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张口结舌,问他哥:你连隔壁的也买了?
    是啊。闻舟尧理所当然道:实际上最开始看中的就是这个院子,我爸妈那个也是机缘巧合刚好撞上了,所以就一并买下来。
    林俞:真有钱。
    闻舟尧被他这话逗笑。
    说道:没事,你哥的钱花光了,不是还有你,说好了养我你也赖不掉。
    闻舟尧带着林俞进了后边,这是所有院子里最好的一所,空间最大,采光最好。闻舟尧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儿,这一间做你的工作间,然后书房,书房我们可以布置两间,这样忙的时候可以专心一些。最大的这个当卧室,东西还不齐,只照着你惯常用的买了,先住着。你到时候自己再看看,缺什么再添。
    他就这样一点一点规划,一点点说给林俞听。
    林俞站在院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闻舟尧把所有的都想到了,那些林俞想到的没想到的全顾忌到了。
    他生死一线,好了才回来见他,担心家里还接受不了,就提前让人准备了住所。买个房子,选在这么近的位置也全是因为他。
    林俞还没来得及带他回去,他先给了他另外一个家。
    哥。林俞突然喊他。
    闻舟尧低头询问:怎么?
    我们结婚吧。林俞说:昭告天下那样结婚。
    闻舟尧似乎有些惊讶。
    林俞越想越得做,他说:到时候把街坊邻居,所有生意上认识的人,关系远的近的全部请来。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没有人来也没关系。我要跟你结婚。
    林俞正对着闻舟尧,一只手抓着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指着房梁说:我要在这里,这整个院子挂满红布,请一个乐队敲锣打鼓吹上三天三夜,那样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你结婚了。哥,跟我结婚好不好?
    那样欣喜小心翼翼请求的眼神,看得闻舟尧心里一阵发软。
    林俞是认真的,闻舟尧知道。不管不顾,像当初跪在爸妈面前,说自己要跟他一起走的林俞。眼下他想要和他向这个世界宣告他们在一起。
    那样的纯粹热烈,直白欢喜。
    傻子。闻舟尧低喃,亲他额头,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林俞说:给我点时间,你别管,这事儿我负责。
    林老板豪言壮语,一场婚礼策划,必须拿下。
    闻舟尧看了他半天都没说出反驳的话,摆明了是妥协,由着他造。
    那林老板。闻舟尧最后指了指两人右边那堵墙,知道这儿过去是哪儿吗?
    哪儿?林俞问。
    闻舟尧:东院,我们之前那院子。
    林俞眼睛一亮。
    闻舟尧看他,想什么这表情?
    这不是正好便宜我?婚礼前,趁月黑风高,翻墙会情郎。
    闻舟尧一把把人拉回来抱紧。
    咬耳低语:那你不如先和哥洞房花烛?
    第81章
    这即便是新整理打扫过的房子, 也有经年累月的气息。林俞看着这和之前家里别无二致的房间,看着他哥一边解领口扣子一边走近,退到床沿说:不是吧你来真的啊?
    说洞房时豪言壮语点头同意的人是谁?闻舟尧挑眉。
    林俞脚后踢到床栏,往后看了一眼。
    又回头吐槽说:那不是一时激动嘛, 你还真信。
    他是真的进来参观房间的, 可没想其他的, 觉得自己特别冤枉。
    说着的时候闻舟尧已经走近了,眼看闻舟尧倾身靠过来, 林俞就被迫一屁股坐到床上。
    闻舟尧双手撑在林俞身边,嘴角带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谁紧张了。林俞手抵着他哥的肩膀不承认,看了一眼窗外说:你看这天都没黑,□□就胡搞, 我林老板多少还是要脸的好吗?
    闻舟尧弯着腰,头埋在林俞肩上闷笑出声,彻底被他这辩解躲避的样子逗到了。
    林俞脸臊得慌, 没好气:你笑什么?
    笑我们林老板不得了了,说着要结婚,这眼看不到礼成, 势必要规矩守礼到底了。闻舟尧说着突然侧头吻上林俞的耳垂。
    林俞浑身一麻,紧接着闻舟尧就把耳垂咬进去,舔了一口。
    林俞一声压抑的呻吟冲口而出。
    他被自己的声音吓着了,浑身都抖了一下, 急急忙忙喊了一声:哥。
    出口的瞬间像是要将人推开, 实际上已经本能地越发把自己躲到了人怀里,试图逃避这挑逗。
    闻舟尧蹭他脖颈,低声:反应这么大?真不想要?
    林俞脸彻底红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经不住。
    毕竟分开一年多将近两年了, 闻舟尧回来也有这么些天,但架不住林俞全副身心都放在他身上的伤上。晚上睡觉就算躺在一起,靠得近了他自己都不肯,生怕压着他胸口。
    眼下这含着某种暗示的环境,一个小小的亲密行为犹如火种。
    因为经历过,所以林俞真的怕自己不管不顾跟着他哥胡来。
    反应过来后就连忙往床里边退,一边说:要屁!你伤着呢,我告诉你啊,伤口要是裂了我跟你没完。
    闻舟尧逮着他一条腿又把人拖回去,评价:虚张声势。
    林俞试图滚开:好了好了,停!哥,真的不闹了。
    闻舟尧把人压在床上,居高临下,他伸手拂开林俞贴在额头的碎发,拇指擦过他的眉骨,描摹着这张脸的轮廓。
    眼神幽深如井,动作不疾不徐。
    但林俞愣是在这样的境遇中安静下来,心跳如鼓。
    闻舟尧诱惑:这可是新家,第一天住进来就不想留下点特别的记忆?
    说着手解开了林俞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林俞咽了咽唾沫,强撑:记忆有很多种。
    比如?解开第二颗。
    林俞开始莫名紧张,呼吸急促,比如比如,我给你做饭怎么样?实在不行,洗澡!按摩?我亲自打水,让你体验一下全方位24小时至尊服务。
    闻舟尧已经彻底压下来了,亲了亲林俞的下巴。
    服务可以。他哑嗓道:换一种。
    换什么啊?林俞崩溃。
    闻舟尧手沿着衣服下摆探进去,装傻可不是好孩子。
    林俞倒抽一口凉气,按住他的手最后挣扎道:哥,伤。
    没事。闻舟尧低头一路往下亲,最后在他耳边说:这么担心,那今晚让你在上边,你自己来,如何?
    林俞整个人像是从蒸笼里捞出来,彻底熟了。
    即使这么长时间没有亲近,但是闻舟尧对他身体的密码了如指掌,林俞从瘫软下来没办法挣扎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哥要是存了心想要做到底,拿捏他不过是他闻舟尧决定或早或晚或快或慢的问题。
    这天黄昏一直到月上枝头。
    林俞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被蛊惑昏了头了,才这么放弃底线和他哥厮混。
    重点是还他妈是自力更生。
    说到这个林俞也是唾弃自己,就因为总是顾忌着闻舟尧身体,小心翼翼放不开,反而便宜了闻舟尧,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后来闻舟尧嫌弃他墨迹拿回主动权,林俞才陡然发现,男人上了床果然都是混蛋。逗着他什么不要脸的动作都试了,结果到头来等人手脚发软全身冒汗,才把人拖到身下一点点按着他自己的节奏来。
    春宵帐暖,夜还很长嗯很长。
    林家人最近都发现林俞有些不对劲,具体在什么地方也说不上来,大概也就是他开始频繁外宿,整天见不着人影。
    要说他以前忙也是真忙,出差半拉月不着家,店里忙的时候也会住在店里。
    但至少没像眼下这样,一天三顿,连饭都不在家吃了。
    晚上又不回来?前院里林柏从的都惊动了,坐在沙发上揭下鼻梁上的眼镜回头皱眉说:你这最近也没接什么活儿,到底在忙什么?
    林俞出门的脚步一滞,含糊:就生意上的事儿,我和店里伙计说了,这些天都住那边,你们别操心了。
    正好林曼姝手挎着男朋友卫真理的胳膊从外面进来,和林俞撞了个对脸。
    开口说:我刚从那边回来,店里的人不是说你好些天都没过去了,你上哪儿跟人商量了?
    林俞被当众拆穿也不慌张。
    他想了想,干脆走回去,在餐桌那儿倒了两杯水。
    一杯水端过去给到了林柏从手里。
    爸,我和商量个事儿。他说。
    林柏从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见他不像随口说的,也正色起来。
    这些年林俞手里的权利大了,很多事家里的老一辈也帮不了什么,就很少干涉。林俞自己也是,不管外面遇上什么都是自己解决,很难听他说要商量什么。
    林柏从接过水杯示意他在旁边坐下,然后才问:什么事?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林俞摇摇头,到另一边坐下。
    我想把意玲珑分出去。林俞说:股份分摊给几房叔叔,将来是要给下一辈还是怎么处理都由自己决定。
    林柏从登时就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说这个。
    意玲珑一手由林俞独立经营,这些年波折是有但也蒸蒸日上。
    如今发展稳定了,反而要分权,放谁身上都会觉得很难理解。
    为什么?林柏从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严肃问他。
    林柏从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只是询问。
    林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直视着林柏从的眼睛说:爸,你知道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小孩儿了。
    林柏从:你
    他长叹一口气,说教的话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两年了,自己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又是个什么样的执拗性子,他当爸的难道还不清楚?
    林柏从缓了缓气息,才道:我不管你将来有没有小孩儿,意玲珑是你自己的事业,这是正经事,家里以前不干涉你,以后也不会。它属于你个人,所有的成就成绩完完整整都属于你,没有人敢质疑什么。
    林俞才多大,他直到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意玲珑这么大的摊子,还兼顾着家里的传承,林柏从不骄傲吗?
    他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他。
    面前的儿子穿一件衬衣坐在沙发上,眉眼都是稳重的沉着气。什么时候当初那个扯着他裤腿喊爸爸的小孩儿长成了眼前这俊秀的青年,林柏从已经很难回忆起一点一滴。
    从小就有人说这孩子心思重,他满怀担忧的同时也对他满怀期待。
    他终究长成了林家人期待的样子,是个合格的继承人,除了那份世俗难容的感情,林柏从在儿子身上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就像此刻他就坐在自己面前,但却让一个父亲说不出任何指责和教训。
    那么进退有余,那么有计划有想法。
    只是同时,他也有秘密。
    那些秘密注定他不会对父亲这个身份的他言明,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人生。
    林柏从接着说:如果你是因为小孩儿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不管家里还是我或者你妈,都没有权利强制要求你将来必须有个自己的孩子,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利。所以你对意玲珑是有绝对的支配权的,未来是要倒卖还是送人,甚至是捐给慈善机构,那都是你自己的权利,明白吗?
    我知道,爸。林俞微微垂眸。
    这么久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坐下来和他爸谈一谈。
    他以为说到孩子这个话题,他爸很大概率会冒火,但事实上,他低估了一个当家人的绝对公正,也低估了一个父亲的包容。
    林俞缓了缓才抬头继续说:但我今天提及这个,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决心创办意玲珑的初衷,是为了撑起家里。传统手工艺行业的凋零是不可逆的事实,那是您和二叔的心病,奶奶活着的时候也没放下过担忧。如今林家欣欣向荣,这两年也有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一定要把生意做得多大,分权分的也都是家里人,最大的控股权也在自己手里,不会存在家里有一天有状况而后继无力的事情出现。
    林俞说得句句在理,但林柏从还是不解。
    那你这个决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林俞正色:爸,你这两年不是一直想让我彻底接手家里吗?我答应了。您可以选个时间把家里人召齐宣布这件事,同时我会把股权转让协议分下去,将来就把大多数的精力放在雕刻上。
    林柏从缓缓坐正,皱眉:你认真的?
    当然。林俞说:我可以跟您保证,我会付出自己全部的时间和能力,将这门手艺做到极致,将林家的传承继续发扬。我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林烁林皓他们始终会有,家里就算没有天资好的还可以收徒,百年之后,可以没有意玲珑,但是林家雕刻永远不死。
    林柏从双手紧攥,显示林俞这样的愿景,同样让他的心绪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但他到底是快半百的人,过了几秒压下心绪,看着儿子冷哼了声说:大言不惭。
    我不和您狡辩。林俞说:我们可以且走且看。
    这个时候放出最大的筹码,林柏从反而放松了。
    好歹是管了这么大的家这么多年,又和各方打交道的林家主人。
    林柏从端起水杯靠回沙发上,吹了一口,缓缓问:说这么多,那你不妨把自己的条件说说看。
    林俞:两个条件。
    说。
    第一,我哥要是回来了,不许给他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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