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沅芷给我打了那个电话以后,她和光头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论我怎么给他们打电话,就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weixin留言也没人回。
    而我的生活,也彻底回归平静。
    诺大的宅院,一个人住起来着实是没什么意思,反而是空落落的,索性,我就搬到了沅芷的别墅里面。
    保姆阿姨还记得我,自从上次给她看过面相后,阿姨对我就一直是敬若神明般的尊重,现在看到我更是格外的用心伺候。
    一日三餐,都是精挑细选。
    哪怕是我每天出去摆卦摊,给人算命看相,阿姨都还是准时准点的给我送饭
    自然,我的生活也回到了老样子。
    早上吃过了饭,就去沅芷给我准备的小门店,一日三卦,给人看相算命。
    闲暇的时候,则是看看书、喝喝茶,实在无聊了,就和保姆阿姨聊聊天,或者是和附近的街坊们扯扯淡。
    唯一可惜的,就是阴阳斋没有了,那些孤魂野鬼找不到我,斋里的生意也算是彻底凉凉了。
    如此,我闲下来的时间就更多了。
    想起在山里,我的体力总耽误大家行程的事情,我咬了咬牙,一狠心,干脆就花了五千块钱,买了一张全县最好的健身房年卡。
    每天闲暇的时候,我就去健健身,锻炼一下,恢复恢复自己的体力。
    如此锻炼了两个月后,老于和老李的精神状态也渐渐的好转了,虽然暂时还不能离开精神病院,但日常交流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我闲着的时候,就去医院看看他们两位。
    起初,我怕刺激到他们二人,每次聊天的时候,我都是避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我曲艺团的那些陈年往事。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虽然不提,但这两人却主动提了起来。
    而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二人也都唏嘘不已,往事历历在目,犹如就在昨天似的。
    其中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这二人为什么能活下来!
    据老于回忆说,当时我晕倒之后,曾有一个黑影扑向了他们,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容貌清秀的,就仿佛是从上世纪的电影海报里面走出来似的,身上还穿着上世纪的碎花小布裙,白色高跟鞋。
    而正是这个女子,帮他们挡下了那团黑影,在之后,女人和那个黑影撕咬了起来,他们被飞来的椅子砸晕,之后的事情就忘了。
    我想了想,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沅芷的母亲。
    至于为什么之后没再出来和沅芷相见,我猜想,要么是此人心中怨气已消,已经前往地府了。
    要么就是……沅芷的母亲,拼死护住了我们三人,而她则是……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这个女人都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值得让我们敬佩与感恩。
    离开了精神病院,我去了沅芷给她母亲设立的衣冠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算是聊表感激之情。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老于和老李的精神状态,恢复的也越来越好,我除了在健身馆锻炼以外,就是来找老于连连京剧里面的基本功。
    老于是正宗的京剧老生,能文能武,打小就是坐科出来的,一身的基本功更是了得。
    我小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和老于在学习,什么毯子功、小卧鱼、铁板桥、十八般兵器等等,都是老于再教我。
    至于武旦方面的功夫,则是由其他人教授。
    如今老于身体日渐好转,我也有了重拾当年基本功的想法,免得日后在给人拖后腿。
    所以,我基本上三天两头的,就往精神病院跑,等到老于二人出院了,我更是天天和他泡在一起。
    其实我的基本功都还算不错,小时候是师傅给我开的蒙,一身的筋骨也都是师傅给我练出来的,只是我这些年变得懒了,这才堕落的。
    现在除了在健身房做专项锻炼以外,还有老于陪着我过招,我这体能恢复的简直是神速,基本功更不在话下。
    而且和老于锻炼了两个多月后,我甚至都有信心,敢和三癞子叫板一会!
    当然,光头我就不考虑了,这家伙可是能徒手弄死一头狮子,还能弄死一条大蟒蛇的主儿,简直就是变态,不过三癞子倒是还可以较量一二,毕竟这家伙六十多岁的人了。
    年轻的我打不过,难道岁数大的我还惹不起了?
    这天,老于去医院做复检了,去健身房健身的时间还不到,我又没有什么生意可做,吃饭的时间还不到,保姆阿姨也没来陪我说话,搞得我无聊的很。
    特别是这初冬的太阳,实在是鸡肋的很,明明是个大晴天,可偏偏着太阳确实软弱无能,打在身上一点温暖都没有。
    我趴在桌子上,想睡又睡着,完全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知道下午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挡住我了面前的太阳。
    我抬头看了一眼,嘿,竟然是三癞子!
    这家伙竟然从乡下来了,“大叔,你咋来了?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啊?”
    “哼。”三癞子黑着一张脸,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板凳上,“你个小瘪犊子,老子不来看你,你也不说去看看我?我他妈一把岁数的人了,还得来看你这个晚辈?没长心的东西,当初在小鬼子的基地,我就不应该救你!让你喂王八都活该!”
    我掏了掏耳朵,“我说大叔啊,咱能不能别总这样?一张口就骂骂咧咧的,一把岁数了,就不能学学别的老头,随和一点不行啊?再说了,我是没去看你,但也没少给你打电话啊,一周一次,你还想……”
    “别说这个,一说我就一肚子火!”三癞子拿起我桌子上的芙蓉王,自顾自的抽出一支点燃,“你说你小子,烦不烦啊?没事老给我打啥电话?你要是真有这功夫,就不如买点东西,去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
    得儿,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这老家伙还不买账!
    其实我这段时间虽然没去看他,但确实是没少给他打电话,就怕他伤势复发。
    可这老东西倒好,每次一接电话,就是骂骂咧咧的没完没了,每次我说要挂电话,他就东拉西扯的说个没完,现在竟然还有脸嫌我屁事多?
    啧啧啧,好心没好报,早知道我就不该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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