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言扯了下被苏格儿抓着的胳膊,嫌弃地说:“你抓着我怎么做!闪开点儿。”
    他说着把苏格儿轻推了一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但苏格儿顿时站不住地往蕲寒身上倒去,蕲寒很本能的把她扶住。
    苏格儿为他的粗鲁举动气得想要骂人。松开就松开嘛,话也不说就动手。不过再这地方还是别惹这老鬼了,等会儿他又捉弄自己。一转身又抓住了蕲寒,反正她害怕总得找个人抓着。蕲寒也就顺势把她搂住了。
    “那两个人叫什么?”宜言问,手伸到尸体身上把钉子扒了下来,钉子上沾了很多油腻腻的脏东西,看起来相当的恶心。
    蕲寒说:“男的真名叫雷杨,女的叫段小玲。”
    宜言一手捏着钉子,另一手从空空如也的口袋里摸了一下,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来。用纸包住钉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像是写字又似是画符。然后着朝蕲寒一伸手:“火。”
    蕲寒摸了下口袋掏出打火机给他。
    打火点燃了黄符,在他手上徐徐燃烧,冒出的一股细细的白烟,不像是燃纸倒像是点香。细烟弯弯曲曲飘散开。散发出丝丝清新的香气,像是烧柏树枝所发出的味道。
    黄纸符将要燃尽的时候宜言才扔在地上,明明里面有根很长的钢钉的,但既没有看到,落在地板上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苏格儿和蕲寒不懂他这套招鬼的程序,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既心慌又紧张。
    地上的纸燃烧殆尽,满室都是香味。宜言用手轻碰了一下拉开的大抽屉,冷柜倏然推进去。然后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懒懒散散的。苏格儿和蕲寒迷惑地看着他,不是招鬼嘛,鬼呢?
    正这时,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突然就出现在眼前。苏格儿吓叫出声来,急忙捂住了嘴巴,蕲寒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它们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这,就是鬼了!这两个人身上非但一丝不挂,而且脸上身上伤痕满布,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显然生前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苏格儿震惊过后遮住了眼睛,就是对着同性的裸体她都有些不自在,更别说还有个男的了。一转过头去看到蕲寒看着,皱着眉在他手上掐了一把。蕲寒反应过来也扭开了头。
    那两个鬼怨气已经颇重,它们一直在附近徘徊,猛然被拘到这里还有些错愕,看见眼前的人以为是对付它们的,随即就想动手。宜言眼神一凛,煞气迸发。这俩虽然有怨气了,但在这几百年的厉鬼面前不值一提。
    他们感觉到煞气,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当即并住了手脚神色惊慌地看着他们,随后又对自己光着身子感到无地自容,蜷缩着身体用手遮掩。
    “矫情!”宜言冷哼了一声。到外面的一个病床扯过两条盖尸布扔给他们。
    苏格儿和蕲寒见用白布围住了身体才又看过来。说实话,那女人的身材可真不错,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前凸后翘的是个尤物。忽略掉它们脸上的伤痕,也确实长得不错。尽管不是很出众,但年轻就是本钱啊!
    两个鬼见给它们遮体的东西,知道这几个人对它们没有敌意了。心里的防备和恐惧也有所减轻。
    鬼的脸上不止狼狈,而且还有凶相,总之是很不好看。苏格儿虽然见惯了鬼,但看到它们还是有些怕,她躲到蕲寒身后小声说:“有事你就快问吧!我知道,按照规矩我们应该回避,所以我们就在外面等你了!”
    “用不着!”蕲寒立即说道,让他独自在停尸房里面对着两个鬼,就算心理再强大也接受不了。又说:“这件事跟你多少也有关系,用不着回避。”
    “胡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苏格儿皱眉叫苦,她此时可一点儿都不好奇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阴冷的地方。
    “是你。”那个女鬼突然指着苏格儿叫,把她吓得够呛。那女鬼又接着说:“那天你打了姓钱的,他才看到了我们。”
    那男鬼也认出她了,肯定地说就是她。
    苏格儿心里叫冤,那哪儿是自己让它们看见啊,分明就是玉灵一杯酒的功劳。
    两个鬼把苏格儿当成了帮助它们的人呢,因此看她的目光倒是和善了很多。但来自鬼的关注让她毛骨悚然,身上的鸡皮疙瘩落了三层又三层,层出不穷。偷偷招手让宜言站过来,还是跟他在一起有安全感。
    蕲寒稳了稳心神,面对着两个鬼说:“你们借尸还魂说你们是死于他杀,现在已经立案调查了。我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
    鬼听说他是为它们查案的警察,死气的眼神里有了一丝丝神采。
    蕲寒又接着说:“可是你们已经死了一年多,证据基本上已经销毁,所以调查起来有很大的难度。所以有些问题需要亲自问你们才能知道。”
    两个鬼缓慢地点头:“我们什么都会说的。”
    蕲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询问:“据调查你们都是死于段小玲租住的房子里,当时的说法你们是殉情自杀,吞食了过量的安眠药。这种说法对吗?”
    它们一齐摇头,女鬼说:“不是殉情,我们两个只是认识,没有特殊关系。我们是吃了药,但不是安眠药,而是……是助兴的药。”她支吾了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当今信息发达,谁都懂那是什么东西。人各有志,也无可厚非,但两个人都成了这副样子,太过分了吧!
    宜言嘴角翘起,饶有兴趣地看起了笑话。那两个鬼非常窘迫,若是被旁人笑怕是已经发怒了,但对宜言确实不敢。无地自容又羞愧地看着地上。
    蕲寒又问:“药是你们两个买的?”
    男鬼指着冰柜说:“是那个姓钱的,他逼迫我们吃的。他让我们陪一个很有钱的人,所以给了我们这种药。”
    其实事情的大概他们心中早有数,名利场,无非是钱色呗!
    也是,想出名得利就得有牺牲,或是付出时间精力体力,或是放弃尊严人格。
    自己不努力,没本事没能力挣出一片天地那就得靠别人,傍着大树做个寄生虫。可是这光鲜亮丽,前呼后拥,名利双收还享受万人崇拜关注的好事儿,别人凭什么白给你啊!养条狗还图它能叫唤两声呢!
    看来那些人真没把它们当人看,这就是玩儿过了呀!说这俩人涉世未深也好,说它们利欲熏心咎由自取也罢,反正既冤也不冤。
    那个男鬼越来越激动:“这个姓钱的是个变态,他给我们介绍有钱人,说是为以后的发展铺路,其实是让我们卖身,他从中获利。不光是给我们介绍客人,他自己也经常折磨我们。”
    苏格儿不太关注这些八卦娱乐消息的,毕竟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要学的很多,可玩的也很多,从小就不太接触那些。虽然听说过里头黑暗,但没想到能黑到这个地步。
    这个躺在冻尸柜里的人还自称什么经纪人,挂羊头卖狗肉,不就是个拉皮条的嘛!拉皮条也就算了还自己玩儿,这可真够下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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