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的猎猎作响,濥雷已经没有反应了,或者说,已经完全被大伙给吞没了。
    我们能看到的,也只剩下一团火焰。
    然而,甬道内却弥漫着强烈的腥臭味,完全闻不到半点焦肉的味道。
    我和三癞子对视一眼,绕过火团向沅芷三人走了过去。
    光头看向我们,满是疲惫的咧嘴一笑,“老哥儿,张爷,辛苦你们了。”
    三癞子瞪了瞪眼睛,抬手就打,“奶奶的,你个老鳖犊子,还真敢拿我们当……哎哎哎,你、你这是咋了?别碰瓷啊!老子可没钱!”
    三癞子不轻不重,一巴掌打在光头的后脑勺,可还没等三癞子说完话,光头便双眼一翻,整个人软踏踏的倒了下去。
    好在三癞子手疾眼快,连忙把光头抱在怀里。
    一时间,我们几人也都慌了,纷纷连忙上前去给光头检查身体,我则是忙着去掐人中,然而,一旁的神秘人却淡定的在我身边蹲了下来,反手推开我。
    我愣了一下,刚想说话,神秘人就摆手示意,让大家别慌,随即便将光头翻了过来,“刺啦”一声撕开他的衣服。
    随着光头的衣服被撕开,我们几人也愣住了!
    此时,光头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而之前三癞子割开用来放血的刀口,更是肿胀不堪,皮肉外翻。
    然而,在这条口子旁边,还扎着一根铁签子,鲜血正顺着铁签子往外淌。
    “这、这铁签子怎么回事?光头叔什么时候受伤的?”沅芷着急的问道。
    神秘人瞄了一眼她,沉声道:“上次交手的时候就受伤了,不过这家伙怕你担心,所以就没说,还好这根签子不长,没伤到内脏。”
    “呀!怎么会这样,光头叔!呜呜呜。”
    沅芷哭了起来,神秘人皱了皱眉,“行了,别哭了,这签子扎的不深,顶多依旧是两寸。”
    三癞子上前在刀口附近摸了摸,又检查了一下那根签子,便看向光头手里的重机枪,叹气道:“唉,这家伙真是个疯子!这么重的伤,还敢用重机枪?md,活该他的伤口被震开!”
    “大、大叔,你们倒是救救光头叔啊,我、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呜呜呜。”
    三癞子被沅芷哭的心烦,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哭?嚎丧呢?要想哭,等秃瓢凉透了在哭,现在哭早了!”
    “唉,都说了,先救人要紧,不然就真的凉透了。”神秘人上前把光头抱了起来,随即就像一个房间走去,我们几人紧随其后。
    神秘人带着我们,回到光头他们之前用来暂时躲避的地方。
    这是一个装饰颇为豪华的办公间,文件柜、储物柜、急救箱、茶台等等,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角落里还有两张单人床。
    沅芷跑在最前面,冲进去之后,就一股脑的把床上被褥扯了下来,然后又不知道在哪弄来的水,将其洒在地上,用来降尘。
    待等里面的灰尘落下,神秘人这才抱着光头,将其平趴在床上。
    “小姑娘,你那个急、急啥?”神秘人撤下面纱,着急的问道,可话嘴边,却似乎是忘了说什么。
    沅芷眼前一亮,“你想说急救包?对对对,等一下,我这就去找。”
    沅芷连忙去翻急救包,而则是去打量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年龄不是很大,和我年纪差不多,棱角分明的脸庞也算颇有个性,不过脸上却写满了山里人的质朴。
    神秘人见我在打量他,腼腆一笑,低下头,“俺叫陶本壮,人家都叫我大壮,你们就这么喊我吧。”
    说完,大壮就低下头,继续忙了起来,不多时,沅芷也把急救包了过来。
    不过大壮似乎是不认字,拿着瓶子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弄,反而是问沅芷,哪个是杀菌消炎的。
    见此,三癞子皱了皱眉,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便叼着烟袋锅上前一步,抢过大壮手里的东西,就把他推到一边。
    三癞子盯着光头的伤口看了几眼,便一声不吭的忙了起来。
    先是做了一下简单的杀菌消炎,然后就是止血,弄好这一切后,大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他。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根细小的缝衣针。
    正当三癞子一头雾水之时,大壮却在沅芷的头上拽下几根头发,放到消炎水里泡了泡,然后就穿上针线,过来给光头缝合伤口。
    见大壮还懂得外科手术,我们几人都颇为意外,三癞子更是叼着烟,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大壮的手法十分娴熟,不到五分钟,伤口就基本缝合完毕了,虽然弄得丑了点,但光头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如此,我们几人也都松了口气。
    大壮一屁股坐在地上,满是疲惫的叹了口气,“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我也不是很懂医术,这大哥……先这样吧,等一会带回我们村,让二叔他们看看。”
    我愣了一下,“哥们,你们村在哪?你确定头儿哥这情况还能带回去?”
    “能!我们村离这没多远……”
    “小子,你姓陶?”三癞子突然开口问道。
    大壮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嗯,俺叫陶本壮,咋了?”
    “陶姓后人,‘本’是字辈?你所说的村子是……关耳村?”
    “你、你咋知道的?”
    大壮眸光一紧,整个人就犹如一只受了惊的狸猫似的,全身戒备了起来,一只手更是不由自主的,向一旁的冲锋枪抓去。
    三癞子眯了眯眼睛,倒是没去拿枪,而是无比严肃的沉声道:“凡我儿孙,悉尊家法,二十字辈,长幼有序……”
    “遵守家矩,曰厚乃长,原本南平,启绪绵延!”大壮眸光兴奋,连忙答道。
    闻言,三癞子身子一僵,抓着烟袋锅的手不由一抖!
    大壮更是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欣喜与诧异之色!
    “敢问,您是何字辈?”
    “本家姓郑,改姓为陶,字辈为长,陶长征!”
    “叔公!”大壮扑通一声跪倒,抱拳拱手,毕恭毕敬,“陶家后辈,见过郑家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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