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的比蜗牛爬的都慢,太没效率了。掰着手指头数一数,这都快俩月了啊,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解决?当初说的那么简单,什么等他们两败俱伤你就趁虚而入。唉,现在你到底是入没入啊。”
    “俩月?四舍五入也到不了俩月啊!趁虚而入,当然得让他先虚才行!”
    “没俩月也快一个半月了吧,别说到现在还没虚呢!要这样咱还忙活什么呀?”
    “虚是虚了。别急,还得等等,等他们虚到一定程度才能动手。”
    “哈,虚到什么程度?不是,做生意不都讲究稳准快狠嘛,怎么现在这么优柔寡断的……”
    “该快的时候当然要快,可这不是能快的事儿啊!你当这是请客吃饭呐,打个电话油门儿一踩三五十分钟到了,七八十个步子迈进来,坐到椅子上,端菜上桌,筷子一夹,顺着嘴巴下肚了。这是斗争,虽然不至于你死我活,但一个大公司那也是庞然大物,就是纸糊的那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撕开的,哪儿能像说话这么轻巧啊。要精细部署,小心实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贸然上去那不得自己溅一口唾沫呀。万一打草惊蛇让他们醒过神儿来,那可就不白忙活了嘛!我说你急什么啊?”
    苏格儿和梅跃然洗地坐在饭庄的温暖雅间儿地板上嘀嘀咕咕,一个撅着嘴巴一脸抱怨,一个嬉皮笑脸、油嘴滑舌。两个人把狼狈为奸这个成语非常好的诠释着。
    蔓草还是小狐狸的模样蹲坐在苏格儿右手边,专心吃着特意准备的盆子里的食物,吃的满嘴油亮亮的。
    苏格儿在度假村玩儿了两天,等雪停后路上通畅了才回来。回来的路上就被梅跃然一个电话给截住了,说是要请她吃饭。明明是跟小狐狸在一起,却不见了狐狸出现个人,万一哪天梅跃然和妈妈一说,那蔓草就暴露了。所以还是让她维持着狐狸的样子。
    有梅跃然打招呼,带毛儿的动物当然也能带进来。反正那厨师也知道蔓草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为难他们。
    妈妈因为还在家里拦不住她,而且梅跃然也在电话里也跟苏妈妈一通花言巧语,所以也只好同意。只是又千叮嘱万嘱咐了一番。
    虽然梅跃然替自己争取了一会儿自由,不过苏格儿可不念他的好,依然对他是满腹的牢骚和怨念。因为这家伙还是不肯跟苏家父母说一声,帮苏格儿把之前撒的谎给圆过去,所以苏格儿非常的郁闷,忍不住吐槽起他的办事效率来。
    冬天的风即使很小也会掀起不小的动静,竹子被吹的沙沙作响,光秃秃的树枝在湛蓝的蓝天下微微晃动。走在外面的人被吹的缩着脖子耸着肩膀。
    下了两天雪天上干净了,湛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太阳挂在天上,阳光明艳艳的的照在雪后的大地上,照人那洁白的雪耀眼。照在冰冻的水面上,看见冰下的鱼儿游上来想透透气。
    可虽然太阳很好,但冰面上还是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下雪不冷化雪冷,太阳的光芒也敌不过普通盖地的冷气。现在还是中午,等一会儿太阳西斜温度会更低。
    在温暖的房间里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凌冽。太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得身上暖洋洋的,甚至有点儿灼热感。两个人都穿着简单的薄毛衣。
    苏格儿其实也知道对付梁家不是一件简单事,需要耐心等待。梅跃然是一头狼,即使不是苏格儿要复仇他也会去撕咬梁家这个对手,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欺骗和敷衍。
    苏格儿的郁闷也绝不是真的要催促梅跃然加快行动,为了报复仇人她能等待。主要是因为自己被禁足才苦恼。她想来去自如。虽然喜欢家里愿意和爸爸妈妈奶奶在一起,但是她也把幽居当成了家,喜欢和玉灵、宜言和有巢在一起。乐师也还不错啦!特别是玉灵又要闭关这件事,她希望等他出关时可以立刻见到他。
    她一脸不乐意地给蔓草往盆子里夹肉:“我当然急了,你又不肯帮我跟我爸妈说句假话,搞的我整天被关禁闭似的关在家里,你知道我多难受吗?”
    “不说了嘛,保险起见戏要做全套儿,让他们以为你骗了钱心虚不敢出门,而且也让你爸妈能够不起怀疑。退一步说,万一那家伙真要丧心病狂来找你麻烦多危险啊,小心点儿没坏处。再说了,这大冬天的在家窝冬多幸福啊。来吃块儿爆炒猪天梯。”
    还幸福,当自己是狗熊需要冬眠啊!
    苏格儿心里烦恼,把梅跃然夹起来就要吃,快送到嘴边了忽然意识到不对。仔细看了一下,这肉白生生的,跟南瓜那样一瓣儿一瓣儿的。这是什么?没听过名字也没见过,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食物。
    因为没有见过所以不往嘴里放,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梅跃然说:“就是猪颚肉。”
    苏格儿问:“颚肉是哪里的肉?”
    梅跃然指着嘴巴:“把你舌头卷起来,舔一下。”
    苏格儿真个按照他说的做,卷起舌头不用舔就明白了,脸扭曲得皱起来:“啊,上膛啊!”
    梅跃然点头:“都说是颚肉了,这不叫上颚吗?”
    苏格儿皱着鼻子那块肉表现出十二分的嫌弃,一下扔到碗里:“呀,原来是那个地方呀!哎呀,怎么炒这个……这个怎么能吃啊!”
    “嘿嘿,可真新鲜!”梅跃然自己夹了一块放到嘴里,“你哪里的肉没吃过啊。猪肚猪肠子,猪心猪肺,猪血猪皮。哪儿一块儿不是猪的身体啊?还分个三六九等。猪舌头吃过,猪上膛就不吃了,这两个地方哪天不得碰个百十来回的?”
    苏格儿承认梅跃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用自己的嘴巴去吃猪的嘴巴肉,她还是接受不了。脑子里联想太多了,会想到口水。
    “来,给你吃了。”她把肉放在了蔓草吃饭的盆子里。
    蔓草可不管是什么地方的肉,只要能吃好吃就往嘴里吞。虽然今天是小狐狸的模样,但是东西一点儿不含糊,又乐得不用说话,可以好好品尝美食了。
    梅跃然看着小狐狸的吃相觉得好笑:“嘿哟,看着小东西吃的,一大块肉一口就吞进去了。你是不是三天没喂它了?”
    苏格儿说:“人三天不吃东西都要吃人了,何况狐狸啊。她吃的香说明东西好吃!”
    “这更说明我的品位好吧,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哈哈……”梅跃然自夸地笑起来,“别人都养个猫养个狗养个鸟儿,你养狐狸,你的品位也够特别的。这狐狸什么时候养的?几岁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别人给的,没多大。先别讨论她了,我就问你什么时候我能恢复自由?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都在家待的快要发霉了。你当然不知道,你无拘无束,怎么能体会被禁足的滋味儿。”苏格儿鼓着嘴巴闷闷不乐地托着下巴,东西也不愿意吃。
    “所以我这不带你出来散心了嘛!说吧,今天想去哪儿逛哥都陪你。你们女人就爱逛商场买包买衣服买化妆品,去商场怎么样?所有消费都包在我身上。”梅跃然豪爽地拍胸脯。
    “切,把我当你那些女朋友啦!”
    通常梅公子说出这么豪爽的话,那绝对会引起女人的尖叫和无数的香吻。当然她们也要付出点东西了。可是不用付出的苏格儿却翻着白眼儿意兴阑珊。正所谓没有的想要,有的不稀罕。
    其实所有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衣服和包包,但是苏格儿好歹也是富养长大的,什么没吃过没见过啊,不会为个小东西就激动地心跳加速,不知所以。
    而且她现在是个有精神追求的人,不是太在乎那些。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用外在物质来装饰自己,掩盖不自信的内心。她有钱又容貌,有后盾有底气,就是穿个拖鞋裹个旧棉袄出门也一样神气十足。
    苏格儿把筷子放下,抱着手一本正经地问梅跃然:“你给我交个实底儿,这事儿大概什么时候能成?别用会尽快、稳妥那种话来糊弄我,我知道你们做事情都有规划和预期,心里有数!”
    梅跃然一笑:“行啊,三天不见还得对你刮目相看。可是这种事情哪儿能做什么规划预期。这就跟打牌一样,得看见对方出什么牌自己才能接着出。你以为这是拿着刀枪上战场,移到砍过去就完了啊。要等待时机,等他昏头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要是就让他痛一下,那不等于给人叫醒嘛!”
    苏格儿叹了口气一脸的愁闷,梅跃然说的有道理,可是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他那里解决不了自己就什么事儿也做不了。禁足还只是一方面,还有这个饭庄里跟厨师学厨艺的事儿,时间有限得抓紧了。
    那个小毛孩儿,既然选定了就得让他尽快上手。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要是等到厨师回去的日子到了还没有个能炒菜的人,那就是要来这个饭店也没用啊。
    可是现在怕打草惊蛇不能让小毛孩儿暴露,不然那姓刘惊到,姓梁的恐怕也就警觉了。
    而且那个躲在暗处家伙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人。唉,一想起自己的照片落到一个陌生人眼中,心里就一阵膈应。
    “一报还一报啊!唉……”苏格儿摇着头叹气,“关了那小毛孩儿的禁闭,现在自己也成了被关禁闭的了。”
    梅跃然接连吃了几口菜,问道:“那小孩儿还老实吧!”
    苏格儿心里苦笑一声,有个狐狸精专门看着呢,敢不老实嘛!
    她怕梅跃然再追问没敢把话说的太满,只说:“还行!毕竟才十几岁,刚从学校里出来,还是知道怕的。诶,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儿啊?请我吃饭,我猜不会是无聊吧!”
    梅跃然咂了下嘴巴:“嘿,什么话。我以前没请你吃过饭?怎么说的我一举一动都是有目的的,我有这么功利吗我?”
    “呵呵!”苏格儿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两声,摇着筷子转圈儿:“此一时彼一时也,或许以前没有,但是今天绝对是百分之百有事情。说,对不对对不对。老实交代,不然酷刑伺候。”
    “嘿嘿,挺聪明的!”梅跃然把筷子放下,说道:“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就不遮遮掩掩的了。今天来确实是有一件重要事情,是关于那两位梁公子的事。”梅跃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明明没别人也仿佛怕人听去似的。
    苏格儿夹菜的手一顿,梅跃然现在不就是暗戳戳的等着收拾梁家嘛,梁公子有动静很正常啊,有什么事儿需要告诉自己的?
    她蹙起眉头问道:“关于他什么事?”
    梅跃然看了眼大口吞食的小狐狸,沉吟了下说道:“我听到消息,他们两个为了跟他们老爹对抗,弄了个邪门儿的东西。为了能赢不顾一切,这种把戏都用上了。”
    “呵,是嘛!”苏格儿听了淡淡一笑,不太当回事儿。
    梅跃然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见她这么冷静奇怪道:“什么情况,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吃惊啊?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苏格儿说:“不知道,就是听一个认识的道士提过,说梁公子请他过去问我们家起死回生是不是用了邪门儿的术法,所以我知道他是相信这个的。至于用邪术对付他自己亲爹,呵呵,真够狠的。管他呢,反正是狗咬狗,咱们看热闹就行了。”
    梅跃然失望地摇摇头:“我刚才还说你聪明呢,这会儿就糊涂了。这天平两端就要对称才能达到我们要的效果。”他两只手平行打开,“要让他们势均力敌,伸出同样的拳头才能两败俱伤。不然等这股东风压倒西风以后,他们就开始要全心全意经营了,倒是我们哪儿还有动手的机会!”
    经梅跃然这一点拨苏格儿明白意思了,可是还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既然一方请来了帮手,那就再让对方也请一个那不就得了嘛!
    她说道:“这还不简单,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让梁光磊知道也请一个呗,到时候不又是势均力敌了!”
    “哎哟,还真是,你不提醒我都想不到。”梅跃然一拍脑门儿,语气里慢慢的讽刺。
    苏格儿自然听得出来,知道自己说了不对的傻话。娇嗔地冲着他一努嘴巴:“好好好,我不明白,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梅跃然又一本正经地说:“这两个家伙请来这种东西了,就算他们把公司弄的要死不活的,可我们家还怎么趁虚而入啊?我们一插手,这两个东西的矛头准得都对着我们而来。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搭进去。”
    苏格儿这回彻底明白梅跃然的顾虑了,他说的不无道理,内部斗争是一回事,可是外部力量进入他们肯定会联手对付。问题梅跃然找自己说这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垂着眼睛想了一下,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请一个?”
    梅跃然摆手:“不,我们家拜神可不敢玩儿这个。这些东西是有风险的,弄不好会反噬自己,别说钱了,恐怕连命都有危险。我是想让他们这些东西都失灵!”
    苏格儿很赞同梅家所做的,那个确实有危险。但是这下她更加不明白了,想让这些东西失灵为什么找自己?不可能是让自己去把那东西给破了吧!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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