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失忆……”小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自言自语道。
    “你什么意思?”还未从回忆中完全回来,我茫然地看着他。
    “我说你这是选择性失忆。”说完,他紧锁眉头望着对岸那些黑乎乎的危崖。
    “为什么这样说我——你凭什么?”我看着他。
    “你说呢?呵呵。”他苦笑一下,“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影子也就罢了,可你总不能够罔顾事实,永远龟宿在自己的硬壳里吧?以前的那个你个到哪里去了……那个嫉恶如仇、敢作敢为xx……”他怅然道出了连我都几乎快要忘记了的名字。
    “你——”我沉默了一下,“你这样说话可就没有意思了哈……”我说,“我就不知道做我的影子有什么好了?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一直这样否定,我这样只是因为我尊重你、欣赏你!”说完我叹了口气。我也呆呆地望着对面那片深沉静默的危崖。
    “唉,以前可多好呀……”他又叹了口气,“记得22岁那年——”他停顿了一下,“xx:你可还记得在那年,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那个女孩的情景——在那个小山村?”年轻男人转头看着我,浅蓝色的眼睛泛出一丝光芒。
    “小山村?女孩?”我茫然地看着他,绞尽脑汁极力想回忆起一点什么,可那层厚厚的“硬壳”依旧岿然不动阻挡在前面,“你——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呢……”我蹙眉看着他。
    “你——你真的就忘记了我们一起经历那段青春岁月、真的就忘记了那场你死我活的惊心动魄?”男子盯着我的眼神深邃而充满期待。
    “‘我们’——你为什么老是说什么我们我们?”我说,“你可别忘了今天以前,我俩其实并不熟的;另外,你想想,即便那个时候我们就算认识,即便那样,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呀?呵呵,可真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我笑着说。
    “当然是‘我们’!”年轻男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因为是‘你和我’——我们一起共同经历那年的那场变故、并从此分道扬镳!”说到这儿他有些激动。这时候从谷底掀来一阵疾风,风很大,身旁的灌木、芦苇被吹的左晃右摆沙沙作响,这更增添了裂谷的寂寞与荒凉。
    “那——”我望着眼前几枝挣扎在风里的、已经变得灰白干枯的芦苇,“既然你一定坚持要这样说——那你倒说说是那一场什么样的变故吧……”我转头望着他。
    “可还记得《一个真实的故事》这首歌?”他答非所问望了我一眼,说完就自己个先哼唱起来:“有一个女孩 她从小爱养丹顶鹤
    在她大学毕业以后 她仍回到她养鹤的地方
    可是有一天 她为救那只受伤的丹顶鹤
    滑进了沼泽地 就再也没有上来
    走过那条小河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
    走过这片芦苇坡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 她留下一首歌
    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
    为何阵阵风儿为她诉说 喔……
    还有一群丹顶鹤 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走过那条小河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
    走过这片芦苇坡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 她再也没来过
    只有片片白云为她落泪
    只有阵阵风儿为她唱歌喔……
    还有一群丹顶鹤 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只有阵阵风儿轻声诉说……”小伙动情的唱着,风声更增添了歌曲的悠远与悲伤,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冷漠的风和寂寞的他自己……
    “……你唱的应该是《一只丹顶鹤》吧……”我喃喃地说。这首歌,它像一把无坚不摧的金刚钻,钻头瞬间摧毁了挡在22岁记忆前的屏障——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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