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梅看这父女两个人累成那样,真是心疼的不行,有心要劝安宁几句,可看安宁一门心思都在地里,又不忍心说她什么,只得闷头想办法做好吃的给这父女俩补补身子。
    地是种好了,可安宁也没轻松多少。
    她每天要到地里去观察做记录,把水稻和小麦生长情况仔细的记下来,以便于以后有个参照物,或者做比较什么的。
    因为每天长在地里,安宁便也不太注意形象。
    她穿着灰色的长袖褂子以及黑色长裤,脚上穿着布鞋,到地里之后,很多时候都是赤着脚进田的。
    安宁这具身体本来就因为有胎记不好看,她再不注意形象,整个人更是灰扑扑的难看极了。
    白德胜看安宁这样子,有时候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安宁不管别人怎么想,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改良作物,她想尽快种出高产作物,凭着这个功劳在皇帝那里挂上号,给自己也寻个保障。
    钱都一个进士便将安宁一家逼的不得不远走他乡避祸,这叫安宁觉得实窝囊。
    这样的经历她不想再有。
    更不想再有什么权贵威胁到她的性命安危。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种出高产的粮食,让百姓不再饿肚子。
    她若是做得到,谁若是敢打她的主意,只怕会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白德胜应该也明白安宁的想法,所以才下死力气的支持她。
    这天晚上,安宁睡下之后,白德胜便寻了张月梅。
    这两个人从屋里出来,坐在院子里看着清风朗月。
    张月梅低头垂泪:“安宁她……她本该是锦衣玉食的公主,如今却要做那等腌臜事,我每每看她在田间忙活,这心就痛的不行,我对不住主子。”
    白德胜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谁叫田贵妃势大,当年主子怀孕都不敢言语,可还是叫田贵妃给下了毒药,要不是主子和安宁命大,两个人只怕早没了,安宁一生下来主子便不敢叫人知道,又怕田贵妃加害,只得送的远远的。”
    张月梅低声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就是心疼主子,心疼安宁,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俩这辈子还能不能相见。”
    白德胜眼角也有了湿意:“安宁长这么大,主子都,都还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我们身在哪里。”
    张月梅恨的咬牙切齿:“田氏实在太毒,安宁一个公主能够碍着她什么,便是这她也不放过,当年我们带着安宁躲的好好的,可还是叫田氏的人寻到了,咱们九死一生才带着安宁逃出来,自此之后只能改名换姓忍辱偷生。”
    她越说越伤心,一边说一这抹泪:“只怕主子以为安宁早死了,她,她哪知道她的女儿还活着啊。”
    安宁在床上躺着,将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白安宁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原来,她的亲生母亲并不知道她还活着,而白德胜也不敢和宫中联系,前世,他和张月梅被钱都害死,临死之前没有见到白安宁,也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身世,所以,才让白安宁和亲生母亲错过了一世。
    安宁目光沉沉,想到宫中的田贵妃,以及升平帝对田贵妃不同寻常的爱意,她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古怪。
    不说升平帝一个纯正的古代帝王,便是现代的男人,就算是再喜欢某个女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吧。
    他可以对儿女冷漠,可以置之不理,可不应该狠心绝情到让别人害儿女性命的。
    升平帝本身就是帝王,他想安坐皇位,必然会需要继承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朝中安泰,他也想多子多福的,又怎会让田贵妃害了他一个又一个儿子,甚至于连女儿都不放过呢?
    这个田贵妃一定有什么古怪,她应该是在升平帝身上做了手脚。
    第51章 这样的福气我不要9
    安宁很想见一见升平帝,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现在她根本见不到升平帝。
    想见升平帝,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种出高产的粮食,升平帝许会念在她这份功劳的情面上见见她。
    安宁为此,更加努力的种田。
    除此之外,她还四处寻摸着找药材配药。
    要知道,解毒丸可不是那么好配的,这里头需要好几种稀世药材。
    安宁运气挺不错的,在白家沟的时候在山上找到了两种,如今就只差一种药材了。
    这天安宁没有去田里,而是换了一种看得过眼的衣服去镇上的药铺寻摸药材。
    这个镇子不小,镇上有好几个药铺,安宁打算把这几个药铺都逛一逛。
    她先逛了镇上最大的药铺和济堂,在这里没有找到她要寻的药材。
    安宁其实也不太抱什么希望的,没找着也不失望,从和济堂出来就到了另一间比较小的药铺中。
    她一进这药铺的门就愣住了。
    这药铺着实不大,但却归整的特别整洁干净,这倒没什么,主要是这间药铺的掌柜长的着实赏心悦目。
    站在柜台后边正在抓药的掌柜一身青色长衫,身形高高瘦瘦,站在那里仿若青松翠竹,他那张脸更如清风朗月一般,带着淡淡疏离淡漠,却又意外的好看到叫人移不开眼睛。
    安宁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绝世之姿的也见过不少。
    这个掌柜虽说长的好,有些不像是药铺掌柜,可安宁也只是看了两眼便移开目光。
    她环视一下药铺,再缓步走过去,轻声问掌柜:“请问有没有碧珠草?”
    安宁怕掌柜的不知道碧珠草是什么,还拿出一张纸,上面画了碧珠草的样子:“就是这种药材。”
    掌柜的低头看看那张纸,再抬头看看安宁,看了好几眼,心中一片了然。
    “配药的吧?”
    安宁点头。
    “谁给你开的方子?”
    安宁笑道:“我自己配的。”
    掌柜的愣了一下,他有些惊讶的再看一眼安宁:“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方子?”
    他怕安宁误会,还解释了一句:“我……怕你配的方子有差错,这是要命的。”
    安宁从掌柜的眼中看到一片坦然。
    她也无比坦然的把药方拿出来给掌柜的看了一眼。
    掌柜的看了药方,眼中闪过一片惊艳之色。
    当然,并不是对于是安宁的惊艳,而是对于药方的惊艳。
    他对安宁拱拱手:“不想平生还能见到姑娘这样的医道天才,在下萧元有礼了。”
    安宁赶紧回了一礼:“什么有没有礼的,你这里有没有我要寻的药?”
    萧元转身离开,片刻之后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过来。
    他把盒子推到安宁面前:“看看。”
    安宁打开盒子看到里边碧绿的小草顿时惊喜不已:“还真有啊,竟然还是新鲜的碧珠草。”
    她把盒子捧在手中:“这药多少钱?”
    “十两。”
    萧元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呃?
    安宁吓了一大跳:“十两?你有没有搞错。”
    “没错。”萧元摆手:“我卖药看心情,价钱因人而定。”
    也就是说让他心情好的人他会把价钱开的很低,而让他心情不好的人,他会开个天价的。
    看看碧珠草,再看看这个小镇的平常的药铺,安宁倒是有此了解了。
    “十两真的太少了。”
    安宁轻声嘀咕了一句,又抬头一笑:“不过我也不是傻子,没必要非得给你加价,谢了啊。”
    放下十两银子,安宁拿着药转身就走。
    “姑娘留步。”
    萧元从柜台后面转出,几步追上安宁。
    呃?
    安宁回头。
    她回头的时候,有胎记的那半边脸正好对着萧元。
    若是别人看到她这副鬼样子,只怕会吓到,或者恶心的不行。
    可萧元的目光还是淡淡的,即无厌恶,也无惊吓,看安宁的时候,就像是看一个平常的,和别人并没有不同的人。
    “有事?”
    安宁问。
    “我……”
    萧元有些迟疑,可还是咬牙问了一句:“我能否问一下姑娘的姓名和住处?”
    安宁皱眉。
    萧元赶紧解释:“我痴于医道,今见姑娘配的药方着实精妙,想闲瑕时与姑娘讨教一二,不知姑娘方便与否?”
    原来这竟是个医痴,安宁点头:“倒也是成的。”
    她把住的地方告诉了萧元,又道:“我姓白,我父亲名讳为德胜二字,你一打听便知了。”
    萧元赶紧抱手施礼:“多谢。”
    安宁笑笑离开。
    出了药铺的门她都不禁摇头:“真是个呆子。”
    安宁配齐了药心情还是蛮好的。
    她带着碧珠草欢天喜地的回到家里,先把收集来的各种药材炮制好,又去寻丹炉准备炼制解毒丸。
    为了更好的炼制解毒丸,安宁还悄咪咪的拿别的药先试着炼了一炉养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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