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听到外殿有人惊慌禀报。
    “襄王爷带着兵器,硬闯宫门了!”
    陆锦棠忽的起身。
    “他想干什么?谋逆造反吗?”圣上怒喝一声。
    陆锦棠吓了一跳,这可是个大罪,谁染上了都得死的罪。
    陆锦棠急忙往外殿走,“襄王爷对圣上忠心耿耿,现在他身上还留着当年为保护圣上,为圣上征战留下的伤痕。圣上说他造反,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
    “大胆!”圣上大怒。
    陆锦棠却站的笔直,“是,臣妾便是拼死,也要为王爷正名!”
    圣上气恼的看着她,呼哧呼哧的喘着龙气。
    “告诉他,说太后娘娘留襄王妃在宫里小住几日,让他不必担心,过几天自然会把王妃安然无恙的给他送回去!”圣上颓然坐下,对宫人吩咐。
    宫人连忙退走。
    不多时,却又慌慌张张中的折返回来。
    “不好了,襄王爷似乎发病了,眼睛都红了,不分敌我,什么人都杀……连廉清廉将军都被他打伤了!”
    圣上豁然起身,“又犯病了?”
    陆锦棠心下急转,立即说道,“明日就是月圆之夜,他在月盈前后,气息最乱,最容易犯病。臣妾见过他犯病的样子,真是会杀红了眼,六亲不认!求圣上让臣妾去拦住他吧!”
    圣上目光沉沉的落在陆锦棠身上。
    “太子这里,圣上扣押着臣妾,臣妾也没有办法,臣妾倘若有一丝一毫的主意,也不会坐在这里干等着,当真是不知该如何下手呀!圣上若是顾惜太子,不如张榜天下,必然有人能有办法……”
    陆锦棠跪地,嘤嘤哭泣。
    圣上烦闷的皱起眉头。
    “我家王妃从不哭的,王妃身边的人都感慨王妃坚毅,若不是当真没有办法,王妃绝不会在此落泪!”木兰在圣上的目光之下,话音都在颤抖。
    她似乎怕的很厉害,却硬是逼着自己壮胆为陆锦棠解释。
    陆锦棠趴伏在地,哭泣不止。
    她低矮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绣龙纹的金色锦靴。
    陆锦棠缓缓抬头,圣上就站在她跟前,“襄王的病,你能彻底治愈么?”
    陆锦棠生生一愣。
    圣上这语气,这话音,她怎么觉得这般的奇怪呢?
    他如今最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太子的安危么?
    怎么问起秦云璋的病,陆锦棠却莫名觉得,他比对太子的病还要重视呢?
    莫非是因为秦云璋病的太久了?
    “彻底治愈……是不可能的,最多……”陆锦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木兰的怀里。
    圣上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低头看她,“最多,怎样?”
    “最多,不过是能叫他少受些罪……慧济大师金口断言,还有谁能改吗?”陆锦棠哭着说。
    圣上点了点头。
    “圣上,襄王杀入第一道宫门了。”
    “兄弟之间,何必闹成这样?不过是个女人,他的眼界也太小了。”圣上看着陆锦棠,叹了口气,“送襄王妃出宫吧。”
    陆锦棠立时扶着木兰的手起身,“多谢圣上,多谢圣上!”
    她往宫门外而去,远远就听见厮杀声。
    瞧见秦云璋在一群侍卫的包围攻击之下,身影翻飞,如同不知疲倦的孤狼。
    他也带了侍卫前来,可是那些侍卫如何敢与宫中的禁军交手?
    他独自厮杀之中,陆锦棠生生看出了苍凉绝望。
    太监高唱一声,“住手,送襄王妃出宫——”
    陆锦棠看到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但立即又厮杀起来。
    对,他是“犯病了”,怎么能听到自己来了,就停下来呢?
    “廉清,打晕他!”陆锦棠高喝一声,穿过禁军,向秦云璋跑去,“襄王爷,臣妾在此,襄王爷!”
    她似乎在和廉清配合,吸引秦云璋的注意力。
    秦云璋向她看过来,廉清一记手刀劈了上去。
    陆锦棠飞奔上前,一下子接住秦云璋软倒的身体。
    廉清顺势隔开禁军的刀剑长枪。
    宫人盯着襄王爷看了一阵子,“护送王爷王妃出宫吧。”
    待襄王府的马车,缓缓驶离宫门,在御道上渐行渐远,渐渐消弭在夜色里看不见。
    宫人才去向圣上复命。
    陆锦棠立即摸出几根银针来,欲往秦云璋身上扎。
    他却一骨碌自己坐了起来,“我没事,你可好?”
    陆锦棠被他吓了一跳,“你装得可真像,连我都骗过了。”
    “是廉清下手有分寸,我那会儿确实有些懵了。”秦云璋揉了揉脖子,“你过了黄昏还不曾回府,我便猜,定然不会是太后扣了你,他们没为难你吧?”
    陆锦棠摇了摇头,“我根本没见太后,是圣上,把我带去了东宫……太子……不太好了。”
    秦云璋眼神微微一沉,“他早该不好了!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便宜他了。”
    秦云璋把陆锦棠接回家里之后,愣是带着她在卧房后头的玉池子里,洗了三大池的水。
    是真的洗澡而已,他什么都没做。
    硬是绷着自己,帮她洗的干干净净。
    “洗去在里头沾染的一身晦气!”他绷着脸说。
    陆锦棠哭笑不得,“知道的我是进了趟宫,不知道的以为我入了次狱呢!”
    只听说过,从牢里出来的的人要洗洗晦气。
    还没听说,从宫里出来的人洗晦气的。
    让宫里的圣上贵人们听见了,还不得生生气死?
    “那地方比大牢里强多少么?哼,我看比牢里还肮脏龌龊!”秦云璋一脸的嫌弃。
    陆锦棠只好任由他摆弄。
    她洗的满身香喷喷,花香沾了满头满身,他才温柔细致的把她抱上床。
    他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亲自温柔小意的拿着熏笼帮她熏头发。
    “别再弄的更香了,明日出门被当花痴了,再被蜜蜂给蛰了怎么办?”陆锦棠无奈道。
    秦云璋看她一眼,“冬日里,你家养的蜜蜂在外头飞么?”
    陆锦棠闷笑。
    他却忽而又道,“明日/你还要出门?”
    “嗯。”
    “不许去。”
    “……”
    陆锦棠翻了个白眼,不能因噎废食呀,怕皇帝找她麻烦,就连门儿都不出了么?
    皇帝要找她麻烦的话,她躲在家里也是躲不过的。
    “我得回趟娘家。”陆锦棠嘀咕道,那本书,究竟被陆雁归藏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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