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一知他是为刚才那些人辱骂她而抱不平,却只是笑笑,道:“病人情绪恶劣是常有的事,若真跟他们一般见识,那岂不是我自个儿也有病。”
    她丝毫不以为然的心态让单少阳顿时一怔。
    他一个军营里长大的男子汉面对那些人恩将仇报的辱骂都压抑不住愤怒,怎么她倒跟没事人似的?
    明明她才十六岁呀,这股子沉稳淡定实在教他惭愧得很。
    “而且,这次的疫病不是小事,放任不管只会死更多人,但凡是大夫,遇到这种事都不会撒手不管的。”
    何况,她也不是一无所获,还可以给系统赚积分不是?
    她现在可是债台高筑,就算这些都是普通人,所得的积分不高,但人数一多,也是相当可观的。
    说到大局,单少阳总算不再拘泥于这些小节,担心之色却更深了些,道:“可高陵城这么多大夫,也没见他们谁站出来。非但如此,医馆的人还买凶加害您,我看是他们高陵城的医者风气太坏,您这样容易吃亏。”
    “这些高陵城的医者确实有些古怪,也许,这其中另有问题。”孟如一说是这样说,脸上却并未见有多担心,只疲倦的阖上了眼皮,道:“且看那冯大人怎么处理吧。”
    结果,冯之信那边还没个处理结果,孟如一这边却又出了事。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孟如一义诊时。
    她这边刚诊断了几个病人,便有十来个人一边叫嚷着一边挤开了人群。
    “乡亲们,大家千万别上当,这人是个骗子!”
    “就是,说是免费义诊,这世道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这是在挑选目标,要把你们抓去关起来。”
    围观的百姓一听这话,立刻有不少人生了戒备,议论之声四起。
    “咦,这不是惠仁医馆的葛大夫吗?”
    “旁边那位我认识,是常安药铺的谢老板。”
    被称为谢老板的是个看上去五十开外却衣着儒雅精神抖擞的老者,听着人群里有人道出他的身份,他冷着的脸未变,扬声道:“没错,在下正是常安药铺谢思安,也是济生堂的管事人,今天过来这里,是因为有病者家属向我们济生堂举报,说有人假借治病之名,带走了他们的亲人。”
    说着,谢思安目光直直扫向孟如一,道:“你就是前天跑去临江医馆抓走所有病人的那个女大夫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乔装改扮在这大街上行骗,今天我们济生堂就要为被抓走的百姓主持公道。”
    “什么,她是女的?”人群里顿时便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一名拉扯着孩子的妇女哽咽着喊道:“昨天我相公就是在她这儿看完病,回去的路上就被人带走了,要不是有邻居看到,我们娘俩都还不知情。”
    话音未落,另一名中年男子也怒声道:“我父亲是前天在临江医馆被他们抓去的。”
    “我娘子也是昨天不见的,肯定也是被他们掳去了。”
    “还我相公!”
    “还我父亲!”
    “还我娘子!”
    ……
    叫嚣声四起,连围观的百姓也为之震怒了,一边声讨着,一边就要冲上来。
    “你们谁敢放肆!”单少阳拔出腰间佩剑当即拦在了当前。
    孤夙虽然话少,动作也不慢,软剑不知何时已出鞘,护在了孟如一另一侧。
    同时还有几名单少阳带来的士兵,也是个个亮出兵刃,严阵以待。
    孟如一在看到这些自称济世堂的人出现时,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不过,她倒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正面出击。
    趁着冲上来的人被单少阳和孤夙震住的刹那,她对一旁促成这一切的谢思安道:“谢老板,你口口声声说我行骗抓人,请问证据呢?都还没有拿出证据,就恶意引导和煽动民众,用心未免太险恶了吧?怎么,昨天买凶杀人没得手,今天就想忽悠这些无辜百姓来做你的帮凶吗?”
    许是她太过坦然自若,丝毫没有半点心虚,她的这番话顿时便让那些跟着起哄要申张正义的百姓变得犹疑起来。
    谢思安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冷静应对,而且,三言两语便有让人动摇的趋势。
    不过,他也是有备而来,当即冷笑道:“这么多被抓者的家属都在这儿,你还想要什么证据?再者,前天你在临江医馆闹得那么大,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莫非还是我谢某说谎不成?还有,你若不是居心叵测,又何必乔装改扮,还带着这么多的杀手。”
    他故意曲解着单少阳等人的身份。
    孟如一无视他眼中的冷芒,道:“临江医馆的人被带走的原因,谢老板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昨天冯知府便通知你们济世堂的人去看过了,你们今天还来这一出,又是何居心啊?”
    “哼,那是因为冯知府是受你的蒙骗与指使。”谢思安抬手直指着她,道:“说什么他们是得了疫病,简直是荒谬!要我说,这疫病迟不得早不得,怎偏偏你一来高陵城就有了?”
    说到这里,他那张冷肃的脸上又忽而转为愤怒,道:“还说什么我们买凶杀你,你果然是好计谋啊,这是想抹黑我们济生堂,好抬高你自己吧?”
    对于他这番贼喊捉贼的操作,孟如一简直要气笑了,不过,更让她介意的,是他前面那段话,听起来颇有些怪异。
    而且,疫病的消息固然是要公开,但绝不是现在,以这种方式。
    所以,她并没有急着辩解,只道:“谢老板的意思是说冯知府昏庸无能,受我摆布,而唯独你却慧眼独具洞悉秋毫喽?”
    “你……”谢思安险些被她堵得没词,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道:“我当然不是诋毁咱们知府大人,冯知府自然是睿智的,他只是被你蒙骗,因为你身份特殊。”
    说着,他回头一扫四周,声音突然拔高到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道:“前任圣女的名号大家想必都听过的吧?”
    这话有如一颗石子投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湖面,瞬间又掀起不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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