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生老婆不在,他的单人病床旁坐了一个中年农村模样的女人。女人不黑微胖,一看就是从“盆地”那边过来的人。
    “这是xxx的病房吗?”知道说“净生”她会摸不着头脑,我说了净生的学名。
    “嗯。是这儿。”那女人说,嗓门很大。
    “我是他朋友。”我说,走了进去,“嫂子呢?”为打消她的顾虑,我先问道。
    “她出去了!”女人笑着站了起来。我发现她是那种本身说话声音就很大的人。
    “哦。”答应一声我走到床边——净生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平躺着,嘴巴有点歪斜,“几天不见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心里既惊奇又有点愤怒,“净生!”我喊了一声:没有任何的应答——连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他难不成是死了?”望着净生埋在被子下瘦小的身体以及那张灰蒙蒙毫无生气的脸,我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靠!好的不想,尽想些晦气的!”随即我便否定了自己这个坏念头,并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前几天还好好的,他这是怎么啦?”我望了那女人一眼。
    “呃——”女人想了一下,“医生说——呃,医生好像说什么——什么来着呢……”显然是被我的表情吓着了,她显得有些慌张。
    “说什么?”我盯着着她的脸:她的慌张表情正好“印证了”我先前的那些假想和猜测,愤怒有了源头。
    “医生说那什么——脑——脑什么——”女人嗓门虽大,却也是有点结结巴巴了。
    “脑血栓?”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我望着她。
    “对对对,就是这个!”她笑了起来,胖脸灿烂,“我们农村叫‘中风’,呵呵,就是这个!”女人看着我说。
    “嗯——”感觉刚刚自己有点过分,我答应一声点了下头。突然很想吸烟,我伸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唉,还是别吸了吧。”我想。碍于现在是在病房里,我将掏出来的香烟盒又揣了回去,“才几天不见,怎么就会这样了呢……”嘴里忍不住又念叨了一句,我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没有听清楚我讲什么,女人大声问道,“我妹子她一会就回来了。有什么事,你一会儿问她就好!”她望着我说。
    “嫂子是你妹妹?”
    “嗯,她是我大伯的女儿,我们是堂姊妹!嚯嚯。”女人粗豪的笑了一声。
    “哦——”又点了点头,我寻了根独凳挨着净生坐了下来。这时候我发现净生的眼皮似乎跳动了几下。
    “这是谁来了啊?”这档口净生老婆走了进去,“哦!原来是阿蛮哦。”女人似乎刚发现是我。边说,她边将几个摞在一起的塑料盒子放在靠墙的一个小柜子上“你什么时候来的,吃饭没有?”净生老婆随口问到,同时将挎在肩上的运动包取下来放到地上。
    “刚刚到。”我说,“饭是吃了的。”
    “三姐,快趁热来吃了!”女人没有理会我,她招呼自己姐姐过去。
    我发现,那个深蓝色的运动包是以前净生徒步时常用的。“嫂子:净生他这是怎么了?”我问。
    “唉——”女人没有马上回答我,她先叹了口气,“医生‘暂时’诊断说是脑血栓,但到底至于是什么——现在他们却没有定论了。”女人无奈的语气,边说边从那个袋子里往外拿一些生活用品出来。
    “暂时——这是什么意思?”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另外,他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问,“记得上次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我说,看着净生老婆眼睛。
    “唉……”女人又叹了口气,“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吧。”她说,说完停顿了一下,“先前医生说是脑血栓,可治疗观察几天下来,却又说不是了……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起的……”停顿片刻后她说。看得出来,她显然是不想和我谈论此事。
    “哦……”见她这样,我只得不置可否答应了一声,我转头望着净生那张憔悴又呆板的脸。
    “阿蛮,”女人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没有及时告诉你哈!”她说,“你知道的,厂子刚刚卖了,有好多手续需要办理,再加上其它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段时间也实在是是太忙了。”说完她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又去和那个她叫着三姐的女人说话交待事情了。
    正自无趣,“嚯嚯嚯——”这时候净生嘴里却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来。“嫂子:净生他是不是醒了!”我兴奋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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