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昱咒,沈髻,姜萌也都已经从前面的车上下来。
    除却了姜萌脸色微微发白,柳昱咒和沈髻都是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陈瞎子和刘文三也下车之后,冯保和冯军将车倒后,前面那辆车也后退了不少,没有继续停留在河边。
    我们一共六人站在河岸边,刘文三则是蹲了下来,伸手探入水中摸索着。
    我眺望着河对岸,前一刻还看见的那一排背对着河面的人,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才是大阴之时,可以在正午时分看见一些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此刻乌云蔽日,天色愈发晦暗,明明刚到中午,却像是已经入夜。
    原本滚滚不断的闷雷,忽而变成阵阵的惊雷在云端炸响,地面上更是狂风大作,好似暴雨随时都会倾盆而下!
    “搭不上桥,过这条河,得用船。”柳昱咒抬手指了指右侧,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码头,那里还有两只船。
    “这天色怎么看,怎么怪异得紧,也不晓得那老小子有没有搞什么鬼。”刘文三忽然说道。
    我沉默了几秒钟,微眯着眼睛答道:“风水特殊的地方,天象会特殊,也只是在某些时段,张尔没有本事以风水动天象,这场雨下的就是他的运势,我们的命数,躲没有意义。”
    “退避一次,第二次就会有其他的反应。”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刘文三站起身,抹了一把光头,他瞪着对面的村子,说道:“你文三叔不是怂了要跑,就是看看,多个心思。”?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接刘文三的话茬,沈髻忽然开口道:“转针转而不止,想过这条河也没那么容易,这是一条反跳水,罗十六,你没看出来么?”
    沈髻这话刚好说到了点子上,也打破了我和刘文三之间略有几分尴尬的气氛。
    从刚才停车到这里,我一直在看对面的山和村落,当真还没仔细看水。
    当然我是晓得,水中死人不少,而且那些人肯定有相当一部分是张尔用特殊手段害死的,我们想过去,的确轻松不了。
    现在仔细看下去,这条河从西北方而来,流经村落之前。
    这村落又在山口之前,正好建房立穴的穴眼之处。
    河水至穴前的位置后,又忽然一个急转弯,朝着东北方向而去。
    就像是将整个村子在穴前环绕包围了一段。
    粗看的话,有山有水,不懂行的神棍之流,肯定会说有山有水,是聚水明堂,可实际上聚水应该是平缓流过,并且是圆润的包围,绝不是急转弯的离去。
    这条河如今的走势,正如沈髻所言,叫做反跳水!是大凶之水!
    若是在此处建宅,那家中就会出现生离死别之事!官司不断,人命盗贼不休!
    “的确是反跳水不假。”我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沈髻皱眉,盯着杨公盘仔细观察,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对面,摇头道:“这极凶之水中,建村落,害的就是全村人,现在村中无人居住,他兴建宅院,本来应该就是修给他自己的,他修个极凶之地的村寨,自己害自己?”
    冯保和冯军面面相觑,陈瞎子忽然说道:“不要小看了张尔,他只会利己。”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过去了仔细看看,才知道他这样设置风水的含义,现在的距离稍远,看不出村内的布置。”
    “文三叔……”我话语没停,想让刘文三去弄一下船,带我们先过河。
    当我扭过头时才发现,刘文三已经走到靠西边那处小码头的位置,正在拆船上的绳子了。
    我的视线越过刘文三,刚好看到西北方,正是河水的来源之处。
    当即,我脸色又变了变,喃喃道:“割脚水?”
    割脚水是水流疾驰而来,和山脚靠近,就像是锋锐的刀子一样割过山脚。
    这村子穴前的水,竟然是先形成的割脚水这个凶局,接着又成了反跳水极凶,这就是凶上加凶。
    割脚水之凶会让家中贫寒,有灭绝之兆,容易招血光之灾!
    两凶夹杂,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尔,到底想做什么?
    我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沈髻也到了我身旁。
    她的神色透着凝重,低头看看杨公盘,又看看割脚水的位置。
    不过我们并没有再交流。
    此时不看村内,不晓得张尔到底建的什么宅,他肯定不会害自己,那这宅院必定会和这双凶之水达成一种变化。
    我心头也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好奇感,很想知道张尔对这里的风水到底做了怎样的设计和布局。
    凶地,会变吉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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