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滚出去!”颜钧低喝一声。
    随从连碎瓷片都没顾上扫,便慌慌张张的退出了客房。
    颜钧捂着胸口,望着帐顶,眸中似乎并无焦距。
    “你倒是厉害了……竟能破了我的阵,还化解了怨气……我真是小瞧你了……”
    陆锦棠站在武馆的院中,同众人一起看着那一堆火最终烧成了灰烬。
    有些灰烬随风吹去,有些飘落在地。
    木兰脚步蹒跚的从屋里走出来,乔木瞧见活生生的师父,惊呼一声,喜极而泣。
    她抹了把眼泪,疾奔上前,一把抱住木兰,吸了吸鼻子,她又挽住木兰的胳膊。
    “师父,你可以释然了……这么多年压在你心头的重担,可以挪去了!”
    木兰眼目沉沉的抬头,定定的看着刘盼卿。
    刘盼卿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那一堆灰烬之上。
    “盼卿……”木兰轻唤了一声。
    刘盼卿没有转身,却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说得对,我死了,就解脱了,我该活下去,为自己的过往赎罪。”木兰上前,冲着那堆灰烬跪了下来,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
    刘盼卿就站在她身边,默默的看着她,他没有动,没有阻拦,甚至眼睛里也并无恨意。
    木兰站起身时,有些踉跄。
    刘盼卿甚至伸手扶了她一把。
    “时间久了,也许我能释怀,如今……”
    刘盼卿叹了口气,再深深看了木兰一眼,转身走到陆锦棠面前,他拱手躬身,“求娘娘让小人去山溪采矿吧。”
    陆锦棠抬头看了木兰乔木一眼。
    他这是要躲开这里的旧人旧事呢,让他离开一阵子也好,毕竟与杀父仇人同居与一个屋檐之下,谁知道心里怨气什么时候又会被激起来呢?
    时间往往是抹平一切伤口的良药,也许离开一阵子,他反而能记起木兰的好。
    “也好,不是发现了优质的金矿么,交给旁人我也不放心,不如你亲自去盯着。”陆锦棠说。
    刘盼卿立即应是。
    陆锦棠吐了口气,抬手按了按他的肩头。
    乔木搀扶着木兰离开武馆,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陆锦棠却细心的发现,武馆外头的花花草草似乎都比先前精神抖擞了许多。
    院子内外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紫阳道长,你瞧?”陆锦棠狐疑道,“莫不是那阵法还在作妖?”
    紫阳道长捋着胡子一笑,“娘娘担忧过甚了,这不是颓败之象,乃是旺相。晦气已除,万物更新,可以让孩子们搬回来了!”
    陆锦棠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登车而去时,她心里也恍如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木兰脸上虽有苍白之色,但确实轻松快意了许多,前些日子的忧虑如阴云被风吹散。
    陆锦棠不由轻叹道,“也许这就是因祸得福吧,日后再不用为此事挂虑了。”
    木兰重重点头,“万物更新,婢子也当重新做人。”
    乔木眉目间满含希望的握了握她的手。
    陆锦棠回到宫里,便去寻秦云璋。
    他正坐在御书房里,看着大臣们的奏表。
    陆锦棠进得御书房的门,便瞧见秦云璋满面生光,他眸中亮晶晶的,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夜朝迅速发展的未来。
    “圣上有喜事?”陆锦棠笑着上前。
    秦云璋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指了指铺开在御案之上的奏表。
    “你来瞧。我瞧着这权利的下放,民/主的提升,确是良策,虽过程艰难,但大有益处,值得破除万难的试行。”
    陆锦棠翻看了几页奏表,笑着点头。
    “既然圣上心情如此之好,想来我所求之事,圣上也不会拒绝。”
    秦云璋深深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一笑。
    “你与我说话,何需如此客气。我便是心情不好,你的要求,我又何时拒绝过?”
    “那我便直说了,求圣上将颜钧缉拿入狱!”陆锦棠收敛笑意,语气严肃。
    秦云璋当真愣了一下,眼睛微眯,“不是一直叫人盯着他在京中的动作吗?如今还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去捉拿他,不是打草惊蛇?”
    陆锦棠皱起眉头,“圣上有耐心等待,可我却不想冒险了。原本我也想着打探清楚他的底细,再做决断。可是他竟然对木兰的武馆下手,布下险恶的阵法,使得武馆里的习武之人,心浮气躁,彼此怨气横生,幸得紫阳道长也是高人,看穿了他的阵法……如若不然,后果必将不可挽回。”
    秦云璋凝眸,又听得陆锦棠将事情的过往细细讲述一遍。
    “他已经先下手了,所以求圣上将他捉拿,把他压入牢中,他还能耍什么花样?”陆锦棠凝眸说道。
    “朕虽天子,可如今正推行民/主,法制,你当比我更明白,抓人入狱,可不能毫无缘由呀?”
    秦云璋眼目深深的看着陆锦棠,颇有几分揣摩之意,“你说他布阵,可有证据?”
    陆锦棠眉头一皱,证据都被紫阳道长烧了呀。
    “这还不简单?我虽不懂权术,却也知道,想抓一个人的把柄,叫人罗列各种罪名就是了。他是个胡商,想抓他的毛病,再简单不过,就说……就说他利用通商之便,窃取机密,危害我大夜国境安危……”
    “锦棠,这不像你。”秦云璋笑了一声,“你何时也学会了给人罗织罪名了?”
    陆锦棠张了张嘴,“我……我又没说过自己一定是良善之辈,我为了保护自己关心的人,也会不择手段。”
    秦云璋却摇了摇头,“不对,你定然比我对这个颜钧,了解的更多。你对他的防备,已经超过了正常该有的范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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