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拱手笑道:“李姑娘过誉了。”
    李师师拿起茶壶,恭恭敬敬地倒满了一杯酒,双手送呈楚云,道:“师师想请公子喝下这杯酒,只当是师师拜师,请公子教师师几首好曲,师师感激不尽。”
    楚云笑道:“拜师就免了,这曲却是专门为你写的。”
    李师师路出动人的神色道:“想不到公子竟然如此大才,认识公子真是我三生有幸。”
    楚云笑道:“说的太严重了吧,我不过是个武夫,一个会唱歌的武夫,道是你,以袖为舞具,人随袖动,袖随人飞,善舞者化袖为云,舞者化蝶,翩翩而舞,袖法变化无穷,舞到盛处,只见片片白袖变作了满楼香云,人与袖浑然一体,无分何处为云,何处是人,真是秦淮一绝。”
    李师师道:“公子过奖了,我的袖舞和瑶琴虽然都有些造诣,但是如果醉红楼请的是公孙世家的话,那么是不能够敌的。”
    楚云道:“别叫我公子,感觉很别扭,叫我楚云吧,为技者定以技先,你身在行中多年,应知从舞者身心与舞,如舞同受,怎么一时糊涂,轻言多年的舞技呢?只听人声哗动便出言必败,你信心何在,舞道又何存!”
    李师师是事关己身,芳心大乱,楚云一旁瞧得分明,几句重语说出,欲强造李师师信心。
    “舞道?”李师师闻之一怔,自身习舞多年,也未曾听闻有此一说。
    楚云不觉头大,这一时口快,又要多做些解释,遂道:“所谓舞之道,是舞者追求至高境界,以至善至美的舞,来展示舞中的蕴含,若用以赏目,仅为艳舞而已。”
    “一个真正的舞者,并非以舞悦人,而是以舞道传人,它是一种至美的追求,舞的真谛是动作、肢体、形态表现的完美结合,除了舞艺,还要有心,有情,要用感觉感受周围美的一切,如果你明白了这一点,知道怎样舞出至美至真的舞道,让每个人能感到美的存在,方可一曲终,而人不散。”楚云慢慢说道。
    李师师却听得额头津汗,对舞的认识重新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道:“公子教训的极是,小女子一时糊涂,险些错失此机。”楚云语一番后世美工评论,李师师初闻若惊雷炸顶,汗然而下。
    “对于花魁一事,你大可放心,我既已决定帮你,定会助你重守花魁之位。”楚云释舞之道,句句禅机,李师师如聆天音,对他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此时再出必夺之言,李师师已是深信不疑,诚声答道:“小女子谢过公子,一定用心去入舞道。”
    楚云嘴边微微爽笑,心中却叫苦不迭,自己一个大男人,偏又一时逞英雄,要助人参与什么花场争魁,只怪自己多嘴,不过,后世选美奇方层出不穷,如用来古代,应有一二招可用上。
    “请取笔墨。”楚云心念一动,已想到了比赛良方。
    待丫环奉上文房四宝,楚云沉吟片刻,写下几类物品,道:“先把这些物件定好,对花魁之赛有用。”
    李师师拿起纸来,看了一眼,楚云所写的是些日常行业用品,却不知和花魁大赛有何关系,满口应道:“师师一定办到。”
    “呵呵,舞道从心,要慢慢体会,既然你已经知道有这种境界,以你的资质,只是时日工夫罢了。”李师师习舞多年,功底极佳,楚云信心大增。
    “你这袖舞依我看来,应是以飘、旋、带、摇、浮为主要表达手技,以袖为韵,美不胜观。”
    “公子讲的极是。”楚云说的是袖舞所长,虽与所学不尽同,但李师师一听即懂。
    楚云又道:“如果有一些方法将袖舞改进,舞起来能发挥出最美之处,让它尽显袖之韵,再用以心,动以情,那这种袖舞又是什么?”
    李师师听得神色一变,喃喃自语道:“袖舞,再改进……心?飘、摇、带、新舞?”
    原她只以舞娱人,可经楚云指点,才突然发现了舞是一种无上的追求,可以用更好、更美的形式来表现,李师师不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一个新的天地仿佛在眼前慢慢地张开。
    “舞之道,注重神韵,以形带神,以心舞之,何必拘泥于外。”耳边传来楚云的吟唱声,李师师陡然剧震,脸上疑惑顿开,一种难以言述的喜色迅速弥漫到了全身:“公子,我明白了!”楚云微笑而应。
    自家小姐听了几句,整个人便似脱胎换骨,随身丫环瞪大了眼,掩不住一脸好奇地道:“公子所做的事,我看完了,听完了,人还是迷糊得很哩。”
    李师师聪灵慧心,终于在自己的提示下,领悟了新袖舞的方法,楚云心宽一笑,双手背束,望着满窗的秦淮河色,吟哦抑挫地道:“至美方可至真,至真方为至舞。”
    一边的丫环听了虽是不懂,口里却也跟着念了起来。
    屋檐间漏洒下的月光,带着树叶摇影,纷纷片片地淋在楚云身上,映得他英俊不凡的五官更加神采飘逸,眉宇间又恍似多了一种难言的魅力。
    李师师又是激动又是欢喜,抬眼看去,忽觉楚云奇特而洒脱的神情与天地间合在了一处,直撞得心儿咯蹬乱跳。
    楚云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话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人抓住,只听李师师羞涩的把头低下,用极其低的声音道:“公子今天愿意留下来吗?”
    她的身体在颤抖,显然说出这话让她感到羞涩到了几点,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傻瓜都不会拒绝,随即楚云一把抱住了她,吻上了她的樱唇,顿时房间里面响起了欢乐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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