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路上更堵,进城后半个小时的车程,竟然用了近一个小时。
    车停在刑警队外面,苏格儿坐在车里望着那大楼,心里七上八下,那感觉就像要进屠宰场一样。以前去什么地方可没怵过,可来这地方她是真的心虚啊!
    宜言见她别别扭扭的,跟换了个人似的。歪着头看着她忧愁地脸:“真怕了呀!哈哈,至于吗?玉灵不说没事儿嘛!要万一是那件事儿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去替你挨枪子儿。”
    “推到你身上我也跑不了啊!”她愁眉苦脸地,“这可是关系到我后半辈子。”
    “前半辈子还没过完呢,想什么后半辈子啊!要实在不想去咱们就打道回府。”
    唉,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吧!打开车门下去了。
    雨还在下,雨滴打得伞面“嗒嗒”地响,同步了心跳的频率。今天的事儿还真应景儿。
    苏格儿深吸一口气,尽量装着很平静,否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没事也有事了。宜言隐身走在身边,这样看起来她就是一个人单刀赴会,坦坦荡荡地问心无愧。
    踩着浅色高跟小皮鞋,紧身铅笔牛仔裤,宽松针织衫,苗条又高挑。黑直的头发随意散开在身后,浅施薄粉的脸上皮肤紧致白皙,十分干净,青春又靓丽。走在人群中还是相当惹眼的。
    眼前好多穿着警服的人,不穿的也不少都是警察,这是耗子进猫窝呀!
    宜言单手插兜,嘻笑着说:“平时对着我凶巴巴的,一见外人就怂了。你这叫窝里横啊!”
    她撇了下嘴角,挺了挺胸,心想:怕什么,自己又没犯错,连神仙都帮着自己的,还怕他们?
    正此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警服蛮帅气的年轻警察,见她神色有些恍然便问道:“你好,你是有什么事吗?”
    苏格儿立刻回神儿对着警察露出甜甜地笑:“警察叔……同志好,我是来找蕲寒的!”
    猛然只见差点儿又犯了贫嘴,不过对方也没计较,倒是对她的话很感兴趣:“哦,是找蕲队啊!”上下打量她一眼。
    “是他让我来这里见他的。”见人家这样看她又补充一句,神态还有些忸怩。
    对方见这样就笑了起来,也很干脆:“既然这样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
    苏格儿悄悄看了眼宜言,硬着头皮跟上去。管他是要怎么样呢,实在不行让宜言把他给揍一顿,反正自己是不能蹲监狱。
    这位帅哥警察边走还边说:“蕲队正在开会,你可能得等一会儿。”
    她点着头:“哦,开会呀。他平时都这么忙的呀?”
    “我们这工作就这样,只要天下太平就闲的打蚊子,一出事儿就忙得连轴转,吃顿饱饭的时间都没有。你是蕲队的朋友吧,平时他没跟你提过我们的工作啊?”这警察也有点儿八卦,眼神儿里都带着好奇。
    “我们……我们还不是太熟!”她垂下眼睛撩一下头发,显出些羞涩。又好纯真无知地问:“最近是不是又有事情发生啊,说好的要去我家里的都没有去,都没有说一声。”
    开始说不熟,而后又把关系说的亲密,故意的让人感觉他们之间关系暧昧。好像那种刚认识正处于发展阶段的。
    果不其然,这个警察随即就向她介绍了起来:“这两天有桩旧案子查,蕲队可能忙忘了,你可千万别见怪!先在这里坐一下吧!”
    他招呼苏格儿到一间蛮大的房间里,里头放置着七八张办公桌,有的上面扔着面包,还有的是方便面,一股泡面味儿。人应该都去开会了。
    帅哥警察拿个一次性纸杯给她接水,又说着:“蕲队在我们局里可是出类拔萃,人尽皆知的。人长得帅,随和又风趣,关键是能力强,这么年轻就是队长了。好多女孩子心里崇拜他呢,连我们领导都想招他做女婿,不过蕲队长可都没有动心啊!”
    随和又风趣?这是说的谁啊?这警察长得这么帅,没想到还有做媒婆的潜质,把蕲寒夸得跟朵花儿似的,不知道本尊听见会不会难为情。
    苏格儿接过他递来的水杯:“领导都看上他了,那领导的千金有没有看上他呀?”
    “这个,哈哈!”他笑起来,很掩饰性的。“反正蕲队长是没有这个意思!”
    苏格儿也是像很宽容大度地笑,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宜言在里面闲逛,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跟个视察的领导似的。
    外面一阵脚步纷乱和说话声,随即房间门由外向内推开了。最先进来的是孟晓乐,她正跟后面的人说笑,回头一看见苏格儿脸上的笑一下僵住了,脚步一凛,愣在原地不动。
    后面的人眼一见办公室里坐着个女孩子,顿时也迟疑了下。
    “你来这里干什么?”孟晓乐语气生硬地问苏格儿。
    没等苏格儿说话,带她进来的警察就说了:“这位小姐是来找蕲队的。”
    瞧着他脸上的笑其他人也明白了,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孟晓乐。孟晓乐上的表情就跟外面的天空一样,那叫一个阴霾,看着苏格儿的眼睛里像是能喷出火来。
    “这女人对你怨气很大呀!”宜言幸灾乐祸地说。他眼睛毒,认出了孟晓乐,也看出了她为什么生气。
    苏格儿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可是她无所谓呀,站起来笑得非常灿烂地向他们问好。
    “堵着门口干嘛呢!”蕲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即看见了苏格儿,脸色异常平静地说:“你来了,跟我过来。”
    这语气在苏格儿听来就跟提审犯人似的,可在别人听起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只有那个孟晓乐表情极为难看,一扭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
    苏格儿这会儿没工夫担心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人——平时也不在意,现在她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道这个蕲寒到底要做什么,不过看情形好像就他一个人知道。
    蕲寒将她带到另一个屋子里,会议桌,黑皮座椅,应该就是他们刚开会的地方。
    “你,那个……你让我来干什么呀?”苏格儿一进去就问,难得地不是牙尖嘴利。
    “先坐。”蕲寒指着一张椅子,又从地上的纸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给她,随后拉一张椅子挨近她坐到对面。
    苏格儿如坐针毡一般,浑身不自在,垂着眼睛偷偷看坐在身边的宜言。他倒好,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笔记本在看着呢!看那本子的样式就不是他的,肯定是偷的。
    蕲寒正盯着她呢,见她这样便问道:“你看什么呢?”
    苏格儿很本能地抬起眼睛看他,很轻柔地说:“没看什么呀!我,我就是被你看得不好意思。”
    “你也有不好意思地时候呀!”蕲寒笑了一下。厚脸皮爱撒谎,还不好意思了。
    苏格儿不属鸡,但跟公鸡是一个属性,一听这话霎时间斗志又回来了,随口就接茬道:“人家被你看得都心跳加速了!心里慌得很。”
    蕲寒可是难得见她这小女人的样子,不过他意志坚定——上过太多回当,绝不会被这温言软语给迷惑,脸上依然挂着莫测的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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