:“婢子今晚就到六郎君院子门口守着,保证您明早起来赶过去的时候郎君还在。”
    “娘子外面夜深,您追出去,出了什么事,六郎君肯定更生气了,况且太子殿下还在那里等您呢。”
    温妧茫然的看了看她们一眼,喃喃道:“可是我不能让他就这样生着气回去啊!”
    慢慢推开堵在她面前的婢女们,提着裙摆快速追了上去。
    没想到温六郎走的那么快,一路上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只能去他住的院子找他了。进了院子,走到书房见到迁子焦急的在门外打着转。
    “见过娘子,我们郎君一回来便躲在书房把我们都赶出来了。”迁子刚刚守在含珠院门外不知发生了什么,因此见到温妧就跟就到了救星一样。
    温妧僵着笑了两声,上前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室内一片安静,温六郎看了她一眼转转身背过她,温妧咬咬唇,上前小声说了句:“你以后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吗?”
    温六郎僵了僵,不开口。
    两人就在书房内沉默着待了两盏茶的时间。
    温妧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走。
    温六郎一见,吼到:“你去哪儿?”温妧赶忙停下,傻愣愣的看着他。
    温六郎气急了,站起来开始数落他:“以后不想过逍遥日子了?不是说要建座园子自个儿待着吗?怎么和他混到一起去了?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还带我遛马,原来是打了你的主意。”在温六郎口中,萧昶从高高在上的太子表哥变为不怀好心想要祸害他妹妹的混蛋了。
    第35章
    温六郎站在书案后面,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温妧数落着。
    温妧也不说话就在那儿听着训,看着温六郎的样子憋着笑,温六郎停下来看着温妧,眼神冷漠。
    温妧睁着无辜的杏眼,带着笑意说:“你那个样子太像我小厨房里的孙嬷嬷骂人的样子了。”
    “哼!”温六郎冷笑一声,绕过书案推着温妧往门口送,走到门口,他一只手打开门,一只手拎着温妧,准备往屋外丢。
    温妧死死的抓着门框,叫唤着:“唉唉唉,我的手。”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温六郎终究还是放下手,沉默着不说话。
    温妧看着面前温六郎,他们是双生子,从在母亲肚子里就在一起了,出生后一起学会走路,吃饭,一起慢慢长大,一路上虽然吵吵闹闹,但对他们彼此而言,对方都是自己人生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力量上更是相差悬殊的温六郎,感叹到如今他俨然是个青涩的少年郎君模样了,他们都已长大,他们以后在一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的。
    温妧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温六郎把手挥开,来来往往几次,温妧娇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温六郎闻言看温妧,眼里写着:哪里错了。温妧讨好的笑着:“我不该瞒着你,我下次不敢了。”
    温六郎点点头,还等着温妧继续说,过来半响也没见她开口,转头看着她,只见温妧也同样看着他,眨眨眼睛露出茫然的神色。
    一口气堵在心口,何着她以为她的错就是瞒着他吗?温六郎简直要急的跳脚。拉着温妧走到门外,让仆人先下去,然后指着憩园的方向说:“温妧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他,他是谁,他和你想的不一样。这些年你很少出去,朝堂中的事情更是了解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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