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跑了,张逸也没有追,用枪对着麻婶:“干娘,在我自杀之前,我先打死你吧,免得我死了以后,没人陪伴你。”
    麻婶吓坏了,一把抱住张逸:“别杀我,别自杀,听我说,听我说。”
    张逸不听她说:“反正我干了丧尽天良的事情,我良心过不去,我要自杀,以死谢罪。”
    麻婶一把推开张逸,用额头顶住张逸的枪口,低声说:“坏蛋,有种你开枪!”
    张逸马上低声说:“你告诉我,为什么跟外人一起合伙捉弄我?”
    麻婶闪电般用手捂住张逸的嘴:“嘘,傻瓜,这是为你好啊,晚晴小姐嫁给你,是你的福气!”
    张逸将手枪收起来:“我知道自己长得帅,是个女的都喜欢我,可是,你们也不能强迫我吧?更不能玩弄阴谋诡计吧?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个!把我当二傻子?”
    麻婶怯生生地:“你真生气了?”
    张逸说:“你说出幕后主谋我就不生气了。”
    麻婶为难了半天,用手指指外面,又指指屋顶:“懂不?”
    张逸笑笑:“懂,跟刚跑出外面的有关系,又是我的顶头上司,不是很清楚吗?”
    麻婶气坏了,飞起一脚,踢在张逸身上:“混球,你这样聪明,肯定一开始就知道了,你还装蒜,吓唬我们,麻痹,你再这样胡来,我就报告苏团长,说你乱轮,欺负干娘,让苏团长把你抽筋扒皮点天灯!”
    张逸一把把她抱起来,嗅了几下又放下:“草,苏团长到底是苏团长,空手套白狼啊,说,那时候是不是你?然后让苏晚晴装受害者?”
    麻婶咯咯咯笑起来,用手捏着张逸的鼻子:“狗鼻子,真机灵。好吧,我承认,不过,干娘可是为你好啊。”
    张逸说:“干娘是不是要削发为尼,遁入空门?”
    麻婶说:“滚,人家才不呢,人家苦苦煎熬到三十岁,终于熬来了春暖花开,云散日头出,舍不得,告诉你,王姨娘亲自说了,如果你娶了晚晴小姐,就把我陪嫁过来,给你当通房丫头。”
    张逸将她的手指从自己鼻子上挪开:“真是堕落,堂堂正正的干娘不当,非要当通房丫头,没出息。”
    “我愿意,你管呢。”麻婶调皮地吐着舌头。
    张逸推了她一把:“去去,就给王姨娘说,我认罪了,屈服了!”
    麻婶幸福地在张逸身上擂了一拳:“鬼机灵的小坏蛋,王姨娘来算计你,谁知道被你算计了。”
    麻婶出去了,张逸摇摇头,将屋子里整理了一下,将床铺也整理了。想想又觉得很搞笑,明明自己觊觎苏晚晴的美貌,怎么又推三阻四的,明明苏团长和姨太太设陷阱成功,结果,被自己吓跑了!
    张逸出来,在小院子里转悠着,难怪这里被设计成小陷阱,温柔窝,因为相对独立,周围的人很难听见这里的事情,就算出了事情,也保密。
    天气很好,阳光炽烈,不过,院落里古树参天,阴凉超好,各种蝉鸣热闹一片,啄木鸟在树梢咚咚咚修炼着铁头功,让张逸都心疼。
    叭呴,叭呴。
    哒哒哒。
    突然之间,蝉鸣和鸟鸣声被枪声盖住了,再接着,嗖---呜,轰!
    越来越尖锐,几乎刺耳的炮弹呼啸声飞向头顶。
    张逸马上拔出手枪,倾听着头顶的炮声,炮弹很多,一声接着一声,好像大年三十晚上放的礼花,开始,还能辨别,后来响成一片了。
    张逸二话不说,冲向前面的院墙,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
    轰轰轰,爆炸声连续不断,其中两颗炮弹在小院里爆炸,尘土腾飞,院墙被震撼松动,一些倾塌。
    这是迫击炮的轰鸣声,鬼子进行炮火覆盖,张逸也没有办法,只能躲避,倾听。
    一分钟时间,鬼子倾斜了大量炮弹,以后,又零零星星地轰击。
    “完了,鬼子最少有一个中队的兵力,这么强的火力,谁能扛得住啊。”
    张逸有些悲哀,自己就像他妹的扫帚星,走到哪里被鬼子追到哪里,哪里的人就倒霉。
    张逸承认自己没有整体战略构思,作为一个佣兵,相当于赏金猎人,上级给什么任务,他就完成呗,怎样组织和鬼子大规模对抗的意识,他还不具备,也不喜欢,整一门心思花天酒地。又被动了。
    等鬼子的密集轰炸结束,张逸就冲出去,大街上,躺着几个死人,一个肠子都炸出来了,一个脑袋没有了,那边树丫子上挂着一条胳膊。
    街边的房屋,炸得多处坍塌,一些房屋里冒着缭绕的青烟,还能听见里面哔哔啵啵的燃烧。
    腥臭的气息,燃烧的烟熏的味道,充斥着鼻孔,还有好几家孩子哇哇的哭喊,有人等炮击停歇,从院子里冲出来,朝着西面的村口冲去:“快跑,快跑呀。再不跑鬼子就杀进来了。”
    这一户人家的呼喊声,惊醒了其他村民,更多的村民从震撼中苏醒,跟着朝西面跑,也有的朝十字口跑,准备往北面跑。
    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疯狂地跑着,有人被踩踏惨叫,马上被搀扶起来,有的……
    小镇子有两千多人口吧?这混乱的。
    张逸赶紧大喊:“别跑,别跑,鬼子一定有埋伏,你们跑不出去!快回来。”
    没人听他的,百姓们都疯了,一个小脚老太太挎着篮子都能百米冲刺的速度……
    张逸喊几声没效果,只能放弃,朝保安团总部跑过去,他要拿步枪或者手雷。
    保安团总部……没了。
    全部房屋都倒塌了,许多房屋被炸成一片齑粉,一个个大炮弹坑触目惊心,大院子,几座房屋和周边的房屋,肯定是炮击的重点。
    鬼子如此熟悉镇子里的布局?
    张逸心里更慌了,不知道总部里被炸死多少人,看看那些废墟上,好多鲜血浸染,好多熟悉的腥臭味,还有一些可以揣测的肉块,不用说,不少人被炸碎了。
    怪不得刚才,张逸感觉鬼子的炮弹那么密集,几乎要把地面都翻腾过来呢。
    张逸看见泥土里露出一支38步枪的上半截,大喜,赶紧去抓,一抓,轻飘飘的,靠,被炸断了。
    张逸无奈,只有朝镇子东面的街道跑过去。
    小镇子经过保安团的长期筑垒,加固寨墙,开挖内外两层壕沟,防御设施还是比较完备的。
    哒哒哒,叭叭叭,从村外,寨墙上飞过来凌乱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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