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净生:你接着说吧——后来又怎样了?”我叹口气说到。阿呷抬眼望着我温柔的笑了笑,我举手帮她理开垂在额前的几缕发丝。
    “嗯。谢谢!”净生摘下眼镜擦了擦。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站起来郑重的拍打了几下衣服和裤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是在完成着某种重要的“仪式”……
    我们都没有作声,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沉默似流水一般渗透进了每个角落和缝隙……
    “那人非常认真的听我讲述,其间有几次,他还就一些细节问题提出过一些疑问,但在终于听完我讲述以后,他却是不再言语了,他开始沉思起什么来?而且沉思了很久,当时我就想:这人是怎么啦?但看着他郑重思考的样子,我又不便也不敢去发问打扰到他。
    “因为无事可干,而他又‘实实在在’坐在我对面,虽然他是自己想着自己的什么,但这份沉默却无形中给了我压力,让我很不习惯也很不自在。我只得抬眼自己巡视起来——”说到这儿净生停了一下,“屋子里除了那个茶几和茶几上巨大的烟灰缸以及那筒香烟以外,好像什么也没有,墙壁上白白净净的也没有挂什么物件;屋顶似乎很高,有乳白色半透明的什么笼罩在上面,它们不像云也不似雾,倒像是一种薄膜还是什么——我也说不明白。这时候我就想:莫尼和她的屋子呢?为什么我‘瞬间’就来了这里?难道这是她特意安排的?但为什么他又不承认自己认识莫尼?我不是来找‘她’的吗?难不成这个‘猪头’和‘她’会有什么关联?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纷至沓来,让我既紧张又困惑……
    “但这里显然是他的地盘。我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瞬间’从莫尼的简陋棚屋来到了这里,其实说‘瞬间’都是不正确的:因为瞬间毕竟还有‘间隔’,从a到b可以很长,也可以是瞬间;但现在可好——a和b却是完完全全重叠在一了起!根本就没有间隔与过渡……当时心里好乱,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前呼后拥都往里挤了进来,感觉脑子随时都要爆炸……就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他却突然发话了,‘你不用想她,也不用想我,我和她一点干系也没有哈!’他突然这样对我说!你们不知道,当时我听见他说话后是多么的惊讶和开心喔!因为,我以为他将永远也不再张口了!其实‘开心’已不足以表达我当时听见他声音时候的喜悦,我觉得几乎是可以用‘幸福’这个词来形容哈哈哈……”说到这儿净生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我和阿呷面面相觑。
    “——你终于还是想起她来了!我说,于是我赶忙着抓住机会询问他,问他是不是莫尼安排我到他这里来的?但听我这样一问,他好似又不高兴起来,他大着嗓门说: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知道什么‘莫尼’,更不认识她!”净生学着猪头的语调。我和阿呷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见他发怒,原本想好的一堆疑问我也就不便再问出来了——”
    “哪他为什么又叫你‘不要想她’?他好像是会读心术的喔!这样看来:猪头应该是知道她的嘛!哪他又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认识莫尼呢?他在隐瞒什么?哎呀,我都听糊涂了……”阿呷问道。我也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嗯。是啊——我当时也这样觉得!但他就是不承认呀?”净生说,“后来我又回忆了一下:他应该是存在某种我们所不具备的特殊功能的,他应该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单就这方面:他可以说是明察秋毫。所以,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莫尼!”
    “是吖!”阿呷一副忿忿然的样子。
    “但回头我又想明白了:他当时口中的‘她’或许不是指莫尼,他是指‘她’……”净生意味深长的说。
    “她?谁?净生:你说明白了!”阿呷急了。
    “那个女人……”净生幽幽的回答道。
    “哪个女人?”阿呷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具尸体——他说的是那具女尸!”终于是再忍不住了,我把话接了过来。听我怎么一说,阿呷“嘤”的一声钻入了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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