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城市还是明灯火亮,霓虹闪烁。但是路上非常安静,看不见行人,只车辆偶尔穿梭。白天的车有一半匀到晚上来也就不至于堵了。
    苏格儿实在不知道该带蕲寒去什么地方,只好带回自己家来。本来家里人就怀疑自己跟他有关系,这回又更有得烦了。心里不情愿,但也没别的办法。
    停好车后她试图叫醒蕲寒,但他呼吸匀称地闭着眼睛,对呼喊声没一点儿反应。苏格儿叉着腰叹气,看来玉灵说的没错,真得到明天早上才醒了。
    总不能真让他在车里睡一晚上吧!可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自己这小身板儿根本扛不动啊!没有办法,只好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本以为她回上班的地方去了,见她这么晚回来免不了又数落,说了没两句就看到蕲寒,见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是喝醉了吗?”
    “没喝。是疲劳过度血压低晕过去了,睡一觉就好了。”苏格儿扯谎扯得跟真的似的。
    “是啊,做警察又危险又累。昨天找你爸爸找到那么晚,今天又一大早地去,唉!”妈妈叹着气说。“诶,你们俩是不是一直在一块儿啊?”
    “算是吧!行了妈,咱们赶快给他扶上去吧!”苏格儿可不想在这里给妈妈做解释,把蕲寒从车里给拖了出来。
    母女两个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弄到家里去。家里只有两间卧室,好在沙发是折叠的,打开就是床,今天晚上就让他当厅长吧!
    把蕲寒放上去之后妈妈还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见喘着气儿才放下心来。她觉得太奇怪了,这蕲寒身上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可这么一番折腾就是再生病也该有点儿反应啊?他愣是吭都没吭一声。
    她还是担心地问苏格儿:“他没事儿吧?要不要上医院?”
    苏格儿累得瘫倒在单人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妈你就放心吧!我们就是从医院来的,刚开始他就是有点儿晕,输的药水有安眠成分,所以才睡的有点儿沉。”
    她对着谁都能说假话,一点儿都不心虚脸红,语气表情平静的跟真的似的。
    妈妈听见这样说没有什么怀疑了,找出条薄毯子来给蕲寒盖上,又问:“他家里人知不知道?这么晚了不回去要担心的。”
    “他一个人住,我也不知道住哪儿!赶明儿他醒了自己跟他家人说。我肚子饿了,妈你给我煮点东西吃。”上一顿饭还是中午吃的,到这时候都十几个小时了,肚子里早就空了。
    妈妈一听她肚子饿,赶紧去厨房弄吃的。妈妈才离开又听爸爸在卧室里喊:“格儿,是你回来了吗?”
    “啊!”她答应一声。
    里面又喊:“你过来,爸爸有事问你。”
    “什么事儿啊!”她嘟囔一声。
    从昨天晚上爸爸让她快跑后,她也对他改观了很多。到底是亲父女攒不下仇,磨磨蹭蹭地喝了杯水才进去,见爸爸穿着睡衣倚靠在床头上,膝盖以上的腿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干嘛呀!”苏格儿倚在门口打着哈欠说。
    爸爸指着外面:“是蕲寒来了吗?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有点儿血压低!”
    他嘀咕:“年纪轻轻的怎么还血压低呀?没别的毛病吧!”
    苏格儿听他这话说的怪,不像是关心倒像是买东西挑好坏似的,提醒他:“你别忘了,人家昨天晚上为了找你熬了一夜,今天还早早地去看你,又还得工作。”
    他连忙摆着手说:“好好好,以后我不说他了。”
    这话听在苏格儿耳朵里也是另有含义,不过懒得跟他说太多了,万一又搂不住火吵起来就完了。问他:“你早上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呀?”
    “没说什么呀,闲聊!”他突然喜滋滋地笑起来,“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苏格儿眼睛转了下,关上门走到床边小声说:“我们给你报仇去了。”
    苏珺被吓了一跳,怔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你……你找谁报仇去了?”
    “你说呢?谁害你你不知道吗?”
    苏珺想了一下:“你该不会去找老张了吧?”
    苏格儿斜睨着眼睛:“你不会现在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吧?”
    “那,那当然不会完全相信了。”看出来女儿是在讽刺自己,他尴尬了一下。又问:“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嗯?”
    “进医院了。”
    “啊!”苏珺张大了嘴巴,“你们……你们俩把他打进医院了?”
    “不是我们动的手。”苏格儿两手一摊,“你还没告诉我你昨天在那栋大楼里,到底碰到什么了呢?”
    苏珺听她问这个就不想说话了,撇着头看一边。苏格儿又催促他才说:“也没什么,那里边有蛇,是个蛇窝。我这腿就是被蛇给咬的,怕你奶奶跟你妈担心才没说实话的。”
    苏格儿冷笑了一下:“爸,那我跟您说实话吧,救你的那人是我朋友,你在里面碰到了什么我可一清二楚。”
    苏珺吃惊地转过头来,见她上一幅“我早知道”的表情。他纳闷儿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跟那样的人做朋友,又想起爸爸说的女儿会很有造化,开始只当说她会很有本事,现在看来是另有表述。
    “我交朋友的眼光可比你好多了吧!”她洋洋得意,夸了自己损了爸爸。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我也有件事儿要问你。你当初做小环山那个项目失败,是正常的投资失败呢,还是有别的原因?”
    三年前的事了,爸爸正式接手公司不过半年,游戏半生的大少爷能有什么本事,弄得公司效益惨淡。后来跟人合伙开发这个项目证明自己的实力,没想到工程进行到一半儿突然就停了下来,公司也跟着黄了。
    爸爸说是跟他合伙的人坑了他,去找那人算账反被控故意伤害罪判了两年。那时候苏格儿大学还没毕业,从小娇生惯养,除了上学就是吃喝玩乐,一点儿社会阅历也没有。再加上家里突然就一无所有了,又遭人白眼儿,哪有能力想别的啊。
    一心以为自己爸爸没生意头脑把家给整败了,做生意的破产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没想过别的。直到晚上老张说起来才发觉这件事儿里或许还有内情。苏格儿不相信爸爸有套钱的本事,多半真是被人坑了。
    苏珺挠了挠头,迟疑着说:“小孩子家问这个干嘛?”
    很显然,他不愿意再提起当初的事了。因为昨天晚上父亲的话,也怕自己这个小暴脾气的女儿一冲动做出不好的事来。
    苏格儿说道:“那个老张当初也投资了,血本无归。”
    苏珺猛然抬起头来,一脸吃惊地问:“他也投资了!那他,他干什么……”
    “他怀疑是你套了钱坑他们,坐牢是为了隐匿钱财。所以跟你套近乎,把钱给要回来,顺便给自己报仇。”
    “他疯了吧!我套钱,我套什么钱啊!”苏珺这下确定自己见鬼是被老张陷害的了,气恼地大喊大叫:“这个王八蛋,原来说带我做生意都是……”
    苏格儿赶紧让他小声:“大半夜的你小点儿声啊,一会儿把我奶奶都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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