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骑士团等几位分团长看向尤利坦的神色也不太赞同,尤利坦叹了口气,“人家说的明明是事实嘛。”
    “殿下对你太宽容了。”龙骑团团长低声说。
    尤利坦对他露出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无论长相还是神情都很端正的龙骑团团长把脸别了过去——想在尤利坦身上找自知之明,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殿下他啊,宠爱人家是有理由的哦~”尤利坦语气荡漾地说,他附近那几位分团长齐齐朝外让了一步,“瓦纳斯伯爵的葬礼,人家可是出很了大力的哦~”
    “……嚷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想成为第一个被帝国通缉的骑士团在役团长吗?”前锋骑士团团长斜眼看过去。
    “放心吧,这附近没有任何人在偷窥拉,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地盘嘛,而且啊,”尤利坦双手合在胸前,除了语气越发销魂之外,他那张秀丽的面孔甚至泛起了微微的粉红,“殿下他差不多要到了,团长也在一起,是团长阁下啊~”
    蹄声从风雪声中传来,子爵抬起头,看向布莱克大道的左侧,宽敞而空寂的大道尽头,由一队16人的白铠骑士护送的黑色马车正向着此地驶来。
    白铠骑士胸前的剑刃王冠标志越发清晰,没有人再说话,包括尤利坦在内的所有军人都站直了身体。白铠骑士停了下来,然后齐齐翻身下马列队。一截色彩艳丽的裙摆从正在打开的车门边缘露出来,火红色的披肩挽在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修长手臂上,接着出现的是在如此惨淡的天色下依旧灿烂的金色长发。黑色的皮靴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身材高挑的女性走下了马车,她穿着一身理应出现在晚宴上的盛装,却丝毫不受此时冷酷的风雪影响,举止间依旧优雅,而与她这身衣装有些违和的是,一把黑色剑鞘上镶嵌金色曼纹长剑佩在她的腰间,从这把剑的长度和表现出的重量来看,这绝非装饰用品。
    看着面前站定的众人,容貌比服饰还要奢华的女性轻启朱唇,她的声音并不完美,声线稍低还带着沙哑,却有种奇异的魅力,“好久不见了,诸位同僚。”
    尤利坦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久不见,团长阁下~”
    子爵也微笑了一下,“索拉利斯团长,欢迎你的归队。”
    魔血狂花索拉利斯·奥弗涅女侯爵,蒂塔骑士团总团长,英雄剑“吞云”的现任主人,中央帝国第一剑士,骑士团公认的女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榜样,攻法团团长尤利坦·朗格多克暗恋(自以为)了十二年的对象。
    对面前的属下们点点头,索拉利斯侯爵偏过身体,向还留在马车中的某人伸出一只手。
    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她的,然后一身黑色礼服的年轻男性也走下了马车,他有一头非常修剪得非常整齐的红色短发,脸型端正,虽然双眼的位置蒙着白色的丝绸,药物的气味也顺着风吹了过来,他转动头部面向众人时却没有丝毫迟疑。
    “格里尔,尤利坦,维克威尔,塞莱斯塔,梅里尼兹,麦斯塔,嗯,还有萨沃那罗拉军需长,凯尔西也在对吗?”
    子爵将手放在胸前,和同僚一并弯腰低头,“是的。您的莅临真是莫大的荣幸,兰斯殿下。”
    在中央帝国第三顺位继承人兰斯皇子到达蒂塔骑士团驻地的时候,撒谢尔部落里一场重要的会谈正进行到一半。
    斯比尔坐在帐篷的正中央,两侧是临时准备的石桌,狼人和人类各占一边。早上受伤的喉咙还在火辣辣疼痛,让他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更加难以分辨,不过也没有人需要他说话,他坐在这个地方,不过是因为这个场合需要一个传递契约的中间人。
    在看到被毁得再彻底不过的祭台,尤其是碎成一堆渣渣的血岩之后,今天早上那声令人至今耳朵还在疼痛的巨响到底因何而起已经再明白不过。修摩尔先祖已经寄身于族长身上,黑发的远东术师也在今天早上展示了他的力量。
    人类力量天赋者是狼人们一直排斥的,来到撒谢尔交易的商队也会识趣地将随行法师留在别处,但对于这位数十年来唯一受到正式邀请的人类力量天赋者,一贯直线思维的狼人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白袍黑发的青年是完全不同的。爆炸的后遗症让一些狼人的手现在还在颤抖,但他们看向远东术师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不自觉的敬畏。
    立约之事再度被提起,除了长老纳吉习惯性地表达了一点异议,连撒希尔的族长也没有反对。然后为了决定更为明确的契约,撒谢尔及撒希尔长老以上,远东术师一行全都来到了斯卡的帐篷中。宽敞的帐篷里站了三十多个人也不显得拥挤,实际在决定两族大事的却只是四个人,更准确地说,其实只有两个。
    即使偶尔思维方式有点奇葩,斯卡总体还是个称职的族长,落座之后他就开始直入正题,双方从修订撒谢尔跟遗族订立的血契开始。在云深出现之后,遗族原先立下的附庸性质明显的契约已经显得不太合适,在真正商讨起来之后,契约条款的改变几乎是颠覆性的。
    租界的范围是唯一没有改变的条件,只是地域边界规定得非常详细,撒谢尔自己的地图陈旧而古老,在比较之后,斯卡同意了使用云深制作的新地图,不过要求在撒谢尔留下备份。云深对这个条件早已有了准备,议题接下来转移到了双方应有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上,在这个方面,云深准备得更为彻底。
    以非凡的耐心和严谨的语言,云深一条一条地和斯卡明确相关条款。
    在交付撒谢尔的实物和货币年租翻五番的前提下,只要云深仍在庇护这批遗族,萨德原地这些移民的内部事务撒谢尔不再有干涉的权力;移民能够拥有一定程度的自卫武装,同时担负起相应疆界的守卫责任;以此次划定的边界为限,撒谢尔和遗族都不能在未经邀约和通知的情况下向对方派遣武装;移民有权力处置租界内金银铜等贵金属矿外的所有自然资源;双方贸易互惠;人口流动自由;约定时间,互相派遣常驻使者……
    作为撒谢尔部落中唯一熟练掌握书面通用语的人,药师是当仁不让的文书人选,他的意志不可谓不坚强,但他还是要费很大的精神,才能让羽毛笔落纸的时候不至于颤抖。他对面那位瘫着一张脸的俊美青年倒是从头到尾面不改色,下笔没有丝毫迟疑。
    术师肯定知道他们现在讨论的是什么,药师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问题是,斯卡他到底知不知道?
    第90章 不管吃肉还是喝汤都要一步一步来
    国中之国,云深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目的。
    包括龙之脊到深青森林这片地区,遗族移民们向撒谢尔租借的土地面积初步计算是275平方公里,在面积广袤的中洲大陆还不够一个子爵的领地大小,而且是基本上没有经过人类开发的荒野,再加上这片地区存在着某些异象,实际算不上合适的移居地。
    但云深和遗族都需要一个根据地,而且和撒谢尔的看法相反,云深对这块租借本身的条件没有任何不满。在别人看来极为棘手的困境,对他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困难,如果不是迁移的时节不太好,他只需用地球那边转移的一半物资量就能实现目前的成果。虽然大部分人对照此发展下去的将来已经非常满意,不过云深的计划却是在移民部族具备最基本的生产能力之后才算要真正展开。
    关于此事,云深只和天澜讨论过,而这位聪慧冷静的年轻人给他的回答,是他想做的只要能做,就放手去做,他和遗族都将倾力支持。
    “你不会觉得我的计划有些……”云深问他,“不太实际?”
    “只要是能够实现的,那就是应该存在的。”
    “存在即合理吗,”云深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深过去的导师评价他是一个能够坚守本心的人,工作的同事说他性格坚韧,他那位朋友的说法却是另一种——有些人,是未到南墙先回头;有些人是撞了南墙才回头;至于你么,是打碎南墙继续往前走。
    只要承认撒谢尔对这些领地的主权不变,云深作为一个“法眷者”在租界内的任何作为都是他的权利,因此即使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法眷者”不过是冒名,短时间内云深仍然会将这个名号保持下去。
    中洲的疆域是如此广阔,经历两百多年前的裂隙之战和几十年前的大瘟疫之后,人口还未完全从凋敝中恢复,许多土地至今闲置。列王与诸侯热衷于争夺领地和财富,但在目前的生产力水平下,只能保证他们从领下土地取得足够的利益,管理者是谁,用什么方式并不是那么重要,这一点似乎在兽人帝国也是同理。六倍年金已经不能算是小数。
    遗族已经降格为被统治者,新订的这份契约主体自然变成了“法眷者”云深和撒谢尔部落。斯卡是个很爽快的人,云深的预备方案也足够多,大体上的条款都能在一回合内确定下来,不过在契约的有效年份上双方的标准有了分歧,狼人的传统是双方只要一方死去,订立的契约就自动失效,这一点云深不能接受。
    最后斯卡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那么你说个时间,我看行不行。”
    云深沉吟了一下,“63年。”
    “63年……到时候你90岁?”斯卡哼了一声,“够长瘦的啊。”
    “如果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就由别人代替我,”云深平淡地说,“去看看到时候的世界已经有了什么变化。”
    “你不会真的打算隐居下来吧?”斯卡狐疑地看着他。
    云深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最后一条明确到契约上,帐篷外的日影也移动到了西侧。斯卡把从云深那里拿来的签字笔往旁边一放,接着整个人都趴到了石板表面,对一直“活泼开朗”地活到今天的斯卡来说,这种正儿八经的谈判真他x的麻烦累人,如果不是正在一边一丝不苟誉抄契约备份的药师在镇,他早就抓狂了——法眷者还是学者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一句话说短点!欺负狼人没受过贵族教育还是怎么样!
    只会写自己名字的文盲族长斯卡的连耳朵都偃了下去,不过他还不是最失态的,从头到尾都没起到什么作用的斯比尔长老已经睡着了,他坐在中央铺着皮垫的椅子上,脑袋朝前一点一点,鼾声阵阵传出来,即使他的两个奴隶在背后偷偷推他也没用。
    云深对此视而不见。契约讨论到第三条的时候就有狼人待不住了,偷偷退出人圈在帐篷边缘踱来踱去,商谈进行到第二个小时之后开始有人进出帐篷,每个出去再回来的狼人身上都会多多少少带点熟肉的味道,中午时分一部分狼人已经站得不太耐烦,干脆盘腿坐到了地上。斯卡背对着他们,似乎并未感觉,云深于是也不作理会。反差的是他的护卫,自始至终除了轻微的身体晃动,所有遗族人都没有离开过他们应在的位置。
    金发的双胞胎少女在斯比尔长老的身后,时不时地偷眼看向正在誉写契约的黑发青年,被斯比尔从荒野捡回来的她们对遗族没有普通人的忌惮,跟部落那些人类奴隶以及粗鲁的狼人骑士相比,这些身材挺拔外貌醒目的黑发男子当然令她们好奇得多,何况这位青年是如此俊美,修长的手指握剑的时候彷如铜铁,却又能那么灵巧地在洁白如雪的纸张上写出流畅华丽的字迹。
    至于就在这位青年隔壁的黑发术师,在她们关注他的外表之前,这位从天而降的远东术师身上携带的光环已经让她们将他看成了非人的存在,法眷者是法则的宠儿,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么这种人跟神的距离一定是最接近的,外貌反而已经不重要了。不过他的年轻仍然出人意料,长相也比遗族的所有人都富有异域风情,面孔的轮廓很柔和,微笑起来的时候甚至有种温柔的味道,但她们从来不敢对上那双几乎是纯黑色的眼睛。
    如果对上了,好像灵魂不知不觉就会被吸走那样。
    事实上云深只是习惯性地记下出现在眼前的面孔,双胞胎差点被他当做重影,视线停顿的时间因此稍稍长了一点而已。
    契约分成一式三份,撒谢尔和云深各执一份,最开始的草稿将封在防水防腐蚀的容器中,埋入即将修葺的新祭台地下,63年之后再挖出。就传说来说契约应该是蘸着血酒在羊皮纸上写成的,斯卡现在的身体里寄宿着修摩尔·冰山,自然也知道了这位远东术师具有奇异的血脉天赋,为了以防万一这位的血再弄出什么意外,斯卡同意了云深的替代方案。
    只要能证明这份契约是独一无二的,斯卡并不抗拒使用远东术师提供的材料。对味道刺鼻的墨水他没什么兴趣,不过远东术师拿来的带水印的纸张他觉得有点意思,而那个实力很强的侍从使用的笔就更有趣了。在使用之前,这支笔被拆开证明是从未使用过的,它从墨水瓶子里汲墨的时候差不多所有的狼人都盯了过来。
    斯卡支起脑袋,看向刚刚停笔的范天澜,懒洋洋地向云深说道,“你手里的小玩意不少啊,要跟来年的商队交易的就是这些了?”
    “不是。”
    “那你要卖什么?”
    云深在自己的位置上转头看了一眼,白鸟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伸向领口,解开披在肩膀上的短斗篷,接着是外套,随着扣子被一个个解开,隐藏在服装底下的明亮金属色露了出来。脱去上装之后,白鸟继续将肩铠,护心镜,还有护腰的钢甲都卸了下来。
    斯卡眯起了眼,昨天晚上这些遗族人果然穿着这玩意。
    “这是……钢甲?”他站起来走过去,拿起一块肩铠看了看,然后屈指一弹,铮一声轻响,声音带着余韵传了开去。斯比尔也睁开了眼睛。
    “这些是简化后的护身甲,还有两块膝甲,总重8磅左右。”云深说,中洲的度量衡标准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标准,不过撒谢尔交易的商队较多,“磅”这个跟地球最接近的单位也能用。
    “够轻的,效果如何?”
    云深依旧是那个表情,“能抵御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弓箭的抵近射击。”
    一些狼人发出惊讶的嘶声,斯卡笑了起来,“说起来容易,我试试看怎么样?”
    云深抬眼看看他,伸手指向面前的契约,“你随意,不过先把指印按上怎么样?”
    狼人们对武器相关的热情远远大于繁琐严肃的契约,在斯卡和五位长老都按下指印后,改收的收起之后,一群狼人就呼啦啦地挤出了帐篷,甚至没几个人想到要等一等这套护甲的真正所有者。
    云深目送他们离开,倒是完全不介意自己被冷落了。也并不是所有的撒谢尔狼人都出去了,留在这里的还有一位伯斯百夫长,这位年轻狼人在部落里的地位有些特殊,至少在刚才的场面,他一个百夫长也能位列确实显得不太寻常。
    药师也站了起来,他将手按在胸前,向云深轻轻点了点头,动作未能表达到的东西,他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了。
    云深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药师和百夫长的感情不错?”至少从态度上看得出来,那位白色的狼人对药师的态度只有敬重,没有防备。
    药师看了一眼身边比他高了一个多头的狼人青年,也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是我亲手接生,而且喂养到断奶的吧,”他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眼神,伯斯的脸上难得现出了窘迫的样子,“那时候斯卡才12岁呢。”
    而在另一边,斯卡他们已经找好场地,把部落里的大小弓弩都搬了过来,那块厚度足有两厘米的护心镜被挂在一根木柱上,几个狼人骑士手持弓箭排着队去测试它的防护力,箭头跟钢板撞击的当当声不绝于耳,围过来的狼人也越来越多。
    所有射中的箭支都毫无意外地被弹开或者滑向一侧,测试者射击的距离越来越短,结果却没有什么改变。对于经过热轧冲压成型,然后回火,淬火,最后入炉退火的中碳护甲来说,铁制的箭头最多也不过能在它的镜面上划出细微的痕迹,刚刚铸好的时候,黎洪带着技术小组的人将整套铠甲装在仿人形的木模型上,用钢斧实验的结果是木头已经承受不住冲力裂开,斧子也最多不过砍进板甲三四毫米的深度,何况狼人这边的熟铁箭头。而且因为是抵近射击,把落下的箭支捡回来的狼人发现有些箭头尖端甚至变了型。
    第91章 这章如此坑爹是因为作者今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对施施然来到的云深,斯卡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太小气了。”
    云深扬了扬眉。
    “这种躲躲藏藏的护甲太小气了,要造就应该造全身甲,”斯卡接着说,“给最好的战士穿上,那才是你应该有的气概。”
    “最好的战士,”云深慢慢地重复了这几个词,“你吗?”
    斯卡用下巴指了指他身边的青年,“他吗?”
    云深笑了,“他不需要这个。”接着他转头对身后的一位遗族青年说道,“青山,你去帮我东西拿过来吧。”
    青山不多时就把东西拿了过来,一看包裹表现出来的分量,斯卡就兴奋了起来,后面的尾巴甚至画起了小圈圈。包裹打开之后也不负他的期望,头盔,护面,上半身护甲,下半身护裙,还有护腕,虽然跟正式的骑士板甲相比少了一些锁子内甲,胫甲,臂甲和铁手套之类的配件,但这种经过简化的板甲重量也轻了很多,至于防护力,根据范天澜的经验,除了一些经过附魔的特殊铠甲,在云深监督下做出来的这种改良板甲能与中央帝国知名匠师精制的高级骑士铠媲美,即使配备武器,整套的分量比后者还是要轻二成。
    斯卡把身上的皮甲甩到一边,在药师的协助下穿上了这套铠甲,狼人的身形比一般人类要高大不少,斯卡的身高将近两米,穿戴起来却相当合适,甚至背后的尾巴也没受到太大的压迫。
    “这是给我订制的?”斯卡问的是药师。
    “伯斯百夫长在那边的时候,我让人量了他的身材。”云深说。
    斯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发狼人,对药师撇了一下嘴角,“小狼崽子长大了啊。”
    “小孩子会长大,你也会老。”药师给他整理了一下,然后退了两步看看效果,“好了。”
    有身高和体魄在这,斯卡即使穿着破旧的皮甲也不会失去气势,何况是这套在制造的时候还考虑过人体工学的全钢板甲,穿戴完毕之后,全身银光闪闪的斯卡站在午后的日光下,简直闪瞎一干狼眼。
    还没有剑鞘的雷神剑也被带了过来,斯卡先空手做了几个动作,发现比想象中灵活后他将剑接了过去,试着挥舞了几下后,斯卡单臂指剑向前,嘴角翘起一个笑,“你们都给我让开。”
    看到那个笑容的狼人急忙退开,刚让出一条狭窄通道,斯卡就从缝隙中冲了过去,一个避让不及的狼人只稍稍擦到了铠甲的边缘就被挂得踉跄一步,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弧,药师的目光追随过去,梆一声巨响后是咔咔的声音,悬挂着护心镜的木柱被砍入三分之二深度后向后倾倒而下,护心镜飞过众多狼人的头顶,扑地落在视线不及之处。
    斯卡在一众敬仰憧憬的目光中走了回来,迎接他的是药师堪称铁青的脸色。
    “……怎么了?”斯卡有些迷惑地问。
    药师向他伸出手,“剑。”
    斯卡乖乖把剑递了过去,药师双手捧过,上上下下都非常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剑锋没有受到看得见的损害之后才抬起头,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斯卡,“你知不知道在泰雅,其他兽人是怎么对待它的双生剑?”
    “给人像大爷一样供起来的怎么还能叫武器……”
    “所以你就拿它来砍柴了?”
    斯卡摸摸鼻子,把脸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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