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御医!此刻的慕襄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喝的酒出了问题,从腹中热度来看像是春/药,但从他浑身都泛着冷汗的迹象来看又不太像。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身体忽冷忽热,头痛欲裂。
    忽而,一只微凉的手触上了他的手腕,慕襄下意识贴了上去,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一顿。
    可因为对方周身熟悉的冷冽气息让他心安,对方的怀抱是温热的,刚好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可对方的手又是冰凉一片,慰藉他胸腹的热意又不足以。
    慕襄被人推了下,他不满地皱了眉头,又追着贴了上去,大脑一片混沌。
    他不舒服地动着,耳边像是有一群蜜蜂在嗡嗡地叫着,声音断断续续。
    合/欢散体弱
    伤害很大
    可能是江尚书
    慕襄尚未清醒却来了脾气:都闭嘴,吵死了。
    他耳边安静了一阵,还没等到他陷入深渊,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都出去。
    这一声后耳边是彻底的安静下来,慕襄迷糊间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走了一段路。
    他遵从本心贪念地在这个怀抱蹭了蹭,随后下一秒
    下一秒,他浑身都被冰凉的液体包裹,冷得他直接颤醒了。
    殿下醒了?
    慕襄低头看了眼,自己正身处一个木桶之中,里面灌了大半冰凉的液体,似乎是放了药粉,水面呈现淡淡的黄色。
    我
    殿下中了合欢散,本和人交欢便可解毒,但殿下却因体弱承受不住药效昏迷了过去。
    慕襄脸色一冷:那酒?
    师禾淡道:是。
    慕襄随即问道:国师和我喝得同一盅,怎么?
    师禾难得一顿:本座百毒不侵。
    慕襄:
    他的身体还虚弱着,冰冷刺骨的药水侵占着他的每一个毛孔,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殿下再忍忍。
    师禾弯腰为慕襄露在外面的肩膀浇了两勺水,凉得他浑身一颤。
    他紧紧抓着木桶沿边,闭着眼睛煎熬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感觉到身体的寒意在退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水温在回暖。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腹中和之前如出一撤的热胀,他有些无措地看向师禾,额头冒出了一滴滴细密的汗珠。
    药浴只是帮殿下散了体寒,却不能解决合欢散。
    师禾给出了他选项:殿下可叫人来房中解决,也可自行解决。
    怎么自行解决?慕襄声音沙哑。
    师禾的身形着着实实顿住了:殿下没看过启蒙书?
    不曾。慕襄闭闭眼,忍着身体燥意,谁会为一个受尽排挤的皇子操心这些事?
    他好像知道师禾要做什么:别叫人,也别叫尚喜
    说完他又带着几分倔强地缩成一团,对师禾说,声音微颤:你也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慕襄的错觉,他听到了一丝淡淡的叹息。
    殿下握住那里。师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在为慕襄指导着如何自我纾解,上下
    别走慕襄得了章法后,又神志不清地喊道。
    师禾脚步微顿,慕襄突然又后悔了,在他人面前做出如此难以描述的行为,未免太不知廉耻了些。
    淡淡的熏香漫延在寝宫中,香烛也慢慢燃烧到底部,室内很安静,慕襄知道师禾还在,于是尽可能地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将身体藏在水中。
    师禾坐在外室垂眸品着茶,像是听不到内室的那些旖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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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第 10 章
    身体确实太过虚弱了,一场药浴不仅让慕襄卸了火,还逼出了满额的汗液。
    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已经不记得了,他再醒来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穿着一层薄薄的黑色亵衣。
    刚起了身,就想起前面发生过的事,慕襄捏捏眉心,自觉无脸再见师禾。
    他不仅像个幼儿一般什么都不懂的求教,还当着师禾的面做出那等荒淫之事。
    师禾是谁?他是大襄的国师,是民众眼中高不可攀的神祇,是天上月海中光,他先前做的每一个动作,发出的每一个音调都是对师禾的亵渎。
    可慕襄觉得荒唐的同时,心里又莫名隐隐畅快。
    室内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师禾不在这里。
    他失望的同时也微微松了口气:尚喜。
    尚喜就候在外室,闻言连忙进来:陛下,您总算是醒了!
    慕襄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尚喜看了眼慕襄的脸色:江尚书的侄女跳河了。
    慕襄皱了下眉头:什么时候?
    尚喜:在国师大人为您解毒后不久。
    慕襄:
    其他人并不知慕襄是被cui情了,只当他是中了毒。
    他套上外衫问:国师呢?
    国师大人正在御书房,江尚书说要为侄女讨回一个公道
    慕襄眼神微冷,衣摆随风飘动地走出寝宫。
    国师大人您可要为下官主持公道!江城眼眶微红,大有老泪纵横的架势,舒岸刚及谈论夫家的年纪,就这么死了,还被人辱了名节,死后都带着污名不得安生
    师禾坐在侧位上,眼神淡漠:陛下醒后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江城一噎:可我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陛下这
    他本就不怀好意,这侮辱臣女的罪名是要架在慕襄头上的,被师禾这么一说,慕襄反倒是成了要主持公道的那一方了。
    眼看师禾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江城又将目标转向了刚刚才到的宋晋身上,语气伤痛:太师家中也有幼女,该知道这是何等悲戚之事
    节哀顺变。宋晋头发花白,朝江城微微颔首,但也没有接茬的意思。
    慕襄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等到江城的独角大戏结束,他才走进来:听闻江卿家中女儿跳湖身亡了?
    是臣弟之女江舒岸!江城一副悲痛神色,舒岸生性活泼,谁料遇到这种荒唐之事?
    慕襄点点头:是挺活泼,活泼到在庄重森严的皇城中脱鞋戏水。
    师禾朝他看过来,慕襄避开他的视线,直接走回主位上坐下。
    江城自动忽略了慕襄口中的讥诮,狠狠皱了下眉头:陛下果真见过家女?
    慕襄:自然见过,不然怎么识得江家此般荒诞的家教?
    江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跟染了色似的:那敢问陛下,可有对家中侄女做出越轨之事?
    此话一出,全场一静。
    江城怕真是没把慕襄这位新皇放在眼中,才会如此大胆直白地质问新皇此等罪名。
    慕襄问道:江家女儿可算倾国倾城?
    江城:担不起。
    慕襄再问:可算是国色天香?
    江城:
    比如温家小女又如何?
    自是比不上。
    慕襄往后靠了靠,带着几分闲散几分讥讽:那敢问江卿,孤何至于此?
    江城气得吹胡子,眼睛瞪着慕襄一副说不出来话的样子。
    慕襄将江舒岸评击得一无是处,既算不上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也比不上温家小女温英软,那慕襄是瞎了眼才会放着自荐的温家不要来羞辱江舒岸?
    江城跪了下来,痛心疾首道:臣知陛下与我江家心有隔阂,可也不该,不该讲气撒在一个弱女子身上
    宋晋微蹙了眉头,他本是欲言又止,但见师禾从容地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一抿,便因看不懂师禾的态度又沉默下去。
    慕襄像是在对待一小丑的独角戏,冷眼望着:江卿是执意要将这个罪名强加在孤头上了?
    非臣执意江城跪伏在地,朝慕襄行了个大礼,只是舒岸死前在地上划下一字
    慕襄侧眸问:却有此事?
    尚喜为慕襄斟了一杯茶:却有此事,但却没有完全书写出来
    江城眼中含泪:可那字却正是陛下名讳的一部分
    慕襄的慕只写出了上半部分,艹日大,下半部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写完。
    慕襄眼神冰冰凉凉:刑部怎么说?
    尚喜低声道:经检查,江尚书的侄女生前遭受过侮辱,身上无外伤,应是溺水而亡。
    江城被慕襄的眼神看得心惊,不知为何,他觉得慕襄的神态眸色越来越与国师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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