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言见他们带回一只妖精来满心地不高兴,这是他老鬼的地盘。一个赐予他重生的神仙,再一个助他脱离苦海的可爱女孩儿,加个有点儿呆傻的小喜鹊,对他来说正好合适,再弄一个妖精来算怎么回事儿。
    他上楼去到苏格儿的房间——她心里创伤恢复已经不再住在客厅了,蹲在床头边不快地说:“格儿,你们该不会想让那狐狸精加入我们吧?”
    苏格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但也是睡不着,看着天花板说道:“没这回事儿。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办,先让她住两天,不会太久。”
    “唉!”他叹一口气,“我是担心你呀!本来我们中间只有你一个雌性,我们都喜欢你,宠着你。可狐狸精多聪明狡诈,又最会勾引人了,万一我们把持不住看着它顺眼了,肯定会把对你的宠爱转移到它身上去的。”
    苏格儿嘿嘿笑,坐起来两手捧着他的脸:“你是怕一个妖精跟你这个鬼平分秋色,到时候压你一头吧!你放心,最多两天。到时候想不出办法,就是她再去跟着我奶奶我也让她走。”
    她没想到两百年的老鬼也会嫉妒。妖怪与鬼是属于全然不同,但又是十分相似的存在。
    他又不放心地说:“格儿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这点儿诚信没有还怎么做事儿!”苏格儿向他保证道,“明天还有得忙呢,让我睡吧!”
    宜言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不过也只好听她的走出去。一到楼下来就闻到一股狐骚味,又担心它居心不良,索性把那软塌移来放在它住的房间门口守着。他是幽居守卫者,不能让外人特别是个妖精来破坏他们。
    第二天苏格儿也不贪睡懒觉了,太阳一出来她就跟着起床。收了钱不做事可不像话,她制定了计划:自己和宜言去找那棵老榆树,而玉灵和有巢去看欧阳家那些人的动静,看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不过宜言反对,他担心那只狐狸精没人看着会在家里捣乱,所以不允许它独自留下。又怕它会迷惑玉灵,怕它伤害有巢,还担心玉灵太仁慈会对它手软,所以也不同意它跟着玉灵。
    他像是一个团队一个家庭的守卫者一样,其他人都是不同程度不同情况的弱者,而他则是一个毫无弱点的强大保护者。
    正在大快朵颐香肠、鸡蛋、红枣粥的狐狸精全不在意他的排斥和抵触,干脆地给自己分配了去处:“那我和你们一起去找树。”
    宜言听到它细声细气到底声音更是反感。这个狡猾的东西,见缝插针厚颜无耻的跟上了他们。不知它什么来路,但如果打坏主意他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他还没说话,就听玉灵轻声说:“还是我和格儿去找那棵树,宜言和……你有名字吗?”他问狐狸精。
    狐狸精嚼着东西点头:“有,我叫蔓草,我师父给取的名字。”
    宜言嘁嘁笑:“蔓草啊,那位美人儿一定就是我们格儿了!”
    苏格儿也不客气地点头承认。
    玉灵又说:“那让蔓草跟随宜言和有巢去跟着那家人。”
    狐狸精不知是不懂宜言讨厌它,还是根本不在意,高兴地点头,把东西吃得更大口,比玉灵和苏格儿两个人吃的还多。
    宜言开始不情愿玉灵的分配,但转念一想:单独和它出去就可以收拾它了!
    苏格儿也觉得这样挺好,主要她还是有点儿怕狐狸精,万一宜言没有它厉害,那自己可就危险了。被鬼整过,可别再被妖精整。
    电视台离他们的居所不是太远,开车四十分钟也就到了。车还没停下,森然口中的那棵榆树就非常醒目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图片上看到还没觉得怎么样,亲眼见到实物可就太震撼了。它实在非常老,非常大,粗糙的树干要两个人才能围过来。这种木质坚硬的植物,长成这样要很久很久。
    这季节枝条还在冬眠中没有醒来,光秃繁密的枝头像开出的一朵巨大的无色花朵。枝条细且柔软,妖娆曼妙,如舞者一样。
    树位于电视台较为僻静的一侧,车少人少。还被经意地保护起来,修了栏杆,上面挂着它的介绍,说是有两千多岁了,跟秦始皇他老人家差不多一个时代。这得拜一拜了,赶紧双手合十作拜,并说些祈求保佑的话!
    绕着古树转了一圈,又心里叹气,虽然这棵古树让她感叹,但又怎么样呢?只能代表森然确实见过它罢了!只有个没有姓氏的名字,是够难了。
    最好是从欧阳洲年轻时的经历下手,可那些都被清洗过了,欧阳森然都没找到什么问题,他们再找一遍也难有什么新发现。除非有奇迹出现,或自己突然拥有了超级侦探头脑,可以从中找出破绽。
    刚想说去找寻一下从前的老居民打听情况,转身一看,只见玉灵走进了围栏里,伸出两根手指按在树干上。苏格儿知道他必定有正经事,所以也不提醒他不能进去的话了。
    没一会儿,突然有个留着短胡须的中年男人从树的另一侧走出来,苏格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人突然过来朝着玉灵浅浅地鞠了一躬。
    “他是树神。”玉灵说。
    苏格儿吃惊极了,这个不是妖精,而是神了!而且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大叔,留着寸头,略显愁苦的脸上几道皱纹,穿着灰色工作服一样的外套,同色裤子,黄胶鞋。
    只见他垂着眼镜,一副待命的样子开口说话:“上仙有什么要我效劳的?”
    玉灵笔直站着,一手指着苏格儿:“她有事需要问你,你知道的就回答。”
    树神朝着苏格儿微微颔首,不多说话,也没有表情,只等着她发问。
    苏格儿思索着要从何问起,毕竟线索太少,只是一个记忆。想了一会儿问道:“二十几年前,这里还没有拆迁时,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凤英的女人?她有个两三岁的孩子,男孩儿。”
    树神毫不犹豫地说:“叫这个名字的有,有孩子的也不止一个。”
    对呀!这个名字是那个年代的常用名,十个人里就有一个。她又问:“其中有没有一个,她的孩子后来没有了,被别人抱走了。”
    “居住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他们搬走后我就不能得知了。”
    她又想确定一下有没有找错地方:“以前你旁边有没有戏台?上面有耍猴儿的,你这树下来没来过买鸡崽鸭崽的?”
    树神点一点头:“以前都有,春夏相交时会有贩卖雏禽的人来这里。戏台是拆迁的时候一并拆去的。”他又指方位给他们看。
    这就证实了森然没有认错,确实是这棵树,确实是见过才留下的记忆画面。可是后来发生什么事呢!
    玉灵又问道:“那时候有没有个叫欧阳洲的?又有个小孩儿叫欧阳森然!”
    树神摇头:“近百年来,附近没有住过姓复姓的人。”
    苏格儿问:“那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呢?叫凤英的单身母亲有没有?”
    树神点头:“没有父亲或没有母亲的孩子,历来都有。但二十几年前却没有叫凤英的单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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