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新旧两位老总要说悄悄话,他们就自己去组了几桌麻将几桌斗地主玩,把阳台让给两位老总。
    周叔叹气:“我就说,普通朋友怎么会花这么多心思,你是不是老早就看上时翡了?”
    秦青舟知道时翡未来肯定会认干爹干妈,所以表现得非常乖顺:“没有,那时候真的只是顺手。您知道的,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周叔:“……”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行,几个亿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还怎么说?
    周叔很无力。
    “我相信你肯定对时翡会很好。”周叔只能怎么说了。
    不然还怎么说?
    拿着几亿说不算什么的人家,能图时翡什么?秦青舟对时翡好,那就肯定是真的好了。
    周叔不知道说什么好,秦青舟倒是有很多要说的。
    他劝周叔多和时翡唠叨些长辈经验。
    “时翡的父母去世之后,他心中一直郁郁不得解。虽然有我陪着他,但他还是更想有来自长辈的关怀。”
    秦青舟长吁短叹,把时翡说得特别可怜。
    “以后我和他结婚之后,我有长辈,他没有。和我吵架之后,他没有可回去的地方,心里肯定很难过。”
    周叔叹气:“我也想过和时翡更亲近些。但你看我现在一身病,我和老伴如果和时翡走得过近,就完全是让时翡帮我们养老,单纯享着时翡的好。”
    秦青舟道:“时翡就该惦记着点什么,生活才会更积极些。”
    周叔疑惑:“他生活怎么不积极?他现在的事业不是发展得很好吗?”
    秦青舟道:“这还不是他身世闹的。您在您的圈子里也听说了沈家悬赏的事吧?”
    周叔皱眉道:“这件事难道是真的?他们还真这么嚣张?我听说他们找到你家,说这是误会?”
    秦青舟嗤笑道:“误会什么?他们真的敢。当然,他们知道没人会接这单,就是警告我。我和我家都不在意这个,但时翡特别在意。现在他特别悲观。”
    周叔不断叹气。
    时翡能不悲观吗?
    疼他爱他的父母去世,脑子有病的亲生父亲凑上来专门不干好事。阻击了他的事业不说,现在还折腾他的爱情。
    时翡和秦青舟的家境天差地别,两人能在一起纯粹是老天爷的缘分。
    这种缘分和感情如此难得一见,时翡肯定很没有安全感。
    虽然沈家那个悬赏就是虚晃一枪,不会伤害秦青舟。但时翡肯定会琢磨,秦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讨厌他,沈家以后会不会因为他给秦青舟带来更多麻烦。
    周叔扪心自问,如果是秦青舟连累时翡,哪怕没给时翡造成伤害,他也会劝时翡对这段感情三思,等造成伤害就晚了。
    秦家肯定也一样。
    时翡接连遭受打击,就算事业获得了成功,但在沈家这个庞然大苍蝇面前,也感到很无力吧。
    沈家这苍蝇啊,也太大了。
    “你已经确定时翡是沈家的孩子了?”周叔想为时翡做点什么。
    临境影业的干股他没卖完,捏着当养老钱。现在水涨船高,许多“朋友”又回来讨好他,他可以使唤一些人做一些事。
    周叔也和家里亲戚恢复了联系。对方虽然不会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的事很乐意做。
    沈家在花城是豪门,到了内地就是有钱一点的土财主。周叔可是在皇城脚下创业的人,一旦缓过气来,人脉是沈家不敢想的。
    秦青舟点头:“时翡是沈家当家人已经死了的长子的唯一的孩子。”
    周叔还真知道沈家现任家主的长子的事。
    那个长子,和他有过几段不深不浅的交情。
    “你是说,时翡是沈家长孙?但沈家长孙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沈琉的混小子?”周叔道。
    秦青舟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他们丢掉了时翡之后,抱了个孤儿冒充时翡,放养成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样子。”
    得知时翡和沈家有关之后,周叔就详细了解了沈家那些事。
    他道:“沈家长媳也被好好安葬,骨灰也是假的?”
    秦青舟道:“横死之人嘛。他们家迷信。”
    “花城的富豪都很迷信。”周叔道,“沈家长媳的父母,骆家老两口原本都在海西当官。他们做这一手,除了一些封建迷信上的考虑,肯定也是不想得罪骆家。”
    那么久远的事,秦青舟在华国人脉有限,没有查到。
    他好奇道:“骆家老两口现在在哪?他们对沈琉的态度如何?”
    周叔道:“老两口只有那一个女儿,退休后家里好像就没什么人脉,所以沈家就不搭理他们了。至于沈琉,他好像和骆家关系非常差。”
    秦青舟道:“唯一的外孙,骆家肯定对沈琉还是费了一些心思吧?”
    周叔笑道:“当然。就是费心思想管他,沈琉和骆家的关系才变差。”
    周叔想了想,又道:“骆家二老不知道是否还活着,但骆家二老的亲戚肯定没死光。我去找一找,让他们出面和沈家打一打官司,沈家估计就没心情惦记时翡和你了。”
    秦青舟立刻道:“那就拜托周叔了。我在国内没什么人脉,除了钱之外的事,真帮不了时翡什么。还好时翡有您这位表叔。”
    周叔摆摆手:“一点口头帮助而已。时翡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照顾他理所当然。”
    秦青舟顺着杆子往上爬:“周叔也顺便照顾照顾我,我独自离家创业,也想被人照顾。”
    周叔被秦青舟逗得哈哈大笑:“照顾,我都照顾。”
    周叔笑声太大,听得打麻将和斗地主的公司下属们一愣一愣。
    “还能听见周总这么洪亮的笑声,真好。”米姐感慨。
    宅男导演也道:“是啊,谁能想去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以为撑不下去了呢?”
    其他人纷纷点头。
    虽然秦总很好,但他们对这个捡他们这群怪胎回窝的周总感情很深。
    现在看新旧老总相处融洽,旧老总还要把干儿子(时翡:?)嫁给新老总,以后新旧老总就是一家人,他们不算改换门楣,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
    秦青舟和周叔相谈甚欢,时翡则完全高兴不起来。
    任谁被长辈灌输了一耳朵“如何和泰山家公婆家相处”,都高兴不起来。
    时翡一想到那些被表婶念叨的豪门恩怨,就脑袋疼。
    送走客人,秦青舟和时翡带着系统熊猫打扫屋子的时候,时翡还在一脸抑郁。
    秦青舟好奇:“表婶和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难过?”
    时翡反问道:“你和周叔说什么了,笑得那么大声?”
    秦青舟坦白道:“我们在商量,怎么给沈家来一波大的。”
    时翡:“……啊?”
    秦青舟道:“他们抛弃了你和你亲妈,又想获得你外祖父家的支持,就弄了个假少爷,骗了骆家不少钱。这涉及诈骗了吧?”
    时翡脑袋艰难转动。好像是?还能这样?
    真假少爷还能从诈骗上解决?
    秦青舟道:“阿姨去世之后的遗产分割,和骆家老两口给假少爷的钱,肯定金额不小。我想,一个刑事责任跑不掉。”
    时翡深呼吸:“真的能把他们送进监狱?”
    秦青舟龇牙笑:“至少让他们无暇来找你麻烦。沈轩恒背靠沈家,是沈家的大管家。沈家忙起来,他也会焦头烂额。”
    时翡咬牙道:“那就努力干。我要干什么?我需要接个采访,把丢掉我的人就是沈家的事告诉公众吗?”
    秦青舟抓着扫帚扭来扭去,就像是跳舞似的:“对俗人们而言,你说出的真相他们不会相信,要媒体自己调查的,他们才会相信。”
    时翡轻轻踹了一脚扭来扭去的秦青舟:“你有什么点子就直说,别卖关子。”
    秦青舟笑道:“沈家一个理智的老仆人良心发现,告诉骆家当年真相,骆家一边联系媒体,一边敲锣打鼓上京求真相,你说这个剧本好不好?”
    只要知道秦青舟是大头,时翡立刻就能get到他的脑回路:“他们找到了当年的医院,找到了我母亲的坟墓,找到了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我,然后相拥痛哭?”
    秦青舟挥舞着扫帚道:“花城不是法外之地,这场官司一定促进华国司法进步。”
    时翡犹豫。
    秦青舟道:“你是不是想问,骆家老两口还好吗?”
    时翡点头。
    秦青舟道:“他们退休之后,被冒充你的假少爷伤透了心,和沈家没了往来。等我找到他们,如果他们老两口去世了,你就去上两炷香,若是还活着……”
    秦青舟用扫帚杆轻轻敲了一下时翡的脑袋:“你就去尽孝,也就是花些钱,然后抽时间看望看望的事。你和阿姨的遭遇,骆家二老肯定很怜惜你,不会对你有过分要求。”
    时翡摸了摸被秦青舟敲打的地方,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他们也是受害者,我以前没想过和他们见面,现在想到了还担心他们会带来麻烦,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什么?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有那样的渣爹,你对亲戚有疑虑正常。”秦青舟道,“你能想到这一点才好,我就担心你把对亲人的感情立刻转移到骆家二老身上,然后骆家有坏人,又把你伤一次。”
    时翡无奈道:“我没那么蠢。”
    秦青舟又用扫帚杆轻轻敲了一下时翡的脑袋:“你就是那么蠢。”
    时翡大喊:“统子!帮我揍他!”
    正在撅着小屁股擦桌子的统子将抹布一扔,立刻跳到地上,摇头晃脑朝着秦青舟冲过来。
    它先给了秦青舟一个头槌,然后站起来,用两熊巴掌对着秦青舟的小腿左右开弓。
    秦青舟十分夸张得惨叫着躲闪统子的巴掌。
    他一路躲闪到沙发旁,然后扫帚一丢,脸朝下直挺挺扑到沙发上:“boss被熊熊打倒了!掉落扫帚一把!”
    统子熊猫坐在地上“咩咩咩”直笑。
    熊猫生气了学狗叫,高兴了学羊叫,打哈欠学熊吼。统子还额外学了猫叫声,真是语言专家。
    时翡给了秦青舟后脑勺一下:“别耍宝,起来打扫卫生。”
    “boss复活刷新了,新的boss出现。”秦青舟麻利的爬起来。
    统子熊猫笑得更大声了。
    秦青舟把统子熊猫抱起来揉熊耳朵:“之前说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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