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凰謌终于醒了过来。
    一片黑暗中,不知为何却传来诡异的波涛声。
    但是凰謌觉得那声音不止诡异,因为那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波涛声所发出来的声音。
    “轰!”
    “轰!”
    “轰!”
    他反而觉得那波涛声像是在拍击着什么东西,那声音充满了一种生机勃勃的庄严与一声接着一声的律动。
    “轰!轰!轰!轰!”
    那声音仿佛是有着生命一样,这种律动感就像是一只强有力的心脏在给予他无限的活力。
    凰謌默默在心里念叨着:“来啊!来啊!”
    “快,快,快,那扇门不就近在眼前吗!”
    此刻他的心脏就像是一把剑一样正在轻轻敲击着那波涛之中的一块礁石,这声音虽轻,但是它却是充满了绵延不绝的生命力。”
    当凰謌慢慢从那种迷离的感觉中醒来的时候,他见到的却不是那种波涛。
    而是几千亿甚至上亿颗颗粒状的黄金沙海所汇聚而成的声音。
    大海,因为每一滴水的凝聚而构成一首惊涛骇浪歌,大海也因每一个音符的凝聚而谱写出它波澜壮阔的一生。
    一个人,当然也会因为友谊、亲情、感情的凝聚人生才会精彩,才会在心海荡漾起浪花!
    而友谊,恰恰就是那场海上大冒险,有时候长风破浪会有时,但最终也会直挂云帆济沧海。
    友谊也许更像物理现象的反应假若,双方发生了矛盾,而双方务必存在的物品偏食信任与谅解。
    如果都不去信任,不去连接,不说一声对不起,那么,就这双方的情谊必将遵守物理规律友谊像谁,汽化时,一旦蒸发,就会随风而去。
    可是,最终,水蒸气而凝聚时,也会变成了水,于是在这互相交融中彼此便成了朋友。
    随着时光的推磨,一点一滴的交情,水会变成固体冰。
    长风破浪会有时朋友间,就这样变成水蒸气?可最终将会直挂云帆济沧海变成了冰,成了坚固的友谊!
    亲情,更若是一场长长久久的电影,它不止那精彩或者平凡的几个小时,也许它最终也会有结局的时候。
    但是人总要学会接受落叶归根,归尘土所有。
    既然面对命运做不了什么的我们,那便唯有珍惜,就像珍惜初恋那般小心翼翼,懵懂无知却又能回味一生。
    也只有珍惜才会有所凝聚,才会有亲情的抚慰。
    每当早晨喊你吃饭的母亲,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早餐,却始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滋润于心。
    当犯错时,父亲严厉的批评,会使你忐忑不安,也许他甚至会拿起藤条向你抽打而来。
    可这骨肉中的血液,亲人之间最痛的不是痛在于皮肤,而是打你那个人的心上。
    亲情,犹如这生活中最常见的现象。
    无论如何请记住,遇到大雨,无论多大,家中是给你温暖,无论如何请珍惜,无论有了家还是没了家,当亲情所凝聚时,那便是你的家!
    那黄金沙粒一般的海面上突然狂风大作,大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而凰謌就像一叶小的渔船。
    就如同撞入大海中的一片小小的叶子,任由巨浪的摆布,乘着风浪摆来摆去的,好像要翻船似得。
    让人感到担心的同时却又不由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情。
    那黄金沙浪宛如巨浪猛地拍打着凰謌,这黄金巨浪发出的轰鸣声,宛如千千万万个人在捶打一块铁。
    又好像千万头暴怒的雄狮发出的吼叫声,凰謌身处这滔天的黄金巨浪之中好像一块坚硬的岩石。
    虽然巨浪一个一个地撞向那弱小的岩石,溅起有三四十米高的浪涛花,但是凰謌仍旧屹立不倒,苦苦挣扎支撑着。
    或许有的人不怕弄湿自己的衣服,冒着巨浪,站到岸边上,以遮天蔽日的浪花为背景,记录下大海的雄伟壮观的景象。
    或许有的人站在一艘小小的渔船上,不畏浮云遮望眼睛的惊涛骇浪,只为搏杀一头庞然巨物,以彰显自己的强大。
    或许有人乘一艘小小帆船,不惧汪洋大海,只为穿越那浩瀚无垠的沧海。
    但是对于凰謌来说,此刻他所要战胜的不仅仅只是那遮天蔽日宛如世界末日般的黄金沙海,更重要的是他要战胜自己的力量,黄金之力。
    极目望去,尽是一片苍莽浑厚的黄,长沙绞风,卷舞直上。
    而在这黄金沙漠的上空,平铺天际的云层缓缓移动、在起伏的沙漠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而凰謌此时所处的天和地,仿佛在亘古的静默中面面相觑,却如两个平行的时空、永无交界。
    于是在这永恒的强与弱中,凰謌这颗小小的黄金沙粒一头撞在了那黄金沙海之中。
    于是在这种渺小的,但却始终没有放弃的顽强中,凰謌又在冲击那扇门的苦苦挣扎中昏迷了过去。
    而这一次他看到的那个人竟赫然是他的父亲。
    远处那一顶顶的帐篷看起来也就两三公里也没多远凰謌走到一半路程,就看见远处帐篷林立,人影闪动。
    除此之外就是一股十分难闻的古怪味道,凰謌还发现离营地越近这种难闻的味道就越来越强烈。
    凰謌才走到营地外围,突然就觉得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鼻子像是受到重量级拳击手一击重拳一样难受的厉害。
    不呼吸还好,一呼吸凰謌就只想呕吐,幸好凰謌看见旁边有一瓶矿泉水,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拿起来猛灌入肚中。
    也许是今天一天肚子都没进一点食物的缘故,他只是喝了些矿泉水肚子中传来了咕咕声。
    但是凰謌还是忍着这恶心怪异难忍的味道,找到一名带戴着厚厚过滤口罩的工作人员,想问他这是哪里,但是俩人全程用手势比划了半天,那人就是没有讲一句话。
    反正这会儿就是打死他,他也觉绝不会开口讲一句话的,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对面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似乎比他更不愿意开口,于是凰謌打算以后来这种地方都要修闭口禅。
    正如是想着,这位穿大褂带戴口罩的工作人员只扫了眼凰謌手里拿着的什么东西然后又跟他胡乱比划了几下手语。
    就向远处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然后随手指了一下其中一顶帐篷就快速离去了。
    凰謌明白这位穿白大褂,带口罩的中年男人估计是名医生。
    也也许还是这位年纪稍轻的医护人员的老师。
    他像自己摆手像是在说抱歉,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之类的话。
    而这名显得十分夸张的,戴防毒面罩的医护工作人员直接把他领到一处写着生活用品的帐篷,随便翻开一只箱子,随意给他丢了一个防毒面罩。
    这时候在这奇臭无比的环境中凰謌那还有什么闲心装什么硬汉,耍什么帅。
    于是他一把接过防毒面罩戴上,这才感觉呼吸稍稍顺畅了些。然后这个年轻人带着凰謌随意逛了一圈,就自顾自忙去了。
    但是凰謌跟着年轻人逛了一圈才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不用说话交流的。
    反而是用肢体语言交流的比较常见。
    “看来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嘴不说话仍能正常工作!”
    凰謌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他自然也不得不去由衷的佩服这些白衣天使般的工作人员。
    当然这里的人用肢体语言表达或者表述什么简单点的凰謌还是能够看的懂的,毕竟他也是名医生嘛。
    虽然他只是一名整形医生,但是这些专业研究上的肢体语言交流凰謌还是能够听得懂的。
    虽然凰謌这一年的日常或者生活都是靠到处游乐为生活的,但是这一年的经历几乎已经是凰謌的的自我本能了。
    看着不远处那个大葬坑凰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去那个长宽各三百多米,让人臭不可闻的大泥坑。
    而是选择去往十多个堆积医疗物的大帐篷。
    虽然这十多个帐篷中令人臭不可闻的医疗物都是从臭的要死的大坑中换出来的。
    不过显然今天只要不进臭泥坑,对于凰謌来说怎样都要过的舒服些。
    凰謌在挨个对所有帐篷中的医疗物品都进行了翻找后发现它们真的能用的比不能用的还能臭,于是就果断放弃了用它们来疗伤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取下防毒面罩的凰謌几乎像个是贪婪的吸烟者一般,大口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
    忽然他看见远处山上有一排排房子,他心想“难怪要把临时宿舍建在离营地两公里远的山上。”
    “既让他感慨这里空气自然,也让他感叹果然不是以前大城市那种把有新鲜空气的地方当宝买的钢铁城市。
    于是凰謌便向那排房子走了过去,但是不熟悉环境的凰謌只在这排房子外呆了十分钟不到就看到远处十几号人逃也似的往这边跑来。
    “看来这些医护工作人员都到下班时间了,一个个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但是他们跑什么呢?”
    虽然就在刚刚,凰謌自己也是这么来的,于是趁着这些医护工作人员给自己“换气儿”的时间。
    凰謌赶紧跑那一个大水池中直接跳下去洗了个澡,然后随便拿了身干净白大褂,然后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凄惨模样。
    当凰謌走出一间临时宿舍准备去向一名医护工作人员问这地方是哪里的时候,他才没走出宿舍没几步就碰到个“老熟人”。
    而那个老熟人赫然就是他的父亲。
    凰謌顿时呆住,没错这个人正是他的父亲李风凰。
    “父亲,你,你为什么抛下我独自而去,父亲你为什么丢下一家老小,去做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凰謌嘴上却不敢这么讲。
    可他却也不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而让他再从自己眼前消失。
    “父亲!”
    于是凰謌轻叫了一声。
    “哦,过来吃饭。”
    简单明了,这就是李风凰的回答。
    然而在这个地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在这里,对凰謌而言也实在是,有些可怕了,因为他他的父亲明明早已故去。
    凰謌心里想:“如果有地狱,那地狱也一定是臭的,而这臭气熏天,也的确能将人熏死,毕竟他见到了他早已死去的父亲”
    “饺子?”
    凰謌走进这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宿舍中看着他父亲宿舍里卓上摆着的那一大盘饺子惊讶道。
    “凰儿咱们是在山里但这里又不是原始森林,吃饺子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早就盼望着你这个学医的小圣手能早点儿毕业能同爸爸来救灾呢!。”
    李风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好笑的给凰謌宽慰道。
    “好了,来来来,俗话说的好,没有什么是一顿团圆饭解决不了的,有的话,那就再吃一顿团圆饭。”
    于是在这间狭小的救灾临时宿舍中两个男人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这顿难得的“团圆饭”。
    在两个血液互相交融的男人一起躺在一张狭小的床上后,此刻早已被黄金之力撕扯而痛苦不堪,劳心劳力的凰謌本应倒头大睡。
    可是面对背后那个男人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那个男人,那个名叫李风凰的男人,他的亲生父亲,从不喝酒,甚至从不与人同睡一张床。
    因为,他是一名医生,一名继承了医药世家的传承人,他的洁身自好和那种深深烙印在他灵魂当中的规矩早已同他的尸骨一样腐朽了。
    可是他背后这个男人,刚刚不止和他同吃一盘饺子,而且还陪他喝了一瓶酒。
    四世同堂,他不羡慕,因为他就是第四世,可是他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了家,而那处所谓的祖宅不过只是一处空房子……
    于是在睡梦中,凰謌终于屈服了,因为他宁愿选择相信此刻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男人,才真正像是他梦想中的父亲。
    可是,是梦就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刻,而这个美梦的结局便是他,替那个男人,替自己的父亲,走向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的结局。
    但是下一刻,凰謌立马就挣扎了起来,因为他在黑暗中,又重新看见了那个男人,那张永远没有笑容,永远严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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