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幸好霍将军身边的侍卫拼死护着。听说这样霍将军还受了伤。”
    “我身边丫鬟得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听说霍将军原本没事儿,是雁溪公主得到霍将军遇刺的消息赶过去,霍将军为了救她才受了伤。”
    “公主殿下真是……”
    “见过痴的没见过这么痴的,你说这次这两人算是互相担忧、互相保护。是不是能成了?”
    “嘁,我看难。霍将军明显是看不上她!都拒绝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就一时心软收了?”
    “你们说……雁溪公主国色天香、美貌动人,知书达理又温柔体贴,更是对霍将军痴情一片。霍将军怎么就不肯娶她呢?会不会……霍将军其实是好男风……”
    ……
    谈论声音渐低,肖折釉也不再多听了。她拉着漆漆悄声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找到霍明珂。霍明珂正和三两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说话,她见肖折釉和漆漆回来,和面前的几个姑娘说了一声,就迎了过去。
    “你们脸色怎么这么差?”霍明珂有些意外地打量着肖折釉和漆漆。
    “有吗?”肖折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冰凉一片,她转过头看向身侧的漆漆,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想来自己也是这样。
    任是谁见到那样的场面,被蛇缠住脚踝,也得受惊。更何况肖折釉是有些怕蛇的。肖折釉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指尖仍旧有些微微发颤。她悄无声息地扯了扯袖子,将手遮住。
    “我们没什么事儿。”肖折釉笑了一下,让绛葡儿去端温茶水过来。
    霍明珂又看了一眼她们两个的脸色,也不再多问了。
    “你可知道前院怎么了?我怎么听说霍将军伤着了?”肖折釉问。
    霍明珂摇摇头,说:“只知道在杂耍表演里掺了十多个杀手,直奔二叔去了。二叔身边那个侍卫恐不大好了,二叔本来没什么事儿,救雁溪公主的时候手伤着了。”
    “归刀?”
    “是归弦,她在和杀手厮杀的时候被剑刺中,听说直接把她身子给穿透了。”
    霍明玥走过来,说:“归刀也伤着了,不过没有归弦重。”
    肖折釉清楚归刀和归弦的本事,连他们兄妹两个都伤了,看来刚刚前院的刺杀必是万分凶险。
    “啊——”
    肖折釉抬头,就看见两个涂了花脸的刺客冲进花厅。王府的侍卫在后面追来,黑压压一片。花厅里的女眷顿时乱成一团。肖折釉迅速打量了一下整个花厅。这花厅是王府用来待客之处,四面都有门。想来这两个侍卫慌乱中逃到这里来,必是想要从花厅的后门逃逸。
    而肖折釉几姐妹坐着的地方正是离后门最近的地方。
    “快离开这儿。”肖折釉起身,顺手拽着漆漆和最小的霍允秀,往一旁退去。
    霍明玥和霍明珂愣了一下,才小跑着躲开。
    她们几个刚躲开,那两个刺客朝着这个方向奔来,纵身一跃,踏在肖折釉她们几个刚刚围坐的小圆桌。小圆桌在他们两个踩过之后摔在地上。
    霍明玥和霍明珂都倒吸了口凉气,感激地看了肖折釉一眼。
    肖折釉没有看向她们两个,而是望着花厅正门处,缓步走来的霍玄。在霍玄的身后还有景腾王和今日宴请的宾客。
    霍玄从青衣卫手中接过两只弓箭搭在弦上,拉弓射箭,一气呵成。其实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可是大概因为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看上去倒像是将每个动作拉得极为缓慢。
    一滴血落下来,两支弓箭在他手中脱出,穿过整个花厅,带着风声射中刚跑出花厅后门的两个刺客的后背。两个侍卫身子一抖,还想再逃逸已是不能,应声倒下。
    青衣卫和王府里的守卫冲进花厅,奔过去将两个人钳制住。
    “留住活口,严刑逼问出幕后主使之人!”景腾王大怒。
    这次的刺杀是发生在他的府上,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霍玄之间起了间隙。原本就不算良好的关系,若是再产生误会,更是大为不利。
    “霍将军,此事是本王疏忽,让刺客藏在杂耍表演的队伍里。实在是对不住!将军放心,这事既然是发生在本王的府邸中,本王定要给你一个交代!”景腾王对霍玄郑重说道。
    霍玄原本沉沉的脸色稍缓,他略略点了下头,笑道:“王爷有心了。只是臣这些年遇见的刺杀无数,倒是臣连累了王爷,搅了王爷的寿宴。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景腾王心中微松,笑道:“霍将军严重了,只是这事毕竟发生在王府。本王定是要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景腾王询问一个侍卫。
    “禀王爷,其中一个咽了气,另外一个还活着。属下已堵了他的嘴,免他自尽。”侍卫禀告。
    景腾王点点头,他脸上仍是一片愤怒,他和霍玄说了一声,亲自穿过花厅,去审问那个还留了一口气的刺客。
    霍玄立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
    霍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碰了一下,他低下头,看见肖折釉站在她身边,正拿着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他手上的血迹。
    肖折釉朝他走过来的时候,霍玄便看见她了,他只以为是小孩子害怕寻找庇护罢了,没在意她的举动。直到肖折釉碰他的手,他才低头看她。
    “将军的手伤着了。”肖折釉没抬头,蹙着眉,仔细擦着霍玄手上的血迹,又用帕子将他的掌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包扎。
    然后肖折釉才抬起头望着霍玄,说:“怎么也得先止了血,一会儿再让大夫看看。”
    之前刀子朝盛雁溪落下,霍玄手边没有兵器,他顺势抬手握住刀刃,锋利的刀刃横着割破了他右手掌心,顿时血流如注。之后霍玄忙着追捕剩下的刺客,完全没在意手上的伤。
    这点伤对于霍玄来说,完全不致命。不致命的伤,在霍玄眼里都是无需在意的。
    直到肖折釉用帕子将他手掌上的伤口包裹住,霍玄这才隐隐觉得掌心有些疼痛的感觉。
    肖折釉原本在花厅里盯着霍玄滴血的手看了很久,见霍玄自己浑然不觉,他身边的侍卫也没人上前包扎。真是怪气人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没忍住走过来。
    给霍玄的手包好,肖折釉向后退了一步。
    “吓着了?”霍玄看一眼自己的手,将目光落在肖折釉苍白的脸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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