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童另一只脚下意识的去踹他,“对,我要和你离婚,然后嫁给他!”
    司振玄直接抓住她另一只脚,往自己怀里一带,顾安童就惊呼了声,整个人非常狼狈的掉了下去,趴在司振玄的怀里。
    “你敢做这种事情……”司振玄将她的腰一勒,直接带着她滚到床,上,他强行压着她,两只手已经摩挲进顾安童的衣服里。
    顾安童面红耳赤,她用力的想往上挣,结果怎么都逃不了司振玄的进攻,没过多久,她的衣服就一片凌乱。
    兴许是“我要和你离婚,然后嫁给他”这句话非常的挑战神经,司振玄的动作逐渐粗野起来。
    实际上他在床笫上的时候,一向都不会怎么温柔,只是那时候顾安童会非常配合,这一次他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反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听见顾安童轻声的啜泣,委屈的,强行忍受的,不觉愣了下,悬停在她的头顶。
    顾安童身上已经基本上没有了遮掩,她略微侧着身子,略有些难堪的将身体埋在被子里,如果是以前,她当然高兴,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刻,她没有心情和司振玄做这种事。
    “司振玄,你对我公平一点……”顾安童轻声说:“你心里有别人,你还和孟玫订婚,我想和你离婚你又不让,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司振玄翩若轻鸿的吻落在顾安童的肩头,半晌后他低声说:“好,我不逼你了。但是,我不会同意离婚。”
    顾安童感觉到有薄薄的毯子包裹住她的身体,然后司振玄又去拿来药箱,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她红着眼圈回头,正迎上他那双静水无波的眸子。
    顾安童真的不明白,她都决定给他自由了,他为什么不索性借这个机会和她分手呢?
    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如果司振玄不收留她,她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
    裹上纱布以后,顾安童才缩
    回到被子里,她看见司振玄也脱了外套,躺在她身边,刚想要退开一点距离,司振玄将她拉了回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待会。”
    顾安童这才没动,她想起上一次两个人这样依偎在一起,似乎已经有些时日,可有些事情不是这样躺躺就能解决问题,她和司振玄的事情,其实已经是掩埋在光洁表面的一片腐土,不碰的时候已然麻木,碰一下,就疼。
    顾安童偏过头,“不想离婚,可你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那个她回来了,我们还是要离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洗礼,顾安童已经几乎能接受这个事实,司振玄辜负了她,利用了她,全部都是为了远在海外的那个她。
    司振玄静静的看着顾安童的侧颜,她的脸以前脸颊两侧还有一点肉,最近非常消瘦,尖尖的下颌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自然是因为他哭成这样的。
    司振玄不想看见顾安童这个样子,她虽然外表倔强,其实内心极为柔软,否则她不会说出想要成全他这样的话来,她明明可以做的更加绝然,然而她没有。
    “我不知道。”司振玄实实在在的说了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清晰的记得,有一天顾安童抱着他的脖子,那么温柔的和他说,她想给他一个家,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听到这样温暖的话,所以沈昊松一次两次三次的提醒他,他们的计划要进行,他却在不断的迟疑。
    虽然到最后,他还是……负了她。
    顾安童略有些疑惑的看他,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些年我能力不足,没办法救她于水火,我一直很内疚。”司振玄明白,有些话不和她说明,两人之间还是无解,“所以我必须要救她回国。”
    顾安童点头,司振玄说的这些,她懂,如果有一个人为了她赴汤蹈火,最后将自己折损在外,她也会想办法救他。
    只是在这些事情里,她顾安童成了感情上的牺牲品,成了一场为别人的爱情献祭的祭品,她甚至觉着,这个时候她还和他躺在一起,是多么可笑的事实。
    见她又抽身想走,司振玄没有放她,“她已经成了我的执念和心魔。不救她,我放不下,救了她,却放不下你。”
    任轻盈是他的执念和心魔,那顾安童呢?
    不救她,我放不下,救了她,却放不下你。
    顾安童忽然间想起李碧华的小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两个女人,一个白蛇,一个青蛇。娶了白蛇,白蛇就是衣服上一粒饭渣,青蛇还是美丽的余辉;娶了青蛇,青蛇就是地上一撮灰,白蛇还是窗前明月光。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司振玄来说,够不够的上到达青蛇白蛇的境界,可她看见他眉宇间深簇着的皱纹,看他那么苦闷孤寂的表情,她又有些心软。
    她听见司振玄在她耳边低沉的呢喃,“安童,你恨我,那你,还喜欢我么?”
    什么喜欢,明明是爱。
    顾安童有些难过,似乎真的如同司振玄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已经到了无解的地步。
    她承认,所有的恨意,都在一句“放不下你”四个字中,功德圆满。顾安童缴械投降。
    “一日夫妻百日恩。”顾安童和司振玄说:“凡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既然二十年前,她为了你才身陷火海,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你又怎么能不去救她。你要救她,救了她,再放下我好了。”
    顾安童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和司振玄说这样的话。
    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还是做一天夫妻,了偿一天她自己的心愿。
    “这个期间,我要你对我好,陪我做我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顾安童开始提要求,“不许再对别的女人加以颜色,也不许再和孟玫扯不清。”
    “孟玫这件事,还需要一些时间处理。”司振玄和她交代,“我和她之间是交易,无关感情。”
    顾安童觉着自己整个人都很糟糕。
    她是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答应和司振玄得过且过着这日子。
    说白了,无非是贪心,贪心的连之前所有的欺骗都愿意去无视,她暗恨自己的不够坚定,可也知道,如果不是司振玄这样坚持,或许她也不会退让。
    她也没有再问当初他说“他喜欢她”是不是一场欺骗,如果不喜欢,今天也许他会很轻易的放弃。
    只是他的喜欢,远没有任轻盈的执念深重。
    所以顾安童知道,或者二人的真正结束,就在任轻盈回归的那一天。
    “司振玄,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的债。”顾安童翻身,又不想理他了。
    司振玄单手扶在她的细腰上,身体靠近她的后背,一句谢谢没有说出口。
    她是个好女人,甚至是个宽容的女人。
    假若她睚眦必报,兴许他们的分离会来的更加迅速及果断。
    偏偏,她内心深处的温柔,打动了他。
    他真的,已经舍不下她。
    早晨起床,顾安童先去厨房做早餐。
    司振玄下楼去跑步,他一般会跑半个小时回来,然后去洗澡,等到他洗完澡出来,正好就可以吃早饭了。
    今天上午她去打了新鲜的豆浆,又做了煎蛋和三明治,摆放到盘子里后,搁在司振玄的面前,“趁热吃。”
    “嗯。”司振玄接过餐盘,又看了眼不远处在悠闲喝水的蒙蒙,“搬新房过来,一直都波折不断,今天是第一天过夫妻生活。”
    顾安童睨了他一眼,垂下头来轻轻咬了口三明治,“是啊,过一天少一天,你可得好好珍惜。”
    说到这里她忽然间又有点伤感。
    半路夫妻,却也只能做几个月的夫妻,他的下半辈子,是另外一个女人去接收,不得不说,即便此刻还在一起,她却没办法那么高兴。
    司振玄顿了下,“别胡思乱想。”
    顾安童笑了笑,却也没有再说话。
    关于任轻盈的话题,她本来有很多想问的,最后却也没问出口。
    她觉着,至少在开始的这些日子问,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收拾完餐盘,司振玄准备去上班,上班前回头问她,“你真的不和我去公司?”
    顾安童犹豫,司振玄在集团公然将她这个“前妻”升职为董事长特助,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公司内部的议论,她再和司振玄一起出现,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看八卦?
    她摇头,“算了。我这几天想去制香坊看看,我对司氏其实真的没什么兴趣。再说,你和孟玫的事情没有彻底解决,我去了也是自找没趣。”
    “好。”司振玄也不强迫,昨天的进展已经比他想象中好了很多,虽然顾安童的言谈举止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总是会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
    司振玄走后,顾安童收拾了下屋子,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她今天想去一趟制香坊,既然已经接收了这个地方,她就要好好的对制香坊的内部进行一次大幅度的调整。
    以前制香坊都是顾家的人在打理,可顾安童现在已经不信任顾博远了,她要亲自打理这个地方。
    香坊地处偏远,后院的地方还有一处废弃的院落,顾安童在里面闲庭漫步,心中也盘算着,如何将这个香坊彻底利用。
    正思忖间,她忽然间听见香坊里传来熟悉的人声,“你现在找我,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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