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欢毒的研製者便是为了毒杀当时夜夜笙歌,每日缠绵于花妓床榻上的丈夫。
    并想藉由自己丈夫之手,杀了那些分夺她丈夫宠爱的花妓们,因这毒对于非处子之身的女子有溶血之性,一旦沾上男子的体液,无论是汗水、泪水、精液、分泌物,都会在数个时辰内崩血而亡,但处子却是会导致终身不孕,可谓是带着诅咒的毒。
    就目前世人所知唯一解除这毒的办法,便是找个处子吃下与欢毒相剋的药,然后与中毒之人交欢便可解除。
    但至今却无人可知哪些药是与欢毒相剋的,自然无人知晓处子该吃下多少药?吃多久?才能解除中毒之人体内的毒性,也无人可知处子吃下那些药后,是否会有危害?
    这些的未知导致欢毒成为当今医者眼中无药可治的卑劣剧毒。
    虽她父亲为了研毒、解毒做了不少残酷之举,但也因她父亲过去这些行为,导致她知晓还有另种办法可以解欢毒。
    那便是让同中欢毒的女子,与中毒之人交合,便可达到解毒的效果,只是两人最后将终其一生难以分离。
    因毒性会一直在两人之间游移着,唯有两人的交合时才能达到舒缓,但两人一旦分开,便会如上癮之人般,日思夜想、坐立难安,最后陷入神智崩溃的绝境中,成为隻为交媾而活的不死怪物。
    这或许就是当初製毒之人的另个用意,让自己的丈夫因这毒脱离不了自己,进而与自己相守一生。
    可这毒的配方到了她父亲之手后,便被擅改成了无药可解的猛毒,虽她过去被迫食用过一阵,但她当时已是剧毒之身,所以欢毒到了她体内后竟被其它的毒性给压下,对她毫无影响。
    所以她才会想以自身的血为引,让寒骑渊饮下,藉此达到解除的目的,但现连让他直饮自己的鲜血皆效果有限,更遑论其它正规的办法了。
    恐是这些年随着师父吃了不少解毒药的关係,导致她体内的毒性变得无过往那般的烈性。
    望着躺在寒冰床上,本该是名生气勃勃的俊俏少年,如今却因政治斗争导致枯槁濒危,能不让她感到惋惜心痛吗?
    据静水御医的医疗纪录,寒骑渊初中毒时,只要毒发,他们便找来家世背景清白的处子与之交合,来缓解毒性,只是随着毒发的频率越来越短,即使打着照护到终老的名号,只求缓解寒骑渊一毒,从起初还有人愿意为了鉅金一试。
    只是当有人开始为这宛如守寡的未来感到徬徨与茫然时,再无人敢为了那大把的养老金来葬送自己的一生了。
    加上寒骑渊也厌倦了这样每到毒发便要与不熟悉之人交合,好换回苟活这世上短暂数日,除了感觉自己没尊严外,更觉得自己不断在残害那些少女的未来,深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罪无可恕,便以命相逼,强逼静水皇与皇后停下这样残害少女的行为。
    只是也加速了他殞命的速度。
    这孩子的仁心,在这冰冷的皇家是何等少见啊!未来绝对会是个体恤民心的明君的。
    突然……一声彷彿无法停歇的呕吐声在身后响起。
    寒骑渊呕血了,而且还伴随着呛咳的声音,戚絳染知道寒骑渊被自己呕出的血呛到了。
    不等衣服换到一半,便赶紧上去将他的头侧一边去,让他可以顺利将口中的血呕出,随着血呕出的量渐多,戚絳染知道她不能再蹉跎了,因再蹉跎下去,只怕在没有耐性的皇帝撞开门之前,这孩子就先殞命了。
    伸手为寒骑渊点穴,止住了他不断呕出的鲜血,结束他的痛苦。
    在他要沉睡前,戚絳染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疲惫与痛苦,让她不禁为寒骑渊所受的折磨感到心痛。
    拧了条棉巾,为寒骑渊拭去喷溅满脸的鲜血。
    她知晓自己已然陷入了束手无策之境,必须寻求其它的解毒方法才行,不然这个未来的一国之君将会葬送在这猛毒之中。
    放下手中拧乾的棉巾,走上前去看着躺在床上虽然睡着,却还是不断发出痛苦呻吟的寒骑渊,那呻吟里尽是无助与对死亡的恐惧。
    犹豫在眼里转了圈,眼神开始凝聚,有了坚定。
    她实在不愿寒骑渊殞命的原因在于自己明知有条路可试,却因自我陈旧的观念而畏缩,进而错过救他的机会。
    生命是无价的,且是不分贵贱的,这是她师父向来教导他们的。
    若损毁她的贞洁能换得这孩子一个全新的未来,这样……似乎贞洁便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有了这觉悟后,眼神里的犹豫没了。
    戚絳染扬起抹安抚的笑,伸手抚着他瘦削惨白的脸颊,如宠溺弟妹的长姊般,轻声对寒骑渊说:「孩子,我是皇后特地请来为你医治的大夫,我叫戚絳染,解毒方面我略有心得,你的毒我定会为你解去的,别怕。」
    念头一定,转身便走到药箱前,不顾身上的衣着只着了半套,便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诊疗,因而没注意到身后本闭合上的眼这时睁开,露出虽疲惫但却被抚慰后的安心,尤其是那凝在嘴角的笑,是那样的青涩,带着他这年纪该有的纯真,只是这笑只维持了一瞬,便随着药效的蔓延,而隐入了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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