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凌老师淡淡道。
    顾之洲哦了一声。
    从后门的话就勉强可以解释了,人总是会自觉忽略背后发生的事情,毕竟谁都没有长后眼。
    或许是刚才自己太专注处理教案了,以至于听见脚步声就以为应该从前门进来,前门没听见就以为人已经走过去了。
    原来是从后门进的啊。
    电闸又跳了,最近总是跳闸,应该又有学生用违禁物品了吧,毕竟老师办公室内的电线与学生宿舍楼是一根。
    嗯,顾之洲默默的点头。
    老师办公室和学生宿舍用的是一根电线吗?他怎么第一次听说?
    正诧异中,自己的裤腿却已经被凌老师撩了起来,骤然的凉空气接触上皮肤,使得顾之洲冷不丁的骤缩了下。
    很疼吗?凌老师问。
    顾之洲:不不疼
    不疼你咬什么牙啊。男人蹲在他的面前,似是在抬起头看他,轻声的笑了一声。
    温柔的笑声从耳畔传入耳膜,顾之洲莫名将牙咬的更紧了。
    顾之洲:他怎么知道我在咬牙?
    我听见声音了。似乎是知道顾之洲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凌老师非常细心地回了一句。
    视线又从顾之洲的脸上逐渐的下移,男人温柔的声音也在随着改变。
    流血了呢,蹲在他面前的凌老师忽然说道,语气渐冰,温暖的春风转变成了料峭的倒春寒。男人的视线像是锋利的刀刃落在了顾之洲的膝盖上。
    按理说,这么黑他不应该能看见男人视线的方向,可是顾之洲就是有种感觉。
    蹲在他面前的这位凌老师在盯着自己的膝盖,一直盯着,喉结滚动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像是一只饿狼,饿了很久的饿狼!
    这种错觉,忽的就让顾之洲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也跟着颤动了下喉结。
    只不过一个是贪婪,一个是后怕
    两人喉结攒动的声音相互交织,浑身都跟着紧绷的顾之洲忽然感觉男人盯着他的膝盖,伸出了手。
    声音愈冷,指尖更凉。
    特别凉,像是冰。
    触摸上了他流着血的伤口,冰冷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他膝盖上流淌出来的热血,冰凉粗粝的皙指被鲜红的颜色染红。
    你,好甜。
    *
    傅家别墅,傅拓野与顾之洲的卧室内。
    傅大佬打开了暗门,走向了大气高雅的书房。
    一排排书架成环形饶墙蔓延,一排排的书整齐规范,仔细看去,书架上的书都很有年代感,仿佛记录了一个时代。
    从远古,到古代,再到近代,再到现在。
    按照时间顺序分布均匀的排列着,或崭新或陈旧,却都不乏整齐,哪怕书本已经残缺,但傅拓野仍将每一本书中的褶皱都一一捋平,似是很珍惜一般的摆放着。
    傅拓野爱看书,不仅仅限于书中的内容,更多的是一种模仿。
    模仿书中人物的性格、状态、脾气、特点。
    这有助于他了解人类,也有助于他变成人类。
    走进书房的傅拓野环视了一圈周围,凌冽的视线滑过书架上码放的书籍、书桌上一层层属于顾之洲的资料、一只小小的蓝牙耳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一面墙上。
    那天晚上压着顾之洲的那面墙上。
    那晚,顾之洲被他用尾巴缠进来的时候正是晚上,本就为了保护书籍不透光的书房更显得漆黑,而傅拓野也没有开灯,不为别的,更不是怕书房外的人类发现。
    害怕为何物,傅拓野还不知道。
    他只是不能开灯。
    不能让顾之洲看见书桌上属于他的资料,以及那一晚顾之洲勾引他时戴过的耳机。
    顾之洲是有备而来,傅拓野亦是。
    在顾之洲举得江小白出场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步入了傅大佬的计划轨道,他瞩目着那位少年一步一步的走进自己,同时也看见了他左耳一闪而过的光亮。
    他没有问询,也没有必要问询。
    结局不会改变,那么过程如何傅拓野并不在乎。
    男人坐在了椅子上,纤长却粗粝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桌面,注视着桌子上的手机。
    屏幕亮着,画面定格在顾之洲最新发来的微信上。
    早半个小时以前发来的微信上。
    之洲:老公,我今天帮老师处理教案太晚了,所以...我晚上就不回去了啊,么么哒.jpg!
    视线划过每一个字眼,指尖拍打的频率也跟着慢下来。
    直到男人看到了最后的微信表情么么哒.jpg。
    是一只小兔子,竖着两只粉嫩的耳朵,对着屏幕,身体前倾,撅起屁股,嘟起嘴巴,给了他一个飞吻。
    巨大的桃心从小白兔红红的唇部逐渐的在手机屏幕内扩散,像是爱得发射biubiubiu。
    看着眼前的一幕,傅拓野勾了勾嘴角。
    少年好像很怕他不答应,所以给个巴掌还给颗枣吃。
    这只小白兔倒是会婉转迂回,三十六计学的不错,短短一句话还知道用上美人计。
    扬上去的嘴角慢慢恢复,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男人拍打指尖的频率却是愈发的快了。
    小白兔不听话了。
    知道要逃了。
    为什么呢?
    是他有什么地方暴露了么?
    男人不知道,视线掠过书架上的一本书《遇强则折》。
    看了两秒后,收回了视线。
    粗粝的指尖点上了手机屏幕,给顾之洲发了一条短信。
    。:好,听你的。
    随着傅拓野最后一个文字打完,书房得大门随之被敲响。
    庄鹰得到了同意后随即走了进来。
    距离庄鹰上次见傅大佬已经过去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内傅拓野也从未到过公司,所有的事物都是傅绮以及他帮忙解决的。
    而傅大佬则在屋内与他的老婆顾之洲玩游戏。
    对于老板这种纵.欲纵.欲再纵.欲的行为,庄鹰不敢责怪,也没有一丝丝的好奇,反而像是很快便接受了一般。
    自觉的帮着傅绮处理公司事务,或者准确点说是在帮傅绮擦屁股。
    傅二少虽然美其名曰是除傅拓野外唯一掌握傅家重大权柄的掌权者,但他其实更想当个女装大佬。
    且有且仅想当个女装大佬。
    权利在他眼里也就是个装饰品,还不如他新买的性感内衣好看。
    而在傅大佬没有出现以前,爱好女装的傅绮改了改习性,比起装扮自己,更着重于给男妈妈顾之洲买性感纱裙。
    古驰、香奈儿、纪梵希...所有大牌轮流换,不限于也不只限于各式衣服,还有化妆品、包包、小内内...
    甚至还有bra....
    就.....很无语。
    而更无语的是,他还得跟在傅绮的身后帮忙提大包小包,汇报工作,时不时的还要帮傅绮挑一挑性感华服,还有顾之洲的那一部分。
    比如那晚傅绮带顾之洲去酒会的黑色包臀连衣裙,就是庄鹰参与挑选的,只不过他直男审美并没有选那款,于是乎傅绮便当机立断的为蕾丝包臀性感裙付了钱。
    什么大场面,庄鹰没见过。
    他早已练就了心如止水、古井波澜。
    现在亦是。
    老板,公司最近有点事端比较棘手。庄鹰一本正经的开始汇报工作,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
    傅绮被傅拓野变成了小狐狸,无法继续照看公司,所以自然而然便推给了第二顺位人傅翳。
    至于为什么让两位演员作为管理者。
    那自然是因为他们会演戏,尤其是演人类这方面。
    傅翳没有处理吗?傅拓野没有抬头,视线还在手机屏幕上,看着那只飞吻的小兔子,这段时间与顾之洲的相处逐渐跃然脑海。
    在他只能隐藏起来的时候,傅拓野时常用尾巴挑.逗他。
    他能注视到顾之洲的一切,只是顾之洲不知道。
    他说出口的需求、想要的东西....全是傅拓野给他提供的。
    顾之洲很聪明,他逐渐的觉得那间卧室不太正常。
    所以傅拓野便没有再进行多大的动作,除了用尾巴和他一起洗澡、帮他按摩....还有就是半夜挤进他的被子里缠着他睡觉外,都很老实。
    真得,他很老实!
    呃....庄鹰因为傅拓野的问询有点卡,他的反常让傅大佬抬起了眉眼,凌冽的眉峰微挑,示意庄鹰说下去。
    问题就出在傅翳这里,他...最近得罪了一些人。
    所以呢?他把他们吃了?
    那....到没有,庄鹰咽了一口冷气,有得时候他到巴不得傅翳化个形,将那群无知的人类吃了,这样他堂堂蜥蜴精也就不会沦为人类的社畜了!
    早先年傅翳进演艺圈的时候,抢过一个人的资源,这个人现在回来了,并且开始了报仇。
    庄鹰尽量在把话说得简明扼要一点,以至于让老板好理解一些。
    倒不是怕老板听不懂,而是怕老板听太多文字,觉得烦。
    哦。傅拓野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又再次看向了手机,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回复信息一般。
    感觉好像还有点走神。
    庄鹰:........
    他还是烦了还是烦了还是烦了....
    庄鹰又重新把话组织了一遍,说了一遍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傅大佬只是听着,目光却一直盯着手机。
    思绪也一直在飘忽。
    直到庄鹰说完好长一段时间,手机也没响,傅大佬则抬起了头,回了他一句。
    顾之洲在哪里?
    庄鹰:....
    在学校。
    哦,又是轻描淡写的一声。
    .....
    又过了一段时间。
    走吧,回公司。
    坐在办公桌上的顾之洲如履薄冰。
    一片黑暗中他看不见蹲在他面前的男人。
    可是他还是在看。
    尤其是男人说完那句话。
    他说,你,好甜。
    顾之洲:为毛这么的像傅绮见他第一面时说过的话?
    凌老师,就只是个老师.....对吧?
    少年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四周很静,连顾之洲干燥的上下唇相互摩擦的声音都听得无比的真切。
    而温柔的男人却忽然笑了下,随即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吓到了吧?
    .....
    虽然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但是这一笑如沐春风,顾之洲有些许放松,不过也就那么一点点。
    我最近再看一部电视剧,男主角是个杀人犯,没有什么正常人的思绪,却在学的像个正常人,并且还要学个善良的人。看着他杀人时的一秒变脸,蛮好玩的,所以自己也想尝试一下。
    如何,我刚刚演得像不像?
    嗯...还行。
    听见顾之洲回答的老师又是一笑,随即拉开了抽屉,熟门熟路的从内取出来了一条创口贴,那动作那流利程度,就好像他戴着夜视眼睛似得。
    可是他明明没有戴眼镜啊。
    顾之洲开始慌了。
    抽屉被合上,男人又重新蹲了下来,拆包装纸的声音特别的响。
    顾之洲更慌了。
    凌老师...你好像能看见。
    凌老师说他刚刚看了一部电视剧,变态在杀人前将自己伪装成好人,却在诱惑受害者上门后一秒变脸。
    顾之洲感觉他现在就是那位潜在的受害者。
    他问完这句话,眼前这位温柔如水的凌老师就会给他表演个京剧变脸。
    俗称一秒变脸。
    然后他就会变成真正的受害者。
    可是顾之洲也得问呢啊?
    诧异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与此让他这样不知不解得活着,还不如问个清楚,然后一了百了
    个屁。
    赶紧逃,用跑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顾之洲的紧张攀上了顶峰。
    一切都像是按下了慢速键。
    空气中的粉尘都停下来了,暗色像是幕布,眼前的男人就是主角。
    你...等了很久,男人终于启唇了。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有点冷,温柔和煦的春风又逐渐的像料峭的倒春寒发展了。
    顾之洲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哗啦一声,创口贴被彻底撕开,包装纸如碎屑一般落在了地上,男人顺势俯身而下,衬衣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等了很久撕好的创口贴都没有给顾之洲贴上,眼前的男人抬头望向了他。
    同学,你如果不问这个问题该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比较之下,傅骜大猫咪算是最正常的了,对吧?
    第52章 、驯兽师
    气氛焦灼。
    尤其焦灼。
    顾之洲的喉结一共攒动了两次, 一次比一次重,吞咽的声音如此清晰。
    混着他的心跳声愈发的浓郁。
    顾之洲尝试的动了动那条受伤的腿。
    很疼。
    膝盖破皮,脚还崴了。
    面前就是那位神神叨叨宛如杀手一般的凌老师。
    逃是逃不了了。
    打也打不过。
    怎么办。
    蹲在他面前的男人缓缓的起身, 在一片黑暗中盯着顾之洲亮晶晶的眼睛。
    白色衬衫的料子似乎很硬, 随着男人起身发出沙沙的声响,而此时听在顾之洲的耳里就像是屠夫在磨刀。
    顾之洲:...疯了疯了
    这位凌老师到底是谁。
    还有什么人能比傅家反派更恐怖吗?
    顾之洲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还有谁的杀伤力堪比书中的反派,直到潜意识寻遍脑海才想起来一个画面。
    白连城提着小狐狸, 举着刀的画面。
    嗯....也很疯。
    顾之洲解释不了白连城的行为,而他也没有道破,不明情况之前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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