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和苏格儿也照着宜言的样子到处看,宜言都发现不了什么,他们两个就更别提了,有不正常也发现不了。
    老太太的话里透着古怪,似乎对那人的病症有所了解。为此才专门在这里等着苏格儿,不肯让她去。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她知道那里的情况不妙,怕自己孙女儿受到伤害。
    但是她又不肯明说是为什么,或许是不想多管闲事。
    苏格儿凑近奶奶,小声说:“奶奶,怎么回事儿啊?李大妈家谁病了?什么病啊?”
    老太太看了看宜言和风清,刚要说话,跳舞的音乐一下停了,把她要说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病哪还有好的,你一个女孩子身体弱,去了容易被传染上!”
    宜言笑出声来,苏格儿自己也尴尬地摇头。自己是女孩子不假,可从小就跟男孩子一样皮,身体什么时候弱过啊!
    老太太又自言自语的埋怨:“你妈也真是,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打电话,也不怕对自家的孩子不好。”
    瞧她说话的态度,肯定是已经到李大妈家去过了。
    越是隐瞒苏格儿就越是好奇,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说胳膊累了,要把菜放在地上,让奶奶放开她,可才把菜放下又突然跳开,笑嘻嘻地说:“奶奶你自己拿回家吧,我带他们到门口就回去。”说完抓着宜言就走。
    老太太见她跑了,捶胸顿足又心急火燎地叫:“你别去,别去。哎哟,这个孩子……你不能去啊!”
    她想追上去把孙女儿拽回来,可苏格儿他们已经走进楼里去了,老年人的腿脚不便追也追不上,只能是干着急。
    三个人走进了电梯里,风清第二次乘电梯,电梯一动就头晕,神色紧张地提着药箱靠在里面角落里支撑着身体。
    苏格儿则是抱着手臂神色凝重地对宜言说:“我奶奶都吓成那样了,看来是病得不轻啊!”
    宜言懒洋洋地说:“你奶奶可是够自私的啊,怕自己孙女儿被传染,就不怕我们被传染了。还不告诉我们实际情况,就拉着你回去。”
    苏格儿呵呵笑了两声:“你们俩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我奶奶知道你们不会有事啦!我不一样,我是个没用的废柴凡人嘛!”
    五楼一下就到了,苏格儿和宜言先走出来,风清在后面捂着嘴巴踉踉跄跄地跟出来,看那样子几乎要吐出来。不晕车,倒晕电梯!
    苏格儿去敲门,宜言则是地四下里打量。阳气、人气、烟火气,并没有反常怪异。而且李家的房门里面还有符咒,看样子挺厉害的,如果是他的魂魄想要进去也要费一番工夫。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李大妈双眼红肿地露出头来,一见是苏格儿连忙把门大开,嘴里说着:“格儿,大夫来了没有……大夫……”她话还没说弯就看见了站在后面的宜言,连忙让开身体请他们进来,同时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
    一向爽利开朗的李大妈成了这副模样,看起来真是出了大事儿了。
    苏格儿走进去,劝她:“黄阿姨,我妈打电话说您家里有人生病了,我赶紧就把大夫给请过来了,您见过他,那是他的助手。”
    李大妈抹掉眼泪吸吸鼻子,对着宜言点头致谢。宜言不动声色,他在观察着屋子里,不过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苏格儿又问她:“是谁生病了?在哪儿呢?”
    “是我……我儿子!”她一说话有要掉眼泪,抽噎地几乎说不出话来。指着一个房门:“就在……那个房间里……”她关上门带着几个人走过去。
    打开房门,一股蒸腾的热气涌了出来,比外面太阳底下还惹,跟蒸桑拿似的。只见李大妈的丈夫李大爷大汗淋漓的守在床边,正用勺子给床上躺着的人擦脸。躺着的人盖了厚厚的被子,但即使这样也在瑟瑟发抖。
    李大爷听见房门打开,回过头来看。李大妈忙说:“大夫来了,这就是大夫!”
    李大爷把毛巾放下,用袖子擦着脸走出来,满脸通红地哀求:“大夫,您快看看我儿子……他这是怎么了。只要能治好,多少……多少钱我都给啊!”
    他说话点头哈腰的,几乎要给宜言跪下来。
    令人感动动容的父母之爱,可惜宜言他早就脱离的肉体凡胎,那颗心也不是肉长的了,对这种情感表现的极为冷静,表情酷酷的,带着他对外人一贯的鄙视神情,好像看低等生物似的。
    交际应酬的事儿当然就交给苏格儿了,她说道:“李大爷您先别着急,先让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然后再说别的。”
    李大爷夫妻两个忙不迭点头,把宜言请了进去。站在门口就热气腾腾的,里头更跟个蒸炉一样的,苏格儿不想进去,风清见她不进去自然也不进去。
    宜言的身体是玉灵的玉章,温度高低对他没有影响。他慢悠悠地走进去,一派镇定自若,让人看了就知道是个有本事的高人。
    床上躺着的就是李家的儿子——李应哲。他眼睛紧紧闭着,面色煞白如白纸,没有血色的嘴唇哆嗦个不停,能听见牙齿“咯噔咯噔”的打架声。
    他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可这显然不是热汗,因为这汗珠冒出来一会儿竟然凝结成霜。幸亏他父亲一直守着擦汗,要不然汗珠一直凝结会把他整个冻透,那可就没得救了。
    怪不得苏格儿的奶奶不让她来,这么诡异的毛病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中邪!不是中邪也是得了怪病,她当然担心传染给自己唯一的孙女儿。
    宜言把手放在李应哲的鼻子下,有呼吸,但是短促而冰冷。再摸额头,极寒,就跟刚从冰箱冷冻室里出来的一样。可显然他这种寒气是从体内所发,就好比是身体内部塞了制冷剂。
    真是奇怪!
    门口的人紧张地看着里面的动静,李大爷跟李大妈更是忐忑不安。老两口站在房间里,身上衣服都汗湿了也无所觉,仿佛感觉不到热似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只见宜言掀开李应哲身上的被子,他浑身就穿着一条短裤,被窝里还放着热水袋。身上也是白得很不正常,而且一暴露出来出现了跟脸上一样的情况,出汗凝结!
    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儿伤口,不是受伤所致。
    宜言把被子给他盖上。眼睛黑白分明没有问题,又抓起手腕来诊脉,脉象很弱,可除此之外没有异常。又捏他的嘴巴观察口腔——他牙关紧咬,如果是人的话根本就弄不开——牙龈口腔也是白色的,舌头收缩在里面,几乎要吞进喉咙里。
    宜言用拇指顶住李应哲的下巴和颈部的相交处,迫使他舌头伸出来。舌头上舌苔很厚,还有一股腥臭味道,就是个体虚病重之人的症状,看不出具体的毛病。
    拇指放开,舌头又蜷缩进去。
    看不出这人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他生命体征在减弱,随时可能发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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