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女人上扬的眼尾一挑,浓密纤长的眼睫下是一双阴森狠辣的锐利眼眸,血一般浓郁的唇彩将她的唇瓣勾勒得线条分明,不近人情,此刻那嘴唇正抿着,两处唇角连城一条直直的线。
    即使是洗漱完,林安依旧有点懵,被那双凌厉的眼眸一瞥,顿时脑子更乱了,耳畔嗡鸣,后背冒出森森冷汗,膝盖一软,便直直跪了下来。
    膝盖重重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很快,双膝传来尖锐的疼痛,林安秀丽的眉毛颦蹙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那被当做花骨朵一般娇养的身体,一点儿疼痛都承受不住。
    如果此刻不是因为对陌生的黎沛瑜的恐惧让她暂时忘记了哭泣,她那张莹白如羊羔一般的脸庞一定是湿漉漉的,圆鼓鼓的晶莹泪珠子顺着她尖细小巧的下巴不断滴落。
    黎沛瑜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手磨咖啡的香气浓郁,报纸被手指捏着,立在跟前,她的凌厉的眼便是从这报纸前抬起来的。
    女人穿着一身改良版的旗袍,旗袍没有开叉,长度盖住脚面,从那黑色丝绸材质的下摆,伸出,小立领遮住纤细修长的脖颈,长袖也将她手臂全部遮盖住了。
    除了脸蛋和手,女人全身再没有露出多余的肉色,但定制旗袍将她每一寸的好身材都勾勒了出来。
    即使看不见乳沟,见不着蜜大腿,她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展露出致命的引诱与迷离,但那股子风情依旧在。
    她夹着冷霜的性感不是靠肌肤的裸露程度,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
    她的性感是高级的,特别是冷着眼、冷着脸的时候,有一种不可亵渎,甚至是让人甘愿俯首臣服的强大气魄。
    七月热辣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穿过恒温的室内落在身上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像被驯服的兽,乖顺无害。
    可再温暖的阳光照在女人妆容完美精致的脸上,也不能将她脸上夹着冰霜的冷漠、凌厉消解丝毫。
    女人的脸如同冰雕一般深刻、冷硬、坚毅,即使在余光中偷偷瞥上一眼,林安都会感到胆颤。
    低调但十分有格调的外间安静得几乎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林安心脏砰砰乱跳,她呐呐地看着黎沛瑜。
    只见女人将手里的报纸放开了,那只骨干修长且漂亮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迫她高高仰着脸望向她,女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迅速聚集。
    林安从黎沛瑜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和上半身,脸上是惊惧,身体不安地瑟缩着。
    突然她眼前似乎慢动作似地滑过女人食指戴着戒指的画面,瞳孔顿时放大。
    “当我食指带上这枚戒指的时候,那时我便不再是你的姐姐,你对我的称呼也要换成主人了,知道了吗?”
    捏着下巴的力在收紧,林安觉得女人身上的危险气息愈发浓厚,像是面容瑰丽的鬼魅。
    越是美丽,越是危险。
    唇瓣蠕动着,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直到下巴传来的疼痛愈显尖锐,林安才终于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生了锈的铁链,一转动,甚至发出”咯咯”的尖锐响动,声带不无颤抖地说到。
    “主,主人?”
    黎沛瑜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些,眼中的阴霾消散了些。
    她松开紧捏女孩下巴的手,涂着气场强悍的鸽血红的嘴唇轻启。
    “不错,倒有些长进。”
    她话是这样说,但她语气依旧冷得厉害。
    虎口的位置被撒了些深褐色的咖啡,温温热热的。
    黎沛瑜将手里的咖啡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嗒”声,虎口位置盛着的那一小滩泛着苦香味的咖啡液顺着手腕无声地坠入了厚实的波斯地毯。
    眼尾上挑的狐狸眼瞥了一眼,乌黑的眼睫一垂,那沾着咖啡渍的手往跪着的林安那儿一伸。
    “舔干净。”
    女人的声音像豆大的冰雹砸向林安,她心跳漏了一拍。
    膝盖已经先于意识提前迈出一步,双手捧着那只优雅垂下的用冰玉细细雕琢的手。
    那手通体白皙无暇,骨感纤细修长,该是被摆放在展览台供人细细观赏的艺术品,但虎口的位置沾染上了深褐色的咖啡污渍。
    林安的目光也正落在上面,她正低头去舔那一小块污渍,可女人让她心惊胆颤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狗也可以用爪子碰主人的手吗?”
    尾音上扬,透着一股子阴森诡谲。
    林安心下”咯噔”一声,立即松开了女人的手,脸色惶惶,泛白的嘴唇哆嗦着。
    “对,对不起...”
    那手没有动作,依旧优雅地伸出来。
    女人似有若无地发出一声冷哼,另一只手抚了抚精心保养的慵懒卷发,缎子一般的发丝滑滑梯似的从她手心滑过。
    “舔吧。”
    “哗——”
    报纸在腿上摊开,黎沛瑜的视线落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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