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学生跟着笑,看上去都是上官秦云那一边的。
    站在他们对立面,漂亮到极致的少年同样保持着微笑。
    用五分买你命,足够了。
    多了,不值!
    所有人听见顾之洲的这声都怔了一下。
    短暂的错愕后,上官秦云第一个爆发:你他妈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想进这间卧室可以,用命来换。顾之洲懒得跟他废话,目光又看向了罗洁。
    女孩还是低着头,不发一语。
    罗洁,你确定要跟上官秦云站在一起么?
    我...听见顾之洲的问话,罗洁低垂的眉眼微抬,手电筒的光芒昏暗,却仿佛一直照不到她的身上。
    顾之洲:路都是人自己选的,谁都无法也不应该替你做决定,你是鲜花,就不要做丝萝。
    你是鲜花,就不要做丝萝...
    罗洁抬起了头,眼眸微怔,看了一眼顾之洲,又看向了围在他身边属于上官秦云的伙伴,停顿了两秒,然后重重的甩掉了上官秦云钳制着她的手腕,大步走向了顾之洲的身边。
    顾之洲说得没错,她是鲜花,就不要也不应该做丝萝!
    以前是他怕上官秦云,怕他欺负怕他报复,但是她心里有时候也在想,上官秦云他说得真的是对的吗?
    为什么她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为什么她现在连自主选择都不会了?
    为什么她越来越不高兴了?
    又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是自己了?
    ...
    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现在选择走到顾之洲的身边,是她踏上分岔路的第一步,她要做自己,不要做任何人的依附品。
    看着罗洁向自己走来,顾之洲的眉眼终于弯了弯。
    后,扬了扬下巴,挑眉,与上官秦云的目光平齐:如何,你们还要进么?
    同样注视着罗洁甩开自己,走向顾之洲的上官秦云快要气死了。
    关顾之洲什么事,居然胆敢来破坏他的好事。
    他跟了罗洁这么长时间,眼看就要收为囊中之物了,却在今天被顾之洲横叉了一杠子,这让他的脸怎么往回圆。
    顾之洲,这是你自找的!
    上官秦云大步走向了顾之洲,紧握的拳头眼看着就要挥到了顾之洲的脸上。
    而正在这时,忽然阴风大作。
    仿佛吹散了傅翳卧室内所有的暖风,门窗家具...同时发出了激烈的震动声,如同是地震来临一般。
    众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连带着顾之洲也不知道,只当是突然地震了。
    而下一刻,刚刚走到顾之洲不远处的上官秦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后背猛地推了他一把,导致他一个趔趄,等再稳住身形,他却已经站在了卧室大门外。
    上官秦云:.......
    还站在屋内的小弟:......
    罗洁:......
    顾之洲:......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上官秦云自己。
    顾之洲:....这么听话的么?
    看上官秦云这个架势,顾之洲以为这场架在所难免了,结果还没等他出手呢,嚣张不行的上官秦云却已经自己走出去了。
    难道这就是说最狠的话,做最怂的事?
    上官秦云快要吓死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推了他,他顺着小弟们手中的手电筒光芒往后看了一眼,刚才他站得位置什!么!都!没!有!
    艹...有鬼...
    顾....顾..之洲,你搞什么?
    顾之洲:?
    明明是你自己走出去了,问我搞什么干嘛?
    上官秦云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下去了,指着顾之洲放了一句狠话,立即调转头跑了出去。
    他的小弟们紧随其后。
    那模样就像一只只落了水的野狗。
    罗洁与顾之洲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刚才还叫嚣着要给顾之洲颜色看看的上官秦云就像见了鬼一样,慌不择路的逃跑了。
    看着上官秦云消失于门口,罗芳如释重负般的松了松紧绷的肩膀,看向了顾之洲。
    谢谢。女孩如此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不用谢,这是你自己选的,我什么都没做。
    这话顾之洲一点没说错,他充其量算是个□□,路却是罗洁自己选的。
    幸亏她选了自己,如果她当时真的选了上官秦云,顾之洲就真得没有办法了。
    自渡总是比他渡要好,他拯救不了那些叫不醒的人。
    但还是谢谢你,真得!少女抬眸,微笑,笑容无比的灿烂。
    片刻后,傅翳的卧室就只剩下顾之洲一个人了。
    他站在黑暗里,顺着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的月光环视了一圈屋内。
    刚才....地震了么?
    如果不是地震,那刚才的颤动是什么?
    还有上官秦云,真得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最起码在这里睡过一觉,对这里还算熟悉的顾之洲忽然就觉得他好像又不熟悉了,空气中莫名的也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下一刻,他走向了更里面。
    傅翳?傅翳?你在哪?
    傅拓野让全家都躲起来,为了给顾之洲制造方便,而好大儿们最近也没出门,所以一定在屋内的某些地方躲着。
    刚才他慌慌张张的跑到傅翳的卧室,一方面是烦那些不礼貌的外来者,另一方面是怕他们找到傅翳的踪迹。
    毕竟他是大明星。
    若被发现,会很麻烦。
    顾之洲站在床边。
    傅翳的床本就在最里面,而他现在已经走到了最里面,可还是没有找到傅翳的身影,正猜测或许傅翳躲在别的地方了,却听见身后的柜子发出了砰的一声。
    傅翳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脸冰冷的望着他。
    顾之洲:......
    原来你在这啊。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咧嘴笑了笑,漂亮的眉眼在黑暗中亮如星辰。
    傅翳现在不是冬眠期,也不是化形期,也不是发情期,但他还是会发情。
    发情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日日都在发,平时只是在忍。
    所以他看见顾之洲对他笑得一刻,表面上是非常冰冷得,但其实内里、身体上总会被吸引。
    这种感觉就...很烦!
    傅翳啧了一声:刚刚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你都已经把人带家里了,还怕什么。
    满满的指责,顾之洲听得出来。
    确实怪他,他现在也蛮后悔的。
    傅翳:你刚刚收钱了?
    顾之洲意识到傅翳在说什么后点了点头:嗯...要不分你一半?
    傅翳:....
    谁稀罕他们的臭钱!
    顾之洲:.....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你很差钱么?傅翳刚才躲在柜子里,将顾之洲与上官秦云、罗洁们的对话从头听到了尾,同时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顾之洲的家庭状况好像不是很好。
    所以才叫人来家里?只是为了收他们门票钱?
    顾之洲:....就算是吧。
    那你应该一人收一万,而不是三百。本以为傅翳会嘲讽他穷人见识就是短,结果等了半天,
    却听见眼前的好大儿如此说道。
    顾之洲抬眸,笑了笑。
    傅翳瞥过了头。
    他看见顾之洲笑就心乱,尤其是借着凉薄的月色,他一笑,就好像万物都是冷得,唯有他是热得。
    莫名的就让傅翳想起了那一晚,他搂着顾之洲,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久久不歇。
    我爸没有给你钱吗?
    男人复又开口,冲散了心中的羁绊,不应该啊,连这种往家里带人的事情,傅拓野都默许了,还有什么事情会不顺着你呢?想必要天上的星星,都会给你吧。
    那...到也不是。从好大儿口中听到老公对自己的好,顾之洲好别捏啊。
    虽说傅翳所说有点道理,但确实不尽然。
    比如,顾之洲想要离婚,傅拓野就不同意。
    傅翳:那倒也不是?还有什么没给你,或者说你还想要什么?
    顾之洲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摇了摇头。
    却猛然听见上方的傅翳说道:你知道...对一个人很好很好分两种情况吗?
    一种,是他真得很爱那个人。
    还有一种....他是有目的的
    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所以才会对那个人很好。
    你觉得,傅拓野是哪种情况?
    或者,我换句话问,你真的觉得我爸会喜欢上你吗?
    傅拓野是什么人,傅翳非常清楚。
    因为,他就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又怎么会喜欢上人类,又怎么可能对一个人类百依百顺。
    非我族类,谈何感情。
    更何况那个人是傅拓野,异兽中的至尊,做人做兽都是最绝情的那一个。
    对于今晚傅拓野纵容顾之洲将这么多人带回别墅,傅翳就没有想通过。
    这不是傅拓野能答应的事,如果他答应了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顾之洲。
    不可能宠一个人类到如此地步。
    那就有其他原因,而可悲的是自己这位男妈妈或许还以为傅拓野是因为他。
    顾之洲眨了眨眼睛,上睫毛与下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
    诧异之余,正准备问问傅翳再说什么,却猛然听见了门口传来了几声忽远忽近的脚步声。
    并且这声音不出意外,还是往两人所在的这个方向来的。
    顾之洲:....这又是谁?
    不会又是那朵白莲花吧。
    顾之洲诧异的很,正要给傅翳使个眼色,让他再躲进柜子里。
    可是那脚步声就像突然确实了他们所在的方向一般,猛地跑了起来,并且越跑越快。
    !!!
    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顾之洲抓起傅翳的手腕,猛地将傅翳拉到了柜子里...
    第46章 、求抱抱
    门口的脚步声几乎以八十迈的速度冲进了傅翳的房间。
    嗒嗒的在卧室里疾走, 好像是在急切的找寻着什么。
    柜内,顾之洲与傅翳紧靠在柜壁上,彼此的呼吸声听得特别的清晰。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伴着呼吸声听着屋内的动静。
    稀薄的月光穿透柜缝照进来, 隐隐发着点亮光照在两人中间,也只是刚好能看见两个人的表情。
    咚咚咚
    顾之洲的心跳声在柜内越发的剧烈,听在傅翳耳里都快盖过了屋内的动静, 只能屏息凝神的又听了一会儿屋外的响动,实在被顾之洲的心跳声吵得不行后,傅翳愤愤的转头看向了紧张的顾之洲。
    柜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内里还有几件傅翳的白衬衫。
    傅翳有强迫症,习惯性的将同类物品收拾到一起,衬衫就放在衬衫的柜子里,风衣就挂在风衣的衣柜里...这样他才舒服,而且找起来也方便。
    而现在他们躲藏的柜子,就是傅翳专门用来归置衬衫的衣柜。
    顾之洲的那面全是白色的衬衫, 他窝在里面,左手似是为了稳住身形般扶着柜壁,右手则还维持着原状,牢牢地抓着傅翳的手腕, 白色的衬衣下摆与衣袖垂在他的两侧, 乳白的颜色衬着他白嫩的脸微微发红,像是染上了一层透粉的薄膜。
    咚咚的心跳声蔓延在耳边, 呼吸里全是顾之洲的味道。
    傅翳好心烦。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下一刻, 他猛地甩开了顾之洲抓着他的手。
    抱歉。被傅翳的这个动作一提醒,顾之洲才意识到他还抓着傅翳大儿的手腕,男人的手腕并不纤细, 他也就抓了一半,轻易便被甩开了。
    傅翳转头,似是打算说话。
    而在这个时候,脚步却来到了他们躲藏的柜子前。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之洲根本没想多,一个倾身,捂住了傅翳的嘴。
    两人的活动不剧烈,但也不是没有,柜子内顾之洲这边白色的衬衣与傅翳那边黑色的衬衫相互碰撞,衣料之间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
    一白一黑相互交织,原本井然有序的衣服一片凌乱。
    傅翳更心烦了!
    温热的手心敷在自己的唇部,热热的、软软的,有点湿润,看来这位男妈妈确实很紧张,甚至手心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傅翳不知道顾之洲紧张个什么劲,当事人自己都不怕,最坏的情况大不了就是被发现,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再次甩开顾之洲的手,可是当他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却看见漂亮到极致的少年额角滑下来了一滴晶莹的汗珠。
    顺着精致的线条慢慢延展。
    傅翳愣了一秒。
    终是没有甩开男妈妈的手。
    可一旦不甩开,那种他强烈抑制、不断对抗的需要就又如同海水涨潮一般的漫了过来。
    掌心的温度像是毒药,沾着水汽一点一点的透过他的唇传了过来,明明是稀薄的热意,可在傅翳的眼里却像是锅炉上的水即将沸腾的水。
    他早已习惯了冰凉,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就连他对外人都一贯冰冷,不喜与人交流不喜与人来往,好感视而不见,热情从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没人可以温暖他、渡他、解救他。
    身为强大的异兽又如何,他却永远只能孤身一人...
    顾之洲好紧张。
    奶奶的,到底是谁哟!
    怎么只听脚步声,不闻说话声呢?
    不知道好奇是病,治不好么?
    听这脚步声不像是白连城,而且那位白莲花也绝不会这么失态。
    平易近人、温柔如水,万事万物都不着急才是他的标签,只有这样才符合他的人设。
    当然,除了刚才那一声吼。
    小洲洲,小洲洲,
    忽而一声熟悉的呼唤,解答了顾之洲的疑惑。
    他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流枫啊,他怎么来这了,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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