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姑娘真是好手段,轻而易举便将七皇子玩弄在你股掌之间。
    白承珏倚在薛北望怀中,一脸无辜:秦小姐误会了,妾身是感激薛公子救命之恩,一路上受薛公子照顾,才与薛公子生了情愫,绝不是秦小姐看到那般,妾身心知秦小姐心宽善良,定能容得妾身在殿下身边做个侍妾。
    她堂堂将军之女,怎可与一个有夫之妇同进同出!
    秦映岚严声道:薛北望你是不是就喜欢这种惺惺作态的女子。
    还不得薛北望作答,白承珏扯了扯薛北望袖口,轻声道:冷。
    薛北望毫不避讳将白承珏在怀中搂紧:好些吗?
    恩。
    若说之前还能忍耐,那么如今白承珏便是在她底线处不断试探。
    秦映岚猛然起身,河上船左右摇晃的厉害,白承珏手攥紧薛北望衣襟看起来娇羞可人,媚眼往秦映岚身上一瞥,娇软模样看得人都化了。
    就连秦映岚都不住多看了两眼,才想起来他在与这对狗男女争辩。
    薛北望,你若当真要与我秦家结亲,便将这女人赶出府去,你往后想找几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做侍妾我管不了你,可我秦映岚就是不能同这个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
    船摇晃的厉害,白承珏轻声道:秦小姐别激动,先坐下。
    你闭嘴!我与薛北望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狐狸精插嘴!
    秦映岚拿出鞭子往船上一抽,本就摇晃的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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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释然
    待三人在岸边歇下, 白承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未醒的秦映岚,拧了拧氅衣袖口,水哗啦啦往下流了一地。
    他指尖按压住秦映岚颈部, 见脉搏平稳,起身将披在身上的氅衣盖在秦映岚胸前, 遮挡住锦衣罗裙下若隐若现的身躯。
    不多时薛北望拾来木头在地上铺好。
    白承珏蹲在薛北望身边, 手拨开薛北望发丝间的伤口,看着口子往外浸出血珠,凑近白承珏额心吹着凉气:
    要早知秦姑娘在船上也能气得不顾性命安危, 我便不激她了。再开口,已是温柔爽朗的男子声线。
    薛北望钻着木头道:你之前不是希望我与秦小姐喜结连理?
    刚才远远看着觉得你二人在一起不般配,与其做一对怨偶, 倒不如不要开始这段孽缘。
    所有你见我与其他女子亲近心生醋意。
    白承珏起身道:那我与秦姑娘说,我明日便搬离薛府,祝你与她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本以为能反将一军,不料又被其压制。
    薛北望轻笑:是我离不了你。
    躺在地上的秦映岚已经醒了, 正欲睁眼, 听见不相熟的男子声线, 便继续装晕。
    火苗燃起,薛北望隆起火堆后, 拉着白承珏在火堆旁坐下,他一手握着白承珏的冰凉的指端, 一手覆上白承珏额心, 眉心再一次紧蹙。
    额心又烫了。薛北望搂紧白承珏肩头,看着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小木子总是擅作主张, 都说了与秦小姐一事我会处理好,他偏要横插一脚,无事生非。
    和他无关,是睡在床上时隔着墙听见你们说话,便擅作主张跟过来。
    薛北望讶异地看着白承珏:你昨夜竟贴着墙听我说话?
    白承珏撇过头,低声道:未曾。
    那我今夜睡觉就紧贴着得墙,你夜里也能听见我声音。
    除了薛北望,白承珏还真没见过有谁能将这句本该肉麻到骨子里的情话,一字一句说得如此认真。
    一想到这傻子今夜整个人贴着墙面,白承珏不禁笑出声来。
    那傻子搂着白承珏肩膀,在傻愣愣的自说自话:若是贴近些,岂不是夜里也可听着你的嘘噏入睡。想到这薛北望低头痴痴地笑了,今夜定是好梦。
    白承珏轻笑,也不想与这傻子继续辩驳,头依靠着薛北望肩膀,温热的火光下倦意上涌,双眸望着跳跃的火堆,靠着薛北望肩膀昏沉入睡。
    地上盖着大氅的秦映岚冷得实在躺不住,抱着氅衣蹑手蹑脚在薛北望身边坐下。
    薛北望惊得刚要开口,秦映岚急忙捂住薛北望双唇,手指了指白承珏,薛北望才缓缓放松下来。
    你去哪拐回来的小美人。
    吴国。
    秦映岚轻笑:那是挺久了她往火堆旁靠近,既然有心上人,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
    未曾,我回宫复命便与父皇退婚,今日同意相约,也只是为了与你将一切道明,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会娶你过门。
    我是秦家嫡女,娶我意味着便可拉拢大将军,陈国皇室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暗地里兄弟间尔虞我诈,都在肖想皇位,这时拉拢大将军往后夺嫡之争也失为一种助力,你不心动吗?
    薛北望侧头看着火光下白承珏恬静的睡颜,浅笑道:我本就不想参与到这些纷乱中去。
    火光映照,薛北望笑意温柔。
    狼子野心又岂能与他人分享,且他费尽心思夺位,本就为了能护白承珏往后无忧,前提若是要其在他人掌控之下委曲求全,那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我记得你与宰执之子交好。
    恩。
    宰执家公子温文尔雅,很得我心,可他自小便嫌我粗鄙,若你能凑合我与他在一处,我便亲自与身上退亲,往后你若有心帝位,我秦家可是三朝元老,秦将军这老顽固虽难以动摇,可秦小将军一向疼我,骁勇善战之余又能认清局势,往后难说能成为七皇子的一股助力。
    秦小姐?
    秦映岚坐直身子,笑意温柔:本小姐也不是非你不可,若你早些与我说清楚,我又何须坐在此处和你受这些窝囊气,待回去,你二人得设宴让我好好吃一顿。
    虽你我是青梅竹马,但也无需委曲求全与范宰执之子结缘。
    秦映岚揪了一把薛北望的发髻:本小姐才不是为了你呢,不过你们两个人都有幸得到本小姐青睐,你既然有主,我便思量其他人去,那迂腐的范崇文从小便被本小姐欺负,往后成了亲定会被我吃得死死的。
    说着秦映岚低下头,手指摩擦着膝盖:再说了,那模样本小姐也是喜欢的。
    好。
    白承珏听着耳畔吵吵闹闹,睁开眼睛迷糊的看了一眼薛北望,又合上眼睡去。
    秦映岚看着那之前张扬的美人,如今睡意朦胧的模样,手肘撞了撞薛北望手臂,压低声线道:
    你上吴国哪里找到的美人?细看之下,当真绝色。
    花楼。
    秦映岚难以置信的看着薛北望:你何时学会逛花楼了?好在没与你在一起,会逛花楼的男子最坏,范崇文虽是迂腐,但我与他认识那么多年,他可从未逛过花楼。
    薛北望也不想与秦映岚争辩,笑道:那更该庆幸,你我未曾在一起。
    该庆幸。
    火光下,秦映岚静静地望着薛北望的侧脸,这是她儿时追逐过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岁月过,原来有些人终究是求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中才传来声音,秦映岚将烤干的大氅递道薛北望跟前。
    入夜天寒,这大氅给他披上吧
    秦国府小丫鬟跑到秦映岚跟前,手杵着双膝喘着粗气。
    秦映岚拉着小丫鬟手臂离开那身后耀眼的火光。
    小姐,刚才我给了那女子狠狠一记下马威,那女子在船上还作怪吗?刚才你与未来姑爷有没有将话说清楚?
    秦映岚浅笑道:我看不上他了。
    呸,七皇子果真是配不上小姐,小姐这么漂亮当遇到更好的人!
    看着小丫鬟语气转变,秦映岚笑着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们秋夕不气了,回去我想吃酒酿圆子。
    那边,薛北望抱着白承珏,低头便将白承珏靠在他怀中双唇紧闭。
    小木子与薛府的小丫鬟跟在身后默不作声。
    爷,人没事吧?
    待会请个大夫过府。
    小木子紧跟在薛北望身后:爷,我可没把今日游湖之时告知他,你说了不许的事,我绝对不做。
    从得知三人出事后,小木子便捏了一把汗,他都不知道白承珏为何能自己找过来。
    看着白承珏靠在薛北望身上昏迷不醒,小木子忍不住摸了摸脖颈,自觉今日当命不久矣!
    白承珏睁开眼,小木子跟在两人身旁松了口气。
    冷。白承珏说着,身体不由往薛北望胸口凑近,脸埋进薛北望肩匣。
    薛北望心口一颤,将白承珏抱得更紧。
    黑暗中,白承珏唇角微扬,头又往薛北望胸口蹭了蹭,倒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爷,你脸怎么红了?
    薛北望抱着怀里会蹭人的小花魁,严声道:没有。
    耳根子也红了,是不是病了?身上有没有哪里不适?
    你再多嘴,今夜别回去了。
    小木子咽了口吐沫,讪讪跟在薛北望身后闭上嘴。
    闻言,白承珏抬起头看着薛北望。
    你醒了?
    白承珏浅笑摇头:看看那红了。说完,这只坏狐狸手搂着薛北望后颈,又一头栽到薛北望胸口蹭了蹭。
    你故意的。
    白承珏轻笑:是梦行症。
    好,是梦行症。
    他一路将人抱回府中。
    房内,大夫过来看诊后开了两副药,待薛北望熬药回来,白承珏拉着薛北望在桌边坐下,将药膏涂抹上额头伤口。
    薛北望道:先喝药。
    伤口处有些脓水,刚应该请大夫一道看看。白承珏指端仍旧在薛北望伤口上轻轻打转。
    我尝过,今日的药不苦。薛北望牵过白承珏的手,让其坐下,趁热先喝。
    白承珏轻叹,端起药碗将苦药汁一饮而尽:药哪有不苦的,你这话真当是在哄七八岁的孩子
    薛北望从包里掏出蜜饯塞到白承珏唇边,白承珏双唇微启,咬上蜜饯一端。
    吃下这个就不苦了。
    望着这傻子,就已经不苦了。
    第78章 难以看透
    今夜小花魁又黏又甜, 薛北望以为留宿应当不成问题,未曾想又一次被白承珏赶出房间。
    他端着药碗落寞的站在房门外,见屋内灯烛熄灭才转身离开。
    本就不畅快, 小木子跟在他身边乐得合不拢嘴,火上浇油道::爷又被赶出来了?
    他冷瞥了一眼小木子, 啪的一声把人关在房间外。
    碰了一鼻子灰, 小木子厚着脸皮敲响房门:爷,被赶出来也别灰心,人家细皮嫩肉的小美人知道你喜欢他, 肯定不敢让你留宿,到时候你如狼似虎,这单薄的身子哪受得住,
    啪碗砸在门上摔个稀烂,小木子往后退了几步,讪讪摸了摸鼻头,又朝屋内喊道:爷早些休息,路还长, 等个十年八年机会总是有的。
    说完人便跑了。
    二人房间之间只隔着一道墙, 小木子这一声吼, 白承珏躺在床上听得真真切切,他侧身贴近墙边, 敲响墙面,敲了七八下, 墙的另一头回应了两声叩响。
    隔着墙面, 两个人离得似乎也不是那么遥远。
    想到另一边躺着薛北望,他又一次往墙边靠近,手心贴上墙面, 合眼睡去。
    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惜乐神医医嘱中说过切忌房事。
    那几声叩墙,让隔着一面墙的薛北望不住贴近墙面,透过墙面听着另一头的呼吸声,白承珏呼吸很轻,他身体贴紧墙,在疲惫感侵蚀下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
    接连几日,明明已与白承珏距离越靠越近,白日里举止亲密也有,却没到入夜都被白承珏赶出房门。
    单隔着一道墙,唯有待他躺下后床边的叩响声,能感觉到白承珏脱离言语,所阐述出的情感。
    在薛北望府中入住的第八日,夜深,屋内传来响动,闻声白承珏握紧枕边发钗,故作熟睡未醒。
    直至感知到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白承珏攥着发钗猛然起身,钗子扎入黑衣人皮肉,一声熟悉的轻唤,白承珏将沾血的凶器放下。
    叶归取下蒙面黑布,屋外传来急切地脚步声,主仆二人还未来得及交流,叶归便急忙躲进白承珏床底。
    皆时,门被一脚踹开,薛北望披着外衫见白承珏躺在床上,手揉着下眼睑,似被他粗鲁举动惊醒,尴尬地咧嘴一笑,站在门边不确定该靠近还是转身出去。
    白承珏哑声道:那么晚有事吗?
    我我听见你屋内有响动,担心你出事,薛北望站在原地,双手不知当如何摆放,在裤子上擦了擦掌心渗出的汗液:见你没事就好,要有什么异常,你就敲墙一听见响我就马上过来。
    白承珏浅笑道:那你睡熟了也听得见吗?
    不会睡熟。
    好。
    薛北望双眼盯着白承珏往后退,头撞向门框敲出一声脆响,他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扶着门框,往后再退,又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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