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又道:“这提议既是楚云提出,方才他也说要以一敌五,不如就这样,我们这些弟子逐一向他挑战,咱们七个老家伙从旁观察,择优取之,岂不甚好?”
    楚云瞠目,这个丘处机实在是太阴险了,马钰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楚云纵使武功高强,终归还是个孩子,这怎么使得?”孙不二同样向丘处机怒目而视。
    丘处机道:“此事事关全真教气数,是要个试金之人道,我看楚云他能担此重任!”
    提到气数,马钰略一踌躇,孙不二喝道:“试金之人,丘处机你也可以,为何要挑我的徒弟?”她一腔怒火按捺不住,居然没称他师兄,而是直呼其名。
    丘处机道:“师妹此言差矣,诸位弟子分属我们各门,换了谁都有庇护徇私之嫌,愚兄觉得,试金之人,非楚云不可!”
    孙不二冷言道:“你就不怕楚云庇护我甘眉居的人?”他二人一争执,现场便充满了火药味,马钰因孙不二曾是自己妻子,不好开口,踌躇了起来。
    楚云忽然道:“师父,丘师伯说得对,弟子不才,愿意斗胆一试!”
    听楚云这么说,当下没人反对,随即马钰叫人送来木剑,崔志芳仍是第一个挑战者,他身材颇高,比楚云足足高了一头,两人分站一边,颇不谐调。
    “师弟,请接招!”崔志芳挺剑直上,使的正是全真剑法中的招数。
    这崔志芳剑法也算不错了,娴熟得很,刚才他四五十招内便迫得大师姐撒剑认输,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楚云剑走轻灵,双剑相交,扑扑作响,一连斗了七八个回合,忽然叫道:“小心了!”异变陡生,他手中木剑飞快斜刺三剑,却并非全真剑法。
    崔志芳一怔,剑势一顿,又见楚云使出“风雨同济”来,迎着便以“殊途同归”化解,就在这一瞬之间,楚云的剑招忽然改成“金针渡劫”,崔志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木剑“哧”的一声,点在他胸口。
    崔志芳面色灰白,撤剑跳开,抱拳道:“这不是……不是全真剑法……”
    楚云微微笑道:“崔师兄,你说这不是全真剑法?”
    崔志芳瞠目结舌,刚才对方并未使出别派的剑法,“风雨同济”和“金针渡劫”的确是全真剑法,但却被他拆作两半,上半招是风雨同济不错,下半招却换成了金针渡劫的上半招,崔志芳输得颇不服气,却又辩驳不得。
    楚云“唰唰”的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也退了一步,道:“崔师兄,剑法跟做人一样,不要拘泥于固定的招式,克敌制胜才是王道,全真剑法总计七十二招,若是能融汇贯通,灵活应用的话,七百二十招都可以,假若敌人深谙本教的武功,崔师兄突然改变招式的话,试问敌人如何能解?剑之一道,生搬硬套,只能落了下乘。”
    他娓娓道来,侃侃而言,说得头头是道,在场之人听得连连点头,全真七子面色惊异,皆是深思,较场之中一片沉寂,崔志芳凝眉思索,竟是忘了离场。
    马钰站了起来,翩然下场,一边苦苦思索,一边走向楚云。
    “借剑一用。”随即马钰袖子要拂,崔志芳只觉一股柔和温热的内力传来,手掌一僵,木剑登时脱手。
    马钰手持木剑,向楚云道:“楚云,接招!”
    楚云一点头,马钰已是一剑直直的刺来,这一招再普通不过,楚云知道定有后招,一时瞧不出端倪,便往后退去,他内功之精,已超过马钰不少,往后纵跃,上半身却是不改姿势,双足疾点,轻飘如柳絮轻拂,说不出的潇洒。
    马钰暗赞,进逼而上,两人你来我往,使的均是全真剑法,木剑相击,咄咄之声不绝于耳,场外弟子瞧得眼花缭乱,心荡神摇,皆是对这少年师弟钦佩敬服。
    两人均是以快打快,剑法灵动,斗得三四百招后,全真诸子不禁啧啧称奇,楚云来全真教不过九个月,连一年都不到,但却好像对全真剑法浸了数十年一般,竟然和马钰难分高下,更见马钰的剑法时而是全真剑法,时而招式随意分拆,时而又招不成招,全真诸子惊愕当中,忽然恍然大悟,王处一随之离座,接过弟子手中长剑,唰唰地舞了起来……
    这时,楚云越斗越是心惊,马钰明明内力不及自己,但剑法却是极有造诣,楚云想要以全真剑法胜过于他,竟是极难,假如自己换成专门克制全真剑法的玉女剑法,楚云有把握这一百招内获胜,他打得缚手缚脚。
    明明有时见到了马钰破绽,因为不能使用其他武功,只能是干瞪眼,更加上使的是木剑,内力要强,剑便断了。
    想不到,全真剑法到了习练到一定的阶段,威力也是不小,楚云心浮气躁,到了快五百招时,马钰长剑一挑,本来旨在挑飞楚云的兵刃,但楚云的内力何等强劲,这一挑没能成功,反倒是双剑齐断。
    马钰一怔,朗声大笑道:“痛快!痛快!好多年没和人打得这么痛快了,好小子,若非你心浮气躁,老道就要败在你手底下了!”
    全真诸子一齐站起,王处一也收了剑,围了上来,对楚云赞不绝口,丘处机却道:“楚云,你剑法精深,当真是只学过半年么?”
    孙不二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亲自教出来的徒弟,我最清楚。”丘处机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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