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离谱了吧?
    丰逦看到众人的表情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越说越激动道,“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他把我强行带回了皇宫。从看着我儿子死在他身上起,我对这个狗皇帝便只有恨。你们看到他对我的爱,无非是因为他害怕我将他的秘密说出去罢了。”
    “……”
    “这大盛看似繁华,却是一个骨子里烂透了的地方,跟后胡简直没法比。我们的君主,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王。即便遭遇了我的背叛,他还是选择了原谅我。所以……我培养并选中了仙姑,让她代替我在宫外行事。”
    “我第二个儿子出生的那天晚上,我将产婆和宫里的人全都换成了我自己人。孩子出来以后,我就将孩子交给了仙姑。其实所谓的鬼儿子消失什么的,无非是所有人联手演的一出戏罢了。”
    “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给仙姑?”白优对于她这个行为十分不解。
    “与其等他长大后要被他父亲玩弄,不如让他用自己的生命来诅咒这个狗皇帝。有哪个母亲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活在地狱?”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送他去死,那去地狱不是更快?
    丰逦看到了白优眼底的不解,狂妄地笑着,“怎么?觉得不可思议?更离谱的还在后面,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可以弄走那么多的皇嗣?你们以为那些过继给我的孩子是为什么消失的?因为都被你们眼中的明君给玩坏了……”
    “他需要鬼儿子这个情况来帮他隐藏他的秘密,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他能纵容皇宫闹鬼而迟迟处理不了?鬼儿子哭泣的时候,其实根本不是程妃,而是他的孩子们在哭,玩废了,他就将孩子交给我来处理。亲贤阁……就是这个畜生泄鱼的地方。”
    “那些已经被他摧残的不成人形的孩子,你以为他们真的想活着吗?我把他们送到枯死洞做风水局,都是为了救他们。只要这后宫再无子嗣,就不会有孩子再受伤了。”
    白优冷笑起来,她这些扭曲的理由根本让人无法信服,“送他们去死,这不叫救。还有,为了你的风水局,那些无辜平民的孩子又凭什么要牺牲?不要把自己说的多伟大,你和盛帝,是一样的。”
    “是一样,那又如何?想成就大业,不死人怎么可能?用这些人来换更多的人,这是值得的。大盛没有子嗣,这大权终究要落到外人手中。我告诉你们这些,无非是想你们好好看看,你们衷心守护的帝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畜生?大盛在他的手上,早就该完了。”
    宋从极淡淡开口,“你说错了。”
    “嗯?”
    众人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宋从极语调平和却无比笃定,“宋家,忠的是大盛国,是这整个国家,而不是某一个人。”
    所以——若谁想动摇国之根基,宋家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无论是谁。
    甚至就像是白优之前说的那样,杀了帝王,令拥新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优急忙看了一眼四周,宋从极这句话可谓大逆不道。
    还好周围全是自己人。
    今天的这个秘密太大了。
    一旦公开……那后果……简直比没有子嗣还严重。
    尤其谁也没想到,她是敌国的细作,今日不管丰逦结果如何,盛帝的这个秘密……恐怕也保不住了。
    宋从极的这一句话,某种程度来说,是提醒,也是表态。
    甚至……白优猜他脑子里可能都在思考她前几天说杀了皇帝,令拥新帝的事情。
    白优又想到了之前那九死一生的卦象,她不想他陷入这样的险地里,不管是因为时霓,还是因为这狗皇帝。
    她下意识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宋从极回眸,迎上一副担忧的面孔,不由得一怔。
    丰逦看着面前两人在这里眉来眼去,宋从极身上的冷冽,在白优的面前一点点淡了下来。
    她倒是希望宋从极真的发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一点都不想看到白优把他拉住,于是,故意开口道,“作为抓到我的奖励,我就告诉你们一个你们最想知道的秘密吧。”
    说着,她看了宋从极一眼,“能够追到我的身上,想必你还在查三年前时家的死吧?”
    宋从极转头,眉眼渐冷,“是。”
    丰逦:“三年前,是我下令杀的时家,人也都是我派去的。”
    “为什么?”
    “怪只怪他们多管闲事。”
    白优:“之前你安排盛帝与我的事情,就想挑拨宋家与陛下的关系,让我来猜猜,三年前,也是这样吧?”
    “你倒是聪明。三年前,宋将军身死,宋家叛国,这本是可以将宋家彻底扳倒的机会,偏偏时家要来掺和一道,时清那个老东西不入后胡也就算了,孙女还要嫁到宋家。这道婚约,导致盛帝那个怂包根本不敢再动宋家,所以,他们必须死。”
    白优心道不妙,回头一看,果然……宋从极的脸上已经难掩愧疚了。
    白优之前就知道的,宋从极一直就觉得时霓是因为要嫁给他才会死的,现在听到丰逦的话,那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时家,是用自己的命,换回了宋家。
    这丰逦简直就是在故意逼他造反一样。
    白优想对他说,根本不是的,他不要自责。
    可是,她现在是白优,又有什么立场说这个话。
    白优瞪了丰逦一眼。
    丰逦无辜地笑了笑,对白优说了一句口语,“看吧……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白优:“……”
    第65章 24 本王要娶白优
    为了避免丰逦自缢, 抓捕她以后,天玄司便用药物将其弄晕带了回去。
    无论此案关系如何,宋从极也依然将案件的卷宗全部递交给了盛帝。
    盛帝自然是没料到有朝一日丰逦会如此大胆, 将这些事情捅了出来。但好在宋从极是他的心腹,他相信宋从极能将事情摆平。
    不过,这一次, 宋从极却摇了摇头。
    “陛下,丰逦是敌国的奸细,就算瞒得了后宫,也保不齐后胡那边会利用此事做文章, 所以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盛帝脸色不太好看,宋从极的话说的太过直白。
    他是提醒他,要立储君了。
    后胡一直对大盛虎视眈眈,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南下的想法。
    一旦他这些事情传开, 他再不想退位, 天下也会逼得他退位。
    他一生最在意的便是做一个千古流芳的明君, 他不会让这些事情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即便再舍不得, 他也还是得做出妥协。
    好歹,他目前还是有几个皇子已经长大成人, 足以堪担大任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盛帝开口道, “奸细一事交由天玄司彻查, 至于丰逦,将她交给朕,朕要亲自和她谈谈。”
    “是。”
    宋从极没有多余的废话,离开盛帝以后, 当即安排人将丰逦从天玄司转入皇宫天牢。
    *
    丰逦是被一阵疼痛给叫醒的。
    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鎏金面具,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丰逦看到对面的人有一瞬的震惊,“少……”
    话还没说完,盛千夷已经冷冷地开口道,“你不该动时家。”
    丰逦后背一阵发麻,稳了稳心神才说道,“后胡要一统大盛,时家不得不死,这是王的命令。”
    “呵,本王曾经提醒过你们,不准动她。看来,你们就是要跟本王作对呀……不错,干得挺漂亮,连本王都给骗过去了。”
    丰逦急了,想说什么,盛千夷却根本没打算听,自顾自地说着,“本王根本不在乎谁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是……你们碰了本王最重要的人……”
    盛千夷看向她,语气坚决而冰冷,“……就必须死。”
    话音一落,盛千夷的鞭子就已经缠上了她的脖颈,将她勒了起来。
    丰逦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挣扎着。
    可鞭子收紧却又不完全勒死,丰逦在这种窒息和无法死亡之间挣扎,痛不欲生。
    抬眸看到面具下的那双碧眼,阴沉幽暗,却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
    他在欣赏她的痛苦。
    或者说,他想要看到的,就是她的痛苦。
    丰逦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丰逦强忍着痛苦打算自我了断之际,盛千夷却忽然松了手。
    “哦,不行。时霓不喜欢本王这样……”
    丰逦掉到地上,大口喘气,本以为盛千夷是要放过她了。
    “……那本王就大发慈悲送你个痛快好了。”
    下一刻,修罗一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随后,他身后的人直接在牢房里吊起了绳子,另一头系到了丰逦的脖子上,然后往后一拉。
    丰逦瞬间被拽到牢房顶上,拼命地蹬了几下,想挣脱却挣脱不了,活活被吊死了。
    此时,一个死士悄然凑近盛千夷的身边,“王爷,陛下来了。”
    盛千夷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死掉的丰逦,“走吧……”
    *
    天玄司。
    白优和宋从极正坐在茶几前,看着面前的这三块紫薇讳。
    一块是安王给的,一块来自仙姑,一块……则是从丰逦身上翻出来的。
    白优将这三块拼凑到了一起,沿着后面的脉络来看,地图的形状也比之前轮廓要清晰不少。
    白优比对着大盛的山川图,指了指三块合起来的一个尖角处,“你有没有发现,这有点像上京?”
    宋从极瞥了一眼,“像,但并不完全确定。这样的尖角大盛很多地方都有。”
    白优点了点头,三块紫薇讳目前还不足以显示更多的地图信息,但一个负责人只拥有一块紫薇讳的话,要拼凑出这完整的信息,恐怕这在上京的细作,还真不会少。
    白优沉吟片刻,说道,“我在想,丰逦毕竟是一个皇贵妃,就算下令要处理掉时家,也总需要人手,她不可能离开皇宫亲自动手。而且,那些水匪要这样出海,再混入到人群里消失,周围驻扎的人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宋从极轻轻拨了拨紫薇讳,确保三个牌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接着白优的话道,“除非被级别更高的人压下去了。或者……就像安王当时的情况一样,被人故意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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