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苏晓想起廖老师好像还吩咐了她事情,想着还是再去问一问。有些懊恼自己忘了老师的嘱咐,她走的也着急了些。苏晓仍穿着长袖校服,这么一心急,往常没几阶的台阶,爬起来就更热了。
    还有两层。
    走到拐角,苏晓往上拉了拉袖子,听到几声打趣。男生的嗓音带着哑,声线很低,仗着周遭没人,也就直接对着旁边的人讲:“嗨,你听没听说——之前五班的事儿?”
    “什么事儿啊……最近真的好热。”
    “啧,就那个短发的妹子——谁来着,名字怎么突然记不起来了。啊!”那个人似是想起来了什么,赶忙补充,“那个仗着自己家里肆意妄为的那个!听说是欺负了几个接近曹先的姑娘……嗯,好像是后面有人,才把这些事情压下来?”
    “这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好吧……而且,”另外的人嘲弄了一声,“曹先,哈,大家都知道。”
    “重点啊——重点不是这个!听说,这个姑娘……被曹先……搞大肚子了!”
    “哈?”
    “嘘——所以才说啊,她一天神神叨叨的,总觉得一有人靠近曹先就是怎么样。哎,我给你说啊,她这事情,我估摸着女生里没几个知道的!”
    “你瞎扯什么,那你从哪里听的?”
    说话的人一拍手:“老何啊!那个之前跟曹先关系很好的!他们好像在那里处理这个事儿呢,老何也知道了……这不,一传十、十传百嘛。”
    “曹先那个圈的是,哈,会玩。不敢比、不敢比——毕竟大少爷嘛。人脸还长得好看。”
    “怎么说,曹先这人,对兄弟也真的仗义。咱们学校里不传的,喏,小忙大忙,只要你见过他那么几次,他准帮你!”
    “可这玩的也太开了吧?”
    “嗨——说不定是你情我愿呢。我们不过是外人,也就这么闲讲几句。行了,上课走。”
    苏晓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看着他们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往楼下走去。她探着头,看了一眼——实验室的门刚关,估计他们是整理完东西,多在屋里留了一会。
    结果教她听到了这些事情。
    苏晓理了理头发,继续上楼,刚走到老师办公室,又听着了廖老师的夸奖声。
    “曹先,可以啊你——最近英语学得是真的好,小测满分!等期中期末,也考个满分?”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廖老师这么……平易近人的讲话。老师虽算温和,可该严厉的时候,还是很严厉。往常她考的有进步,老师只会点点头,给她四个字:“再接再厉。”
    她听着屋里,廖老师继续说着:“哎……本来我们这届老师都还奇怪呢,你这理科成绩也挺好,怎么来了文科班。哎,你这一来,语文、英语这么优异!看来还是选对了方向,学了更适合你的。学习哈,还是要学自己喜欢的,适合的……我就不清楚徐单怎么想的。说实话,他就英语还行,其余的并不出彩……文科班又不是没人比他理科考的好!他别是想在文科班拼理科吧?”
    曹先在那头解释起来:“老师,你误会了。徐单也喜欢这些科目的,只是之前理科挖的深,这思路还没换过来呢。而且你看,他最近几次小测,不也是在进步?”
    廖老师听着,像是在翻卷子:“嗯……有进步。咱这也算重点高中,这种程度的提升,往后潜力不大,怎么样都不会让人惊艳了。哎……别是当时做错了决定,好好的苗子啊。”
    “老师,都需要时间的。”曹先又补了一句,“徐单真的很努力,本来的学习不落,回家还有在做额外的理科班的题的。”
    “哈哈……曹先,你也太谦虚了。”
    廖老师笑了起来:“我很看好你的。努力!”
    苏晓站在门边,看着曹先微微弯着身,摸着后脑勺,被老师讲的不好意思的不行。廖老师拿着卷子,微微咧着嘴角,笑着给曹先讲他下次可以提升的地方。旁边桌一个卷发的姑娘正在收拾东西,曹先听着老师说事情,侧过身给她让了位置。等她收拾好那些东西,曹先还帮了她一把,扶住她抱着的那一沓又高又厚的本子,问要不要帮忙。
    靠在墙边,她揉了揉眼睛。
    虽说还是秋老虎,怎么过道里……这么阴?
    曹先每次跟别人讲话都和和气气,尤其是与女孩子,说起话来总是客气有加。别说他算的上所谓“低音炮”,讲话抑扬顿挫就罢了,上次元旦还表演了唱歌,全校没几个人不夸他——唱的好听,现场那么稳,再来一首。
    白衬衣,黑长裤,眉眼里时而透出的少年张狂。
    苏晓想着,呼了一口气。
    可她没听错,更没有看错。
    之前……
    ……之前她还以为——
    那句“矫情”,是她听错了。
    夹在嘈杂的人声里,隐隐约约,漠然又无谓,还带着点嘲弄。
    果然是个难以相处的人。
    突然好想回去见简简。
    想看到她的笑。
    如果买香草味的雪糕给她——她会露出颊边的梨涡吧?
    再露出小虎牙,就更可爱了。
    简简……
    简简。
    徐单。
    苏晓一愣。
    徐单跟曹先——在一个班啊。
    简简还那么……经常去徐单他们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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