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就想到了爷爷遗书之中说过,他要去当路基的两个原因。
    其一,是因为他算到了这是我的生死劫。
    第二点,就是有人改了村里头的风水,以至于让整个村子的人多病多灾!穷困一生!
    这明堂朝案,朝案进贡的垅山龙脉,竟然都被人改过风水!?
    那人的风水术,不知道有多厉害!
    我忽然觉得,爷爷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我的生死劫,村子里的风水,这会那么巧合么?还是有人在算计我,要我出生未成便死,他更是要爷爷的命!
    换句话说,我一个未出生的婴儿有什么可算计的?
    那人要的就是爷爷的命!以及让爷爷断后!
    想到这里,我心头大震!
    本来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子就清明了不少……
    心头思索之余,我上了柳山。
    刚下的雨也很诡异,应该就是村子的范围落了大雨,垅山之上却显得干燥一片。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才上了山腰的位置。
    都没拿出来定罗盘,我就找到了山脊和穴眼大概的位置。
    并且在那个地方,我已经看到了有三座坟头!
    这三座坟的年份应该很长了,坟头草三尺高不说,还有一些矮树生长其上。
    从坟头上,我倒是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并不像是李德贤的父母,坟头生了羽,有羽化之相。
    想要尸体羽化不腐,并不是葬入龙脉穴眼就可以。
    那种情况也是万中无一,除非将葬者之乘生气也,体悟到极致,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活葬,才有极大的概率羽化。
    我拿出来定罗盘,这一次罗盘的指针就来回跳动不止。
    时而搪针,指针摆动不定,最后在巽巳丙这三个方位泛起。
    并且兑针上浮,也有福神护法的预兆。
    可只要我稍微靠近那三座坟头,指针就会半浮半沉,来回跳跃不止。
    这又叫做投针,代表着地下有坟墓,葬者和生人都勿进!
    三座坟头大概都有一个等量的距离,我也按照那个距离,找到了一块居中之地,依旧在龙脉穴眼之中,也不和另外三座坟冲突。
    我做了个几号,才匆匆下山。
    这一来二去,也耽搁了快三个小时。
    等我到廖寡妇家院子的时候,院子门口也没了警车。
    只剩下徐诗雨的那辆车还在,我也顾不得去看徐诗雨是不是在车上。
    匆匆进了院子。
    地上被撒了白色的粉末,有的湿漉漉的,还有一些浮在最上头。
    陈大同和李芳玉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大黑棺材,我奶奶在棺材旁边守着。
    旁边还有我们小柳村的村长,以及几个村里头平时和我家关系不错,也和廖寡妇关系好的妇人,以及汉子。
    陈瞎子在旁边抽烟,狼獒则是趴在墙根休憩。
    “我们尊重小柳村的民俗,也相信这世上很多东西,需要敬畏,你可以安葬廖寡妇了。”
    “陈大同和李芳玉的尸体被我同事带走了,虽然他们算是死于意外,但法医也需要查验,他们的家属会去内阳市认领尸体,最后去火化。”
    我回过头,才发现徐诗诗走到了院子门口。
    点点头,我心头略松了口气。
    奶奶也看向了我,包括村里头的那几个汉子。
    尤其是村长在看我的时候,他神色都恍惚了一下。
    “奶奶,抬棺上山,位置我找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廖寡妇咽了气,此刻又是白天,她得等晚上才闹的起来,我就没必要用掉那块仿制罗盘。
    至于接阴……
    她这样子,是接不了阴了,我们根本不能等晚上,只能够让龙脉穴眼直接镇母子尸!
    奶奶招呼了一声,那几个汉子开始抬棺。
    也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嬉笑痴傻的声音,在唱道。
    “寡妇门头是非多,死了汉子婆姨流。”
    “腹中留子难落地,办事儿先生阴生人。”
    “抬棺生人无龙杠,不请王家死几家?!”
    我脸色微变。
    此刻,我奶奶的脸色也变了。
    廖寡妇的门前,不知道从哪儿走出来一个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痴痴傻傻,一身脏兮兮的男人,对着我们拍手。
    没等我说话,奶奶低声说了句:“别管他,王家的傻子而已,时不时都出来闹一闹,先抬棺上山!”
    那几个汉子开始抬棺,妇女们也在交头接耳。
    他们仿佛对这傻子有所习以为常的感觉。
    我基本上很少在村里,也就大学毕业回来了,以前一年没几次,还真的不了解。
    至于再小一些的事情,也记不清楚了。
    可我却定定的看了他许久!
    差一点儿,我妈就是这傻子的老婆了。
    奶奶所说的三家人,虽然他是个傻子,怀疑程度很小,但也是可疑人之一。
    只不过,他却朝着我吐了口唾沫,然后又唱着刚才那一段话跑了。
    我们抬棺材出来,上山的过程中,有不少村民出来看。
    这会儿村路上也在摆桌席,分明是刘家准备祭祖。
    我们也路过了刘家。
    刘木匠站在外头,死死的盯着我,脸色很难看。
    不少村民也在说闲话。
    大抵就是说我这个阴生子,回来就给村子带来霉运。
    头一次回来,克死了我爸。
    这一次回来,让廖寡妇闹了鬼祟,连老好人陈大同都给整死了。
    这些闲言碎语却让我心里头很不舒服。
    “阴生子,是什么意思?”
    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入耳,也带着疑惑询问,让我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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